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薩布蘭卡機場附近的一條小巷裡,兩個高鼻深目的外國男人從一家小飯館走了出來。
“媽的,什麼破地方,飯菜真是難吃。”一個穿着藍色夾克衫的男人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支香菸,遞給了身穿黑色西服的同伴。
“別提了,這些飯菜真是一點味道也沒有,我是強忍着才把那盤食物吃下去的。”黑色西服搖頭苦笑了一下,掏出打火機,先爲藍色夾克衫點上了香菸,然後又爲自己點上了香菸。
黑色西服抽了兩口煙,皺起了眉頭,伸手揉了揉肚子,說道。“媽的,我覺得我的肚子現在有點不太舒服,是不是……”
黑色西服的話還未說完,叼在口中的香菸忽然掉了下來,緊接着,黑色西服的身子搖晃了一下,癱倒在了藍色夾克衫的懷中。
藍色夾克衫一把摟住黑色西服的肩膀,神情關切地詢問道。“湯姆遜,你怎麼了,是不是食物中毒了。”
這時,從巷口處傳來了一個平靜的聲音。“他不是食物中毒,而是中刀了。”
藍色夾克衫大驚失色,藉着路邊的燈光仔細觀察湯姆遜的臉色,只見湯姆遜臉色煞白,鼻間早已沒有了氣息,再伸手去摸湯姆遜的後背,一把匕首已經沒入湯姆遜的後心窩,鮮血正在汩汩地向外涌出。
藍色夾克衫更加惶恐不安,推開湯姆遜的屍體,從腰間拔出了手槍,神情警惕地望着巷口方向。
巷口處靜悄悄的,燈光朦朧,晚風柔和,樹木搖曳。
沙沙沙,小巷兩側鬱鬱蔥蔥的棕櫚樹來回搖擺着,枝葉發出一陣陣細微的響聲。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在棕櫚樹間穿梭着,身影的動作異常詭異,但又極爲舒緩優雅,彷彿就像是伴隨着音樂節拍而翩翩起舞的幽靈。
風起風停,枝葉來回搖擺,那道身影宛若一片隨風舞動的落葉,隨着枝葉搖擺的頻率,風起則進,風停則止。進則動若脫兔,鬼魅般地樹間穿梭。止則靜若處子,恰到好處地隱身於樹幹之後。
媽的,這是什麼鬼東西,難道是我的幻覺。藍色夾克衫望着那個在棕櫚樹間快速穿梭行進的朦朧身影,心中也是模棱兩可,分不清楚那個影子究竟是樹影還是人影。
呼,一股海風吹來,路邊的棕櫚樹更加搖曳不定。
忽然,藍色夾克衫發現那道朦朧的身影,已經悄無聲息地潛行到了身旁的棕櫚樹後面。藍色夾克衫心中驚詫萬分,不敢再有絲毫猶豫,迅速轉身,把槍口指向了那棵高大的棕櫚樹。
“媽的,你是人是鬼,快點給我出來,不然我就開槍了。”藍色夾克衫舉着手槍,踩着方步,一點一點地向那棵棕櫚樹靠近。
海風漸止,棕櫚樹慢慢停止了搖動,小巷中又陷入到了短暫的寂靜之中。
棕櫚樹後面沒有絲毫的響動,也沒有絲毫的殺氣。一片肅靜,靜得有些可怕,藍色夾克衫甚至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藍色夾克衫眉頭緊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緩解着心中的恐懼,向左側兜了一個圈子,繞過枝繁葉茂的棕櫚樹,來到了棕櫚樹後面。
可是,棕櫚樹後面卻什麼也沒有,空空蕩蕩的。
藍色夾克衫長舒了一口悶氣,心中自我安慰道。媽的,看來真是我的幻覺,那個殺死湯姆遜的混蛋,恐怕早就離開小巷了。
藍色夾克衫恢復了平靜,打算立即帶着湯姆遜的屍體離開這條恐怖氣氛十足的僻靜小巷。藍色夾克衫轉過身,正要邁步前行,忽然卻發現一個華夏人佇立在面前。
葉風揹負雙手,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掛着淡淡的笑容。“你是在找我嗎。”
