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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望笑着看了方世友一眼,兩個人在今天的賓客中,地位最高,這最後的評判,自然是由他們來做。不過方文峰是方世友的兒子,方世友臉皮再厚,也不方便搶先出頭,力推方文峰爲冠軍,尤其是在這麼多人面前,霍元望又是他的主管領導。
霍元望笑了笑:“這曲《一條大河》,讓我們都想起了很多啊,方賢侄彈得也不錯,兩個年輕人都很優秀,不分勝負,希望你們能夠繼續努力。”
霍元望說“不分勝負”,方世友就算萬般不願,也只能笑着點頭:“這個年輕人的表現確實不錯。”
更讓他鬱悶的是霍元望顯然並不知道方文峰彈奏的是什麼曲子,卻對李天縱這一曲《一條大河》相當熟悉,於是在評價的時候,對後者評價很高,言之有物;而對前者則沒什麼內容,聽起來,好像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判了個平局。
如果只聽霍元望這個評價,似乎還是方文峰佔了便宜。
可霍元望既然這麼說了,方世友也不好提出異議。
不分勝負!聽說是平局,年輕人的反應各不相同,有人慶幸,有人憤憤不平,有人覺得還能接受,皆大歡喜。
不過,這時候再也沒有人看不起李天縱,再也不會因爲他的衣着“寒酸”而笑話這個年輕人。即便是後面兩場較技他都輸了,在圍棋、特別是剛纔這支鋼琴曲上所表現出來的才華,已經讓讓大家刮目相看。
下棋好、彈琴好,雖然都是小道,但能夠做得這麼好,已經值得大家尊重。
只不過,較技還要繼續。
霍元望回頭看了侯逍強他們一眼,對坐在鋼琴前還沒有起身的李天縱道:“這一場就算平了,我看下面的書畫兩項,就一起比吧!”
李天縱坐在鋼琴前,並沒有因爲這個平局而感到興奮,他的表現,甚至有些過於安靜。
就在剛纔彈琴快要接近尾聲的時候,他突然感到一陣陣眩暈,是眩暈,不是犯困。
之前,在使用大腦軟件的時候,李天縱經常會感覺到疲倦,然後出現嗜睡的情況。然而這次感覺的眩暈,並不是疲倦,他感到自己精力尚且比較充沛,只是突然就感覺到一陣眩暈。
他勉強堅持彈奏完整支曲子,靠在椅子上,眼前一陣陣發黑。
這種感覺,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上次使用拳皇發飆的時候,似乎曾經出現過片刻的眩暈,卻沒有今天這麼強烈,而且休息片刻之後,就能恢復。
這一次,情況似乎要嚴重得多,李天縱坐在椅子上,額頭冷汗滾滾,大腦一片茫然!
王曦怡第一個發現李天縱的情況有些不大對勁,她趕緊拉着鄭小茜跑了過去:“李天縱,你怎麼了?”
