【二百八十九、苦海之畔的奇遇(下)】

除了戰鬥和堅持,他已經忘了一切,忘了這裡是龍山,忘了來大慈悲寺的目的,忘了廣慧,忘了白象,忘了……整個身心全被戰鬥所填得滿滿當當的,再也塞不下別的東西。

是不是將所有的水人都消滅後,戰鬥就會結束,關天養已經無暇去想,甚至也分不出心思去想。

白象越看越覺得詫異,暗暗感嘆道:“此子不過十幾歲,便有如此修爲,也不知遭遇了一番怎樣的奇遇。其先天雖有不足,後天所得卻極厚,二者相補,有如渾金璞玉,已是無可挑剔。更難得的是智而慧,巧而明,全無半分自傲之氣。當真是百年罕見的奇佳之才呀……”原本是爲一眼看不透關天養修行何法,便以水相試。不想一試之下就看出關天養的修爲已臻瓶頸,堪堪就要突破了,只是不得其法,他這才施法相助。

原以爲關天養最多能堅持一個時辰,不想一個時辰過去了,關天養依舊生龍活虎,渾無半分疲態,白象不免大爲詫異,暗道:“好強的耐力,也不知服食的是何種異果,竟有這等神效!”

兩個時辰過去了,白象見關天養雖略露疲態,但依舊遊刃有餘,驚歎之餘不免又大爲振奮,心說:“都說師兄纔是兩百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奇才,不到三十年就已諳通本寺四門神通,隻身闖過了‘十八羅漢試煉陣’。依我看來,這小子比之師兄怕是還要強上一籌。單以戰鬥力而論,金丹境界以下的修行者怕是都非其敵。”一想着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將師兄比下去的奇才,不免興奮得呵呵直笑。

眼看着三個時辰過去了,白象非但不驚不駭,心下反而漸漸涌起了陣陣憂忡。按說兩個半時辰已是人力所能達的極限,但關天養非但沒有倒下,反而還越戰越勇,攻擊也越來越狂暴,觀之令人心驚。深怕他稍有失手,就會傷及無辜。

白象至此時方纔瞧出端倪:關天養竟是罕見的狂暴體質。狂暴體質最爲可怕之處就是一旦發作起來,潛能被盡數潛發,實力較平時提升數倍,乃至數十百倍。縱是本來無法戰勝的對手,也可以數招之間擊殺。不過狂暴極難持久,長不過頓飯功夫,短則十數息,必然耗盡體力,當場昏死,成爲任由宰割砧上之肉。而關天養進入狂暴狀態已外半個時辰,體力好似長江大河,源源不竭,渾無半點枯竭之象,這就令白象十分的不解了。

“莫不成他的體力永遠也耗不盡嗎?”白象很是駭異,良久才悟出其中的關竅,“難道,難道他是服食了人蔘果一類的聖物麼?若不然小小年紀,縱他再有稀罕之奇遇,也斷無這般好的體力……”

四個時辰後,關天養疲態沉重,已到了出劍刺擊都無比艱難的程度,但他還是在咬牙苦撐。白象深知每一次耗盡潛能的戰鬥都是極爲寶貴的提升機會,是以到現在都沒有停手,但攻擊強度較之先前已是天差地別。

直耗了四個半時候,關天養最終纔不支倒地,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眼看着天都快要亮了,白象不免暗自苦笑:“若不是親眼所見,我是斷難相信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竟有如斯修爲和耐力。簡直就是奇蹟呀……”這纔將他抱回了苦海之畔的小屋裡安置了下來。

這一覺睡得既沉且香,連夢都不曾做過。醒來的時候,關天養髮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牀榻上,身上覆着一條薄被,體內暖烘烘的,說不出的舒坦。窗外陽光燦爛,淡淡的花木馨香襲入鼻翼,令人精神一振。四下裡也不聞人聲,入耳的盡是清脆的鳥鳴和風拂過樹梢的沙沙之聲。

關天養撓了撓腦門,卻想不起是怎麼睡着了的。將腰一挺,翻身坐起,身手較之前敏捷了太多,輕靈得毫不着力,實力分明又有了極大的提升。

好傢伙,莫不成又遇着什麼好事了麼?