敵人早已潛行到了身後,不但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也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殺氣。藍色夾克衫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舉起手中的手槍。
唰,葉風身形一晃,電光石火之間,便已來到了藍色夾克衫面前。未等藍色夾克衫舉起握着手槍的右手,葉風的右手已經抓住了藍色夾克衫的右手。
咔嚓一聲脆響,藍色夾克衫的右手腕被硬生生地折斷了,右手中的手槍也神奇般地轉換到了葉風的右手中。
“知道用槍指着我會有什麼下場嗎。”葉風低着頭,靜靜地望着手中握着的那把M1911手槍,拇指輕輕一撥槍身,M1911手槍套在食指上快速地轉動着。隨後,除了套着手槍的食指,葉風右手的其餘四根指頭放佛變魔術一般,輕柔而巧妙地撥弄着槍身。
噼裡啪啦,眨眼之間,那把M1911手槍已經變成了一堆零件,一塊一塊地掉在了地上。
作爲一個殺手,藍色夾克衫也是精通槍械,可是眼前的這個華夏男人,卻讓他驚爲天人。藍色夾克衫目瞪口呆地望着葉風,聲音顫抖地說道。“你,你,你就是地獄的風。”
“不錯,我就是地獄的風。”葉風臉上露出了招牌式的迷人微笑,揹負雙手,望着藍色夾克衫,冷冷地說道。“凡是用槍指着我的人,都已經生不如死地下了地獄。”
藍色夾克衫臉色煞白煞白,早已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葉風仰望着夜空中的點點繁星,淡淡地說道。“我可以暫時饒你一命,不過,你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聽到葉風的話,藍色夾克衫是又驚又喜,蒼白的臉龐上也恢復了一點血色。“你,你,你別殺我,我都告訴你。”
“我的好朋友亞當斯,是我們白銀之手藍組副組長韋伯斯特的心腹。我們先期趕到卡薩布蘭卡的二十多名兄弟,就是跟着韋伯斯特副組長來的。”藍色夾克衫小心翼翼地望了葉風一眼,接着說道。“亞當斯私下裡告訴我,在來卡薩布蘭卡之前,我們藍組的正副組長,和丹麥箭魚突擊隊、法蘭西外籍軍團傘兵團,以及斷刺聯盟的高層人物,曾經聚在一起召開了一個秘密會議。”
葉風沒想到眼前抓到的這個活口,竟然是一個消息頗爲靈通的人物,心中大感驚喜。“說吧,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我就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藍色夾克衫點頭如搗蒜,看了看手錶,說道。“現在是晚上七點鐘,再過二十分鐘,斷刺聯盟乘坐的航班就要飛抵卡薩布蘭卡機場。”
葉風輕哼了一聲,說道。“海盜倒是挺積極的。”
“還不是爲了薩尼亞開出的鉅額酬金嗎。薩尼亞曾經通過他的心腹,找到我們藍組組長西爾維斯特和斷刺聯盟的海盜。薩尼亞說不管是那個殺手組織,只要能夠殺死你,就會支付1000萬美元的酬金;如果能夠生擒你,則會支付2000萬美元。”
藍色夾克衫提起海盜的名字,顯得頗爲不屑。“海盜這個傢伙,自以爲他是斷刺聯盟的老大,就想來命令我們藍組成員。哼,我們藍組可是暗黑世界裡的第四大殺手組織白銀之手的精英隊伍,怎麼會聽從海盜那個混蛋的命令。再說了,就憑斷刺聯盟現在的實力,一羣蝦兵蟹將,根本就不是我們藍組的對手。海盜那個傢伙,真是有點太自以爲是了。”
雖然心中早就猜到白銀之手和斷刺聯盟這兩大殺手組織之間的合作並不會那麼默契,但此時親耳聽到藍色夾克衫的埋怨,還是讓葉風感到有些驚訝。
兩個組織相互配合追殺葉風,沒想到居然爲了領導權而產生了分歧。葉風仔細一想,心中也就釋然了。海盜是斷刺聯盟的老大,而西爾維斯特只是白銀之手下面三大分組裡面的藍組組長,兩人的身份並不對等,如果要讓兩人平起平坐,也是有點說不過去。
讓他們去鬧吧,鬧得越歡越好,這樣就可以更加輕鬆地對付他們。葉風淡然一笑,打斷正在絮絮叨叨地痛斥海盜的藍色夾克衫,說道。“你們白銀之手剩餘的人,會在什麼時候趕到卡薩布蘭卡。”
“晚上八點五十五分。”藍色夾克衫頓了頓,接着說道。“本來我們剩餘的兄弟應該是在七點二十分趕到卡薩布蘭卡,可是海盜那個傢伙爲了爭奪頭功,死磨硬泡,硬是從西爾維斯特組長手中搶走了那班航班的機票,所以我們剩餘的兄弟不得不乘坐下一班航班飛往卡薩布蘭卡。”
“海盜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既然你這麼心急,那我就先送你的斷刺聯盟上路吧。”葉風面帶不屑地搖了搖頭,接着詢問道。“箭魚突擊隊和傘兵團呢,他們什麼時候趕到。”
“這兩支部伍,都他媽的跟大爺一樣。”提到箭魚突擊隊和傘兵團,藍色夾克衫顯得更爲不滿。“媽的,我們是來執行暗殺任務,又不是來打仗的。這羣兵痞們,還要搞什麼先期偵察,後勤保障。一羣怕死鬼、窩囊廢,不就是擔心一旦送命,就沒法升官發財了嗎。”
“更可氣的是,這羣怕死鬼根本就看不起我們這些殺手。還說他們是正規部隊,而我們只是一些盜賊流寇。一個是官,一個是賊,如果要在一起合作,就得聽從他們這些當官們的命令。媽的,一想起這個,我心中就來氣。誰不知道這羣傢伙心中的小算盤,一個個人模狗樣的,還不就是爲了讓自己的肩章上再加一顆金星,能夠當上將軍,甚至成爲軍界高官嗎。”藍色夾克衫囉裡囉嗦地向葉風倒起了苦水。
葉風皺了皺眉頭,再次打斷了藍色夾克衫的話,說道。“這些就不要說了,你告訴我,箭魚突擊隊和傘兵團他們有什麼行動計劃。”
“我聽亞當斯說,我們這四支隊伍的高層領導在一起開會商討對策。箭魚突擊隊的隊長羅梅達爾上校,和傘兵團團長迪亞拉上校共同提出,他們不方便和我們兩大殺手組織一起行動,他們兩支正規部隊要在一起採取單獨行動。”藍色夾克衫撇了撇嘴,說道。“他們會在今晚午夜時分,讓傘兵團的偵察連乘坐C-130運輸機,在卡薩布蘭卡郊外荒野地區進行傘降。等到偵察連探明你行蹤之後,再用運輸機投放其他隊伍。”
葉風點了點頭,心中頗爲不屑地嘀咕道。沒想到這些追兵居然還要分批前來,如此也好,那我就把你們一批一批地解決掉。
“媽的,這羣混蛋乘坐運輸機進行傘降,卻讓我們兩大殺手組織乘坐公共航班。這是想要齊心協力進行合作的夥伴嗎,這些小氣鬼,不讓我們使用運輸機就算了,還非得說我們這些殺手沒有經過專業訓練,不適合進行傘降。媽的,我在參加白銀之手之前,曾經專門到飛行學校練習過跳傘,爲得就是要讓自己成爲一個精通各樣技能的專業殺手。”
或許是爲了想要得到葉風的信任,以便葉風能夠履行承若放自己一條生路,藍色夾克衫把從好友亞當斯口中得知的所有消息,絮絮叨叨地講了一遍。
這時,車光亮起,一輛吉普車駛入了小巷。
葉風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消息,望着牢騷滿腹的藍色夾克衫,笑着說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聽到葉風的話,藍色夾克衫彷彿就像是打了一劑強心針似的,立即煥發了精神,也不再發牢騷了,拔腿就跑。
蜜雪兒駕駛着吉普車,緩緩開到了葉風身旁。
“親愛的,你爲什麼要放走他。”蜜雪兒看着藍色夾克衫的背影,疑惑不解地說道。
“我剛纔和他談了一筆交易,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葉風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接着說道。“我只是暫時饒他一命,如果他還繼續追殺我們,那我會毫不客氣的把他送進地獄之中。”
蜜雪