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眥折騰了一陣子,仍然沒有找到王司令的下落,它慢慢的冷靜了下來,靜靜的浮在空中,鼻翼開始不停的開合,它在運用它的強項,運用嗅覺,搜索王司令的蹤跡。
果然,它吸了幾口氣,頭就向王司令落腳的龍爪偏了過來,然後不停的吸氣,大腦袋逐漸向着這隻龍爪靠近,距離龍爪還有十幾米的距離,它終於看見了躺在它的腳蹼上,昏昏欲睡的王司令,睚眥愣住了,這個在它看來,不過一隻螻蟻的人類,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量,在它的追殺下,居然躺在它的腳蹼上,快睡着了。
瞌睡逐漸爬上了王司令的腦海,他已經奮戰了許久,從殺食人魚,到殺大魚,再到大戰電鰻和烏龜大陣,中間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現在,他身體下面是柔軟的腳蹼,龍爪隨着睚眥的移動,慢慢的顛簸着,這種感覺他非常熟悉,小時候媽媽揹着她出門,他趴在媽媽的背上,就是這種感覺,那時候,他很快就會睡着,現在也一樣,他幾乎就快睡着了。
一股腥臭的氣味,薰得王司令睜開了眼睛,一顆巨大腦袋,瞪着一雙兇狠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他嚇了一跳,暗叫一聲不好,丹田中的氣旋飛速的旋轉,身體急速啓動,順着腳蹼的褶皺,像一支離弦之箭,快捷無比的滑了出去。
剛剛飛出去不到一百米,身後就傳來了一聲哀嚎,這聲哀嚎,聲音淒厲,聲震四野,震得整個山洞都簌簌發抖,他急忙回頭一看,只見睚眥的血盆大口,正咬在他剛纔躲避的那隻龍爪上,大量的鮮血,順着睚眥的嘴角,就像瀑布一樣嘩嘩往下流淌。
王司令暗叫一聲僥倖,要不是睚眥嘴裡的臭氣薰醒了他,此刻他已經和這隻龍爪一樣,血濺當場了。
睚眥屢次被王司令所傷,心裡的仇恨,已經積累到了極點,它發現王司令躺在自己龍爪的腳蹼上,急於報仇,一口咬下去,沒想到咬到了自己的爪子,痛的它長聲慘叫,更糟糕的是,這一口居然沒有咬到王司令,讓王司令給遛了,這還了得,傷了自己,敵人反倒跑了,睚眥的憤怒更加的強烈了,已經到了不能自己的地步,他張開血盆大口,放開了自己的爪子,大腦袋一擺,追着王司令又咬了過來。
它的大嘴還沒到,腥臭的氣味已經薰得王司令幾乎嘔吐,王司令不用回頭,僅憑氣味的濃烈程度,就能判斷出睚眥距離他還有多遠。
王司令不敢回頭,那股味道實在是太強烈了,憑直覺判斷,睚眥的大嘴,應該就在他的腦後,他調動丹田中的氣旋,加速旋轉,飛逃的速度,瞬間提升了幾倍,身體像離弦之箭,迅猛的射了出去。
睚眥一口下去,沒有咬到王司令,定睛一看,又被王司令給逃了,氣得暴跳如雷,怒火狂噴,身體極度弓了起來,龐大的身軀,幾乎扭成了麻花狀,然後拱起的龐大身軀,突然挺直,大腦袋向前一拱,瞬間向前衝出去幾十公里,它幾個拱動,就追上了王司令。
王司令加速飛逃,總算擺脫了睚眥的大嘴的追殺,剛想鬆口氣,卻突然感覺到,中人慾嘔的惡臭,又到了背後,他已經能感覺到睚眥張開的大嘴就在腦後,馬上就要咬下來。
此刻他丹田中的氣旋的旋轉速度,已經到了極致,再也無法提升了,怎麼辦,如果繼續以這樣的速度逃跑,根本就逃脫不了睚眥的大嘴,沒辦法,王司令一咬牙,又從丹田裡面,調出一滴靈液,注入到氣旋之中,氣旋瞬間加速,王司令的身體,又迅疾的射了出去。
他剛剛加速飛逃出去,就聽後面咔嚓一聲巨響,睚眥巨大的上下顎,狠狠的咬合在了一起,如果王司令稍微慢一點,或者稍有猶豫,此刻睚眥上下顎之間,就不會是空的了,而是橫陳着王司令血肉模糊的屍體。
王司令回頭看了一眼,映入眼簾的是,睚眥噴着怒火的雙眼,和醜陋的大腦袋,那雙眼睛裡,全是殺氣,那隻大腦袋,又開始向前拱動,幾個拱動,又追到了王司令的身後。
他在心裡大罵:‘這頭破龍,怎麼這麼難纏,簡直是該死。’
但是現在這頭龍還沒有死,還在他背後緊追不捨,還在努力的要把他咬死,沒有辦法,王司令只好繼續從丹田中調取靈液,加快氣旋的旋轉速度,加快逃跑的速度。
他幾次想改變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面,向上衝起,然後向後翻轉,再一次轉到睚眥的背後,落到它的背上,掀開龍鱗,再給它幾下致命的打擊。