着實費了一番腦筋,關天養這纔想起白象和那鋪天蓋地的水珠來,不免暗暗詫異道:“難不成這老和尚幫我洗經伐髓,讓我的功力在一夜之間倍增了嗎?”卻又覺得這想法委實有些可笑,穿好衣服鞋襪,就往外走。

白象正在院中石桌之前抄寫着什麼,神情專注,儼然物我皆忘。關天養走過去一看,見他正在用恭楷抄錄着【金剛經】,也就沒有作聲,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入了已經抄錄好的紙張。

小時候經常與私塾偷課,那塾師的一筆字寫得極好,關天養深爲羨慕欽佩,總覺得字寫得好的人都是極有學問,又溫敦厚重,受人景仰。他也曾想過練出一手好字來,奈何不論是紙筆還是墨硯都極爲昂貴,那時連飯都吃不上,哪裡還顧得上這些?時日一久,也就拋下了。每每想起,雖略感遺憾,卻又安慰自己說:“只要有時間,我也能練出一手好字來的……”細看了片刻,他就發現寫字並不像想像中那般容易,特別是恭楷,每一筆、每一畫對手、眼、心的配合和力的運用的要求特別的高,絲毫不壓於劍修在技巧上的運用。寫出好一個字或許不難,寫好十個、百個字卻實在不容易得很,全然不亞於練好一套劍法,非得浸潤數年、乃至數十年的功夫不可。

聯想到自己對玄武宮劍法的創新,關天養不禁暗爲得意,心說:“給我十年時間,不定我也能練出一手好字呢?”又看了片刻,覺得白象寫出的每個字都透出一股了莊重、慈和與沛然的正氣,便是沒有見着人,只看字,就如同看到這個人的內心和品質,不禁油然生出一股子敬意。

這便是書法的神韻了麼?

關天養一時竟呆住了。

都說字猶如人。書法是集技巧與精神修爲於一體的技藝,劍法又何嘗不是?都說技進乎藝,藝進乎道,二者臻至極高境界,皆可通乎神。萬法既相通,那能不能在劍法上實現與書法異曲同工的神妙呢?

想到這裡,關天養神思馳往,興奮得難以自禁,當場拔出劍來,將那套就着【玄武洞玄劍經】演化出來的劍法重新演練了起來。

第一趟演畢,似乎略有所悟,再演第二趟。

第二趟演畢,他心中頓時涌起了無數的彆扭,赫然發現自己雖然能就着十幾招【玄武洞玄劍經】演化出一套完整的劍法來,但卻並未能得劍法的神髓,只不過是一套技巧的運用的彙總罷了。這就好比一筆一畫地將字寫了出來,表面看着像那麼回事,可在白象的滿篇的恭楷面前,才知道那一套自鳴得意的劍法不過是蒙童習字,按着基礎套路拼湊出來,既無美感可言,更遑論內在精神氣韻了。

也就是說,放在技擊上,他演練出來的這套劍法尚有些許可取之處;但放在法和道的面前,那就是乏善可陳。

第三趟演畢,關天養就已越發的覺得自己不堪得很,哪裡是在創新劍法,分明就是在褻瀆。本以爲自己不論是在技巧的運用,還是劍道的穎悟上已經登堂入室了,現在才知道竟然連門檻都沒有看到。一時之間羞愧和驚懼交加,大汗淋漓而下。

白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經文的抄寫,慈和地看着關天養,笑道:“欲速者不達,強求未必有好結果的。自然而然,水到渠自成。”

聽着這話,關天養的心霎時寧靜了下來。將劍收起,怔怔那篇已經抄寫完的經文,思忖了良久,“老和尚,你說……劍法能不能像寫字一樣,也能表現出這種獨特的精氣神來!”

白象笑道:“能,當然能。”

關天養眼裡掠過一絲迷茫,“我以前覺得劍法不過是一種技巧,只在於運用罷了。現在看來……錯得實在離譜呀。劍法其實不是劍法,技巧也不是技巧,劍法是一種……嗯,一種境界,技巧是智慧,二者融而爲一,那就是……”

“就是劍道!”

