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果園中飛奔,而此時遠處的視線中出現了一排平房,似乎就是這果園的主人家。
在如今這個季節,這平房看起來卻是格外冷清,似乎並沒有人居住,又或者是主人家出外未歸。洪楊身邊的那位殺手僅僅只是瞧了這平房一眼,便將視線轉了開去。因爲這平房雖不起眼,但在果園中也顯得特別突出,如果對方是在逃亡的過程中,萬萬不會蠢笨到選擇這平房來躲避。
然而這只是他的想法,也是正常的想法,但眼下看來最不可能的情況,卻也是最可能的情況。
洪楊就能明確的感應到,那股電波越來越強,顯然那胖子就在這平房之中。
洪楊心中大喜,但面上卻仍然極爲平靜。因爲這種感應的事情實在太過玄妙,也牽扯到一些秘密,洪楊可沒有打算告訴這位殺手同志,所以當下只是淡淡的說道:“你說那傢伙有沒有可能藏在這裡?”
如果洪楊沒有提出這個問題,殺手同志肯定不會懷疑這一點。但洪楊現在這麼一說,殺手就立刻意識到這是有可能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虛虛實實的心理猜測。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道理誰都懂,但往往擱在自己的身上卻很容易被忽略,從而讓對手成功從眼皮底下溜走。因爲人類的思維慣性通常不會去逆向思維,也讓這個逃生的模式屢試不爽。
但此時洪楊一句話卻是讓殺手醒了過來,心中暗道慚愧,點頭道:“嗯,是有可能,我們去瞧瞧。”
平房雖然看起來是一排,但其實只有二間,要查看一下也耽擱不了太多的時間,只不過如果對方不在此處,就又會讓他多了一點逃生的時間,也多了許多的機會。在追蹤的過程中,本就是爭分奪秒的事情。
殺手同志不敢大意,以最快的速度衝到那平房之前,也想以最短的時間來進行查探。
平房裡有人。
兩人一靠近平房就意識到了,而殺手也緊張起來,手已經習慣性的伸入腰間,隨時準備撥槍射擊。
房裡的確有人,而那人此時也一臉詫異的走了出來,是一位看起來年紀有些老的農夫,很顯然就是這果園的主人。
不過洪楊的眉頭卻是微微皺起,他的感應不會有錯,而此時那來自於鑰匙的感應卻是那麼強烈,毫無疑問,東西就在這農夫的身上。洪楊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農夫也是那胖子一夥的?那麼這預知性極強的策應能力也太過逆天了,這可能嗎?
農夫顯得很是蒼老,彎腰駝背,臉上的皺紋看起來就如刀刻的一般。他在那裡嘰嘰呱呱的說着什麼,似乎是當地的語言,洪楊是聽不懂的。不過那殺手同志卻是懂得,正與農夫對着話。
洪楊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可以看到殺手的臉上露出瞭然的神色,伸到腰間的手也早就輕鬆了下來,顯然並不認爲這農夫有何可疑之處。
“我們走吧,目標不在這裡。”殺手說道。
“等等。”洪楊攔住了殺手同志,一臉自信的笑道:“你問問他,這果園中是否有一處茅坑,而茅坑的旁邊有一
棵什麼樹。”
殺手愣了一下,他聽出洪楊擺明了就是不相信這老農夫,而一臉自信的模樣讓殺手猜到洪楊肯定看出了什麼。他有些鬱悶,也有些疑惑,以他多年當殺手的經驗都沒有看出什麼來,難道洪楊就看得出來?
鬱悶歸鬱悶,疑惑歸疑惑,但他此時也生起了警惕心,依言轉頭朝老農夫問了洪楊剛纔所說的問題,而在問這個問題的同時,殺手也仔細的觀察着對方的神情變化。
有問題!