但是睚眥經過第一次被王司令掀開龍鱗,霸王劍插下的痛苦之後,學乖了,再也不給王司令這樣的機會,它緊盯着王司令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王司令有往上飛的企圖,它立即就先發制人,擡起大腦袋,在上面等着王司令,使王司令的計劃,還沒有實施就破產了。
他也曾試圖從下面或者旁邊饒過睚眥的大腦袋,繞到睚眥的背上,但是都被睚眥察覺了他的意圖,事先就化解了。
他只能不斷的調取靈液,加快飛行的速度,躲避睚眥的攻擊,睚眥拱動的頻率也越來越快,無論王司令飛的多塊,始終無法擺脫睚眥的追擊。
飛着飛着,前面出現了石壁,糟糕,已經到了山洞的另一邊,王司令無奈,只好一個急轉彎,橫向飛了出去。
睚眥龐大的身軀一個盤旋,一拱一拱的也跟了上來,雙方又開始了一輪新的追逐。
沒有飛出去多遠,王司令的面前,又一次出現了石壁,他又轉而橫向飛出,但是隻飛出去不到幾秒鐘,前面就又一次出現了石壁,王司令大驚,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睚眥追殺王司令,也十分的辛苦,王司令不斷的加快飛行速度,它也只好加快拱動的頻率,由於拱動的頻率過快,它身上的鱗片結合部不停的摩擦,漸漸的開始發熱,最後竟然爆出了火花,搞得它渾身滾燙,彷彿置身於火海之中,苦不堪言。
睚眥窮極生智,突然想到它是這座大陣的主宰,它可以控制這座大陣,於是它一邊追擊王司令,一邊開始壓縮大陣的空間,大陣的空間逐漸縮小,漸漸的,大陣縮成了直徑只有幾千米,這個距離,幾乎就是睚眥身體的長度。
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睚眥漸漸變得如魚得水,他不用再辛苦的不停的拱動身體,去追擊王司令,它只要把龐大的身軀,盤在大陣的中央,然後大腦袋四處出擊,就可以截殺王司令。
王司令逃得更加的辛苦了,在這個狹小的圓形空間裡,不論他逃得多塊,睚眥都能輕而易舉的大腦袋一探,就追上他,逼得他只好不停的變換逃跑的方向。
不停的轉向,比直線逃跑,耗費的能量更大,逃了一陣,王司令猛然發覺,丹田中的靈液,已經所剩無幾了,再繼續逃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條,他突然停了下來,不再繼續飛逃。
睚眥的大腦袋,瞬間就到了他的面前,腥臭的氣味薰得王司令差點吐出來,他急忙閉住呼吸,才免去一劫。
王司令突然停了下來,睚眥非常意外,它略微一愣神,但是緊接着,它的眼睛裡,就露出了戲謔的神色,好像在得意洋洋的說:跑啊,你怎麼不跑了。
王司令緊盯着睚眥的一舉一動,身體在慢慢的後退,睚眥也不急於發動進攻,大腦袋始終與王司令保持着固定的距離,王司令往後退一點,它就往前湊一點,這個距離,就是它發起攻擊的最佳距離。
退着退着,王司令又不動了,他的後背,已經靠到了石壁上,已經退無可退了。
睚眥也停住了,眼睛裡射出嘲弄的笑意,彷彿在說:你不跑了嗎?那我就不客氣了!
睚眥盯着王司令看了足足有一分鐘,這才緩緩的張開血盆大口,卻並沒有咬下來,而是噴出一口臭氣,又慢慢的合上了,然後斜着眼睛,飄着王司令,那意思是說:老兄,你別害怕,我不是要咬你,我只是打了個哈氣。
王司令看着睚眥拙劣的表演,恨不得跳起來,一劍插進它的眼睛裡,但是他不能這麼莽撞,他不能上了睚眥的當,他還沒有放棄,他在等待最佳時機,給睚眥致命一擊。
睚眥第二次仍然是這樣,大嘴緩緩張開,噴出一股臭氣,又緩緩的合上了。到了第三次,它的大嘴才猛地咬了下來,兩排鋒利的牙齒,閃着寒光,正對準王司令,上下一齊碾了過來。
如果被這兩排牙齒咬中,就算鋼筋鐵骨,也要被碾成碎片,更何況王司令只是肉體凡胎,如果被咬中,那將是何等的慘烈。
王司令毫無懼意,昂首挺胸,引吭高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歌聲還沒停息,他就調出丹田中最後的一點靈液,加入到氣旋之中,氣旋的旋轉速度,一下子達到了極致,他飛身而起,雙腳猛地在石壁上一蹬,人就像一發出膛的炮彈,射進了睚眥的嘴裡。歡迎收看下一章《睚眥的內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