“對,劍道!”關天養頓時又振奮了起來,直感到渾身燥熱,“老和尚,我有個問題想請教!”

“什麼問題?”

關天養沉吟了片刻,將思緒理順了,這才道:“……我是不是該從一招一式的基礎練起,就像寫字,要從一筆一畫練起一樣?”

“當然!”白象點頭道:“技可進乎道,藝可通乎神,這是千古不易之至理。沒有基礎,不論是技和藝,都無從談起!”

關天養取過一紙白紙,抓起筆來,照着白象抄寫的經文臨摹了起來。只一落筆,就感到軟軟的筆頭竟然遠比劍還難控制,甚至遠比他覺得最不好用的長劍都還難控制,臨摹着寫出來的字非但沒有半點氣韻可言,字體的架構和篇幅的更是醜陋不堪。渾像地震過後,滿地的狼藉。但他還是耐着性子將整段經文都臨摹完了,然後才擱下筆,將自己的字和白象的字對比了一下,非但沒有失望,反而哈哈笑道:“這可有意思了!”

白象倒覺得他很有意思,笑道:“劍法也好,書法也罷,都是法。技成乎法,法入乎道。不管做任何事,都有個過程,成長的過程,斷乎沒有一蹶而就的道理。這點你要謹記!”

白象的這番話也印證了關天養的理解,他就連連點頭道:“是,多謝老和尚指點!”

白象拿起了筆,又鋪開一張白紙,微笑道:“你來看這個……”蘸飽了墨的筆在紙上飛舞了起來,有如龍蛇競走,鳳鸞翱翔,變化萬千。

關天養哪裡認得一個字?但沒看了片刻,便覺得有無數的鬼怪妖魔撲了過來,竟要將他吞噬似的;一會兒又成了搶奪龍鱗的修行者,有張志禮,有周鶴章,有辜不誠,還有班師古……霎時之間就多得數不過來,一個個人都揮舞着法寶,說不交出龍鱗就要取他性命;一會兒又變成了一條條的盤旋飛騰的黑龍,神情猙獰而可怖,凜凜的龍威令他怵然而懼。

他想躲,想藏,卻是無處可躲,無處可藏。

想轉身逃走,只一扭身就發現身後卻是絕域。

怎麼辦呢?

有個聲音在喊道:“打敗它們,打敗它們,將它們通通都打敗。逃避得了一時,逃避不了一世。想要真真正正地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人,你就要戰勝一切的恐懼!”

戰勝一切的恐懼?

能戰勝嗎?

可是已經沒有退路了,就算是戰不勝,也得背水一戰!

拔出了短劍,厲吼一聲,將心中所有的恐懼,所有的怯懦,所有的勇氣,都從這一嗓子裡吼了出來,然後揮舞着短劍撲了上去。

這一戰較之前與水的那一場更艱難,更具有挑戰性。

此前考量的是技巧,是智慧,是速度,是對已掌握的東西的運用的話,這一次考量的就是意志。

劍修的根本就是意志。

劍修的強大與否不在於戰鬥力夠不夠高,而在意志的堅韌和壯大。

意志就是劍修支配一切,戰勝一切的根本。

只要無所畏懼,那就沒有戰勝不了的敵人。

一番血戰——似乎只是過了一瞬間,也像是鏖戰了整整一萬年——將所有的敵人全部打敗後,關天養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一處荒寂無人的原野之上,仰望茫茫天際,除了寥落的星辰和幾縷孤雲,便只剩下了拂身而過的清風。

敵人沒有了,恐懼也就沒有了。

爲什麼要沒有敵人才沒有恐懼呢?

又爲什麼要有恐懼呢?

恐懼是因爲心有牽絆?

恐懼是因爲心中有了攀比,有了高下之分,有了強弱之別嗎?

此時此刻,身邊沒有了敵人,沒有了高下,沒有了強弱,除了仰望星雲,什麼都沒有了,恐懼、怯懦、悲傷、痛苦……全都消失得乾乾淨淨。這是不是說明它們本來都是不存在的?活在世上,就該存着仰望星雲之想,而將餘者皆拋卻,皆忽視呢?