農夫的眼神中明顯出現了一絲慌亂,顯然這個問題讓他措手不及,而殺手也立時意識到這農夫不正常。所以殺手跟本就沒有打算聽他回答,當即撥出了槍,打算制住對方。
殺手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農夫的反應也不差,當即飛起一腳便踏中了殺手撥槍的手,擋下殺手的動作。而與此同時他也像變戲法一般的掏出一把槍,指向殺手的腦門。
先前看起來弱不經風的老農夫陡然發威,這種反差是那麼的不協調,以至於殺手也是稍稍愣了一下神,而這一個大意就讓他失了先手,後果也是非常嚴重,似乎反要被農夫手中的槍給脅持住。
而就在這一刻,殺手身後的洪楊則是手腕一抖,一把沙子拋射而出,正朝着農夫的臉打了過去。如此攻擊簡直出其不意,而且這一招也是十分的卑鄙猥瑣,猶如街頭的流氓打架一般。
洪楊拋沙的速度極快,農夫一愣之下立時條件反射般的轉過頭去,避免被沙子迷了眼。但他立刻也意識到這樣的躲避是不正確的,所以很乾脆的摳了槍。
不過他面前的殺手也不是菜鳥,先前一時大意被農夫鑽了空子,現在豈會再重蹈覆轍?就在槍聲響起的同時,殺手也是飛快的一腳踢起對方的手臂,子彈在間不容髮之際射上了天空。
隨後的結果可以說沒有任何懸念,以二對一之下,農夫就算實力比先前那三人都強上一線,也不得不接受失敗的命運,沒過多久就被兩人拿下了。
不過這農夫倒是乾脆,一見事情已不可爲,便毅然咬破了牙,那早已準備好的毒素傾刻之間就取下了他的性命。
“真是條漢子。”洪楊嘖嘖連聲,走過去看了看農夫的臉,然後伸手撕下一張滿是皺紋的麪皮,而麪皮之下露出的臉正是洪楊一直在追蹤的胖子。
殺手也蹲在了一邊,看着洪楊做這些動作,也是不住稱奇,疑惑的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很簡單啊,因爲我見過這胖子,他就算改變外貌,也改變不了體型啊。”洪楊笑道。
胖,這也是一個特點,而且這個特點就算易容水平再高,視覺欺騙性做得再強,只要有心觀察,也不可能掩飾得住。而洪楊早就已經確定文物就在此人身上,這種情況之下怎麼可能會錯過。
再說了,這胖子的易容雖然也有極高的水準,但相比虹子還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洪楊與虹子雖然接觸不算多,但也見識過她那鬼斧神工的技藝,眼界也變得不一般,胖子的易容術在他看來就粗糙得多了。
洪楊看了看那張麪皮,然後揣進
了口袋。這麪皮做得還算精緻,以後說不定有用。而之後洪楊便搜起了胖子的身,然後從中搜出一個玉質的錦盒。
殺手也緊張起來,湊過來觀瞧着。他知道洪楊在這次行動中所扮演的角色,所以也不會對洪楊去拿這文物有什麼意見,開口問道:“能看出真僞麼?”
洪楊點了點頭,打開錦盒,露出那兩件紀念品,一件是一枚硬幣的模樣,圓圓的,上面刻着一些奇形怪狀的紋理,而這些紋理果然讓洪楊覺得和那鑰匙上的紋理是一個掛的。而另一件看起來像是一把梳子,但無法確定用途,也同樣是這種風格,與楊一所說的完全一致。
“是真品。”洪楊說道。
洪楊當然早就知道這是真品了,現在也給殺手一個準信。
殺手大喜,忙拿起對講機報告着這次任務的成功。而在他報喜的時候,洪楊的雙眼則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這兩件東西,因爲當初楊一說的神乎其神,好像這兩件東西有什麼魔力一樣,所以他想看出一些門道來。
結果卻讓他很失望,因爲他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常,更沒有楊一說的什麼幻覺,除了身上那把鑰匙仍然有着那種電波感應之外,這兩件東西怎麼看就怎麼平常。
洪楊有些茫然,甚至懷疑楊一在誇大其詞。但洪楊知道楊一併不是這樣的人,那個老傢伙對文物的態度可是嚴謹得很,看來還是等找機會再向他求證一下。
而正在洪楊放棄觀察的時候,卻突然看到那打完電話的殺手眼神有些異樣,此時的他雙目怔怔的盯着洪楊手中的東西,似乎有些迷茫,又似乎有些困惑,這讓洪楊不由心中一驚。
“喂。”洪楊叫了他一聲。
殺手沒有反應。
“喂喂喂。”
洪楊走過去拍了他一下,這才讓他回過神來,而他此時也是出現一副驚懼的神情,連忙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心有餘悸的驚呼道:“這是什麼玩藝?!”
“先別問,你說說你剛纔是怎麼回事?”
殺手呼出一口氣,一臉困惑的道:“剛纔……剛纔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好像做了個夢。”
做夢這種事情並不稀奇,但此情此景之下做夢則是非常奇怪。不過洪楊卻並沒有任何吃驚的表情,只是繼續問道:“什麼夢?”
殺手以手扶額,似乎是在努力的回想:“好像夢到了一個人,但看不太清,不過他的衣服很奇怪,不像是現代人。”
洪楊眨了眨眼睛,當初楊一說的是看到了另一個世界,而現在這殺手說夢到了一個人,而且不是現代人,洪楊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卻無法確定。
殺手依然在那裡困惑着,震驚着,但洪楊沒有再理他。洪楊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他現在只確定一件事,這兩件東西對普通人似乎有一種可以影響其心智的力量,但對他而言則是不具備,洪楊一時也搞不清是怎麼回事,但猜想應該與身上的鑰匙有關。
或許,擁有這把鑰匙的人不會受這兩件東西的影響吧。當然,也只能說或許,一切有待研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