李天縱滿臉都是汗水,王曦怡不顧他人異樣的目光,一下子就抓住李天縱的手掌,同時轉頭喊道:“快叫醫生。”
霍旭陽、方文峰還有一衆年輕人的眼睛都直了,侯逍強更是小聲不停地咒罵:“靠,這小子,肯定是裝的,欺騙女人感情,真是太可惡了。”
“不用了!”李天縱果然在這個時候,“虛弱”地睜開眼睛。
霍旭陽將侯逍強的話聽在耳裡,看到這個情形,也下意識地認爲,李天縱是故意裝的:“李天縱同學,如果你身體不能堅持,那麼接下來的兩場較技,就算了。”
霍旭陽雖然說算了,不過話語中輕蔑的味道,卻絲毫未作掩飾。
“沒關係,繼續吧!”李天縱伸手拉住想要反擊的王曦怡,臉色慘白地笑了笑。
王曦怡心疼地望着李天縱:“不要勉強……”
“不要緊,休息片刻就好,”李天縱微微搖頭,然後閉上了眼睛。
王曦怡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什麼,只是在心裡重重道了一聲“謝謝”!李天縱在這一刻的堅持,特別是爲了她的堅持,讓她感動不已。
擡起頭,王曦怡冷冷地對霍旭陽道:“繼續吧,你們先。”
看到王曦怡那冷淡的目光,霍旭陽心裡突地一下,他沒想到李天縱在王曦怡心裡的地位,竟然如此重要,看來他今天所做的事情,已經激起這個強勢女孩的極大不滿。
“要不,還是算了吧!”霍旭陽猶如被一桶冷水兜頭潑下,立刻冷靜下來,心裡的妒火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太瞭解王曦怡了,更知道她在那個家族中的地位,即便是自己的父親,都要小心侍奉着這位“小公主”,他竟然昏了頭,要跟她作對。
“繼續!”王曦怡轉過頭去,只是含情脈脈地看着閉目養神的李天縱。
霍旭陽碰了個釘子,周圍的人都在看着他,他這個時候上也不是,退也不是。
霍元望等人在聽完琴之後,就已經談笑着轉身離開,他們這些人,能夠聚到一起的機會也不多,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談。剛纔不過是藉着這些小輩,拉近相互之間的關係罷了。
霍旭陽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旋即也惱火起來,回頭看了看侯逍強,還有剛纔自告奮勇站出來的另外一個年輕人石凱傑:“那就開始,都說說,你們要怎麼比?”
侯逍強和石凱傑並不是木頭,看到霍旭陽這個組織者在王曦怡面前,似乎都有些投鼠忌器的樣子,他們心裡就更加忐忑。
侯逍強有些驚懼地看了王曦怡和坐在那裡的李天縱一眼,又看了看望着他的霍旭陽,只好硬着頭皮道:“我這個簡單,就隨便寫幾個毛筆字吧?”
“我這個也簡單,畫畫,就素描吧?”石凱傑也猶猶豫豫地說道。
看到兩人這樣的表現,霍旭陽頓時有些火大,目光不由變得凌厲,上前一步走到他們面前,壓低聲音狠狠說道:“記住了,最後這兩場較技,你們必須要贏,不然,最後輸的就是我們,都打起精神來。”
侯逍強和石凱傑驚疑不定地對視一眼,霍旭陽這是打算跟王曦怡對着幹到底,一定要贏李天縱了。
琴棋書畫,一共四場較技,現在他們這邊是一平一負,還有最後兩場,如果要贏的話,就只能將兩場全部贏下來,才能贏得這次比賽。
侯逍強和石凱傑都不清楚王曦怡的來歷,看上去,霍旭陽似乎有些忌憚這個女人,這種忌憚,有時候可以看成男人對女人的一種妥協,並不意味着這個女人的地位真的很重要。
既然霍旭陽已經明確表示,讓他們贏,他們也只能盡力,就算因此得罪王曦怡,也未必要比直接得罪霍旭陽更糟糕。
何況,以李天縱之前兩場較技的強勢表現,還有他選擇繼續較技的強勢表現,侯逍強與石凱傑還真的不敢打包票,就一定能夠贏。
也有人覺得,李天縱前兩場的表現確實很優秀,至少第二場能夠打平,有一定的偶然性,至於在書畫上面的造詣,未必也有那麼深厚。
畢竟,要是侯逍強提供的信息正確無誤,一個剛上大學的貧困生,怎麼會有條件,接受這麼好的教育,居然琴棋書畫,都很精通?
霍旭陽其實也是這麼認爲的,他覺得還有贏的機會,所以纔會再三叮囑侯逍強和石凱傑,一定要發揮出最好的水平。
很快,書畫所需要的用品都被送了上來,侯逍強寫毛筆字,而石凱傑則畫素描,他正想着素描的對象,王曦怡卻在這時候站了起來。
“我來做你們素描的對象。”
大家都有些愕然,石凱傑卻變得異常興奮,好的模特,對於一件畫作來說,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而能爲王曦怡這樣美麗的模特作畫,對於畫師來說,那絕對是可與而不可求的榮耀。
雖然之前還有些猶豫,石凱傑卻在這個瞬間,完全進入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