可是,總有那麼多的對手是戰勝不了的,那又該如何面對呢?

想到這裡,大地突然裂開,一隻渾身鮮血,猙獰之極的惡魔從地縫中爬了出來,口裡噴吐着烈焰,張牙舞爪地朝着厲吼。

這就是戰勝不了的對手!

它來了!

看着它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關天養心底原來再度涌起來的恐懼又漸漸消散了下去,暗道:“怕什麼?我命在我不在天,更不在敵人之手。狹路相逢,勇者方能取勝。不要說面對實力強大的對手,就是面對仙聖,也不要心存畏懼和不可戰勝之想。因爲害怕而不出手,那就什麼機會都沒有。只要有心出手,哪怕是本來不可能戰勝的對手,那也有取勝的機會。勝與敗不在於結果如何,而在於心中所想。常存勝念者,雖敗猶勝;心懷敗想者,雖勝亦敗……”

一聲長嘯之後,惡魔消失了,蒼茫的大地不見了,皓皓星空掛着的是一輪皎皎圓月。

今天是七月十五了?

下個月就該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月圓了,人呢?

剎那間,關天養的心底盡被杜若的影子充滿了。

相思的滋味不是苦的,不是辣的,不是痛的,而是如酒般醉人的。

這一刻,他多麼想感慨一句:“有個人思念多好呀!”然後默默地喊道:“杜若,你好嗎?天涯明月共此時,你是不是也在想我呢?”滿心的柔情,一腔相思,卻不知該如何傾述。

偏在這時,一陣清幽的茶香飄入鼻翼,不禁令他一震,暗道:“大晚上的,誰還喝茶呢?”扭身望去,見白象正在湖邊對着明月清荷笑品香茗。

好一個會享受的和尚。

關天養大笑着走了過去,也不問,徑直在白象對面坐了下來。

他不會品茶,但他卻不想錯過享受這美好意境的機會。

白象斟了一杯遞過來,他也不道謝,接過之後,聞了聞淡淡的茶香,眼神就落在了倒映杯中的圓月之上,禁不住問道:“老和尚,天上的月亮和杯中的月亮有何不同?”

白象卻笑着反問道:“杯中月與湖中月又有何區別?湖中月與江中月又有何區別?”

關天養沒有喝茶,而是擡頭望着天空,腦海中盡是寥落星辰與幾縷孤雲的景象,全然不見朗朗明月。口中只道:“既無分別,那哪一個月纔是真的?”

“真者自然真,心懷真誠者,自然也能看見那輪真月!”

“哦?”關天養眉頭一擰,“那什麼又是真?”

“直入本心便是真!”

“怎樣才能做到直入本心!”

“不用做!”

“不用做?”

“對,自然而然就行!”

關天養沒有說話了,默然地細嚼着‘自然而然’的意思。

白象念道:“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雲萬里天!只要無雲,萬里皆是青天!不矯揉,不造飾,不掩諱,任由本心敞露,那便是無雲青天,便是得一真字了!”說完之後,又添一句:“茶涼了!”

關天養低下頭下,看着杯中茶湯,笑道:“是呀茶涼了,涼了就無香了!”這一才口喝進嘴裡,咕嘟一聲嚥了下去。

白象又給他斟了一杯。

“老和尚!”關天養又道:“爲什麼看着你用筆在紙上畫,我心中就涌起了各種古怪的意象呢?”

“那是你心中雜念太多,慾望太多,恐懼太多!”

關天養目光又被杯中月吸引住了,怔怔地看了片刻,又擡頭看着天上的月亮,突地展顏地笑,“是了,是了,天上的月亮纔是真。仰望着它,餘者皆不見了。萬里青空,只餘一輪圓月。那便是真了!”

白象大笑着仰下一杯茶,指着關天養道:“悟了,悟了,又悟了……”

關天養心下跳動,只在剎那間感覺自己好似經歷了百千個輪迴,已是再獲新生了。然後他就明白了: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又突破了修字境,進入了更高一層的誠字境。

誠者,誠其意也,意正心誠,方纔登堂入室。

也就是這一剎那的改變,他發現眼中看到的世界已經不再同於以往了。

至於有哪些不一樣,他卻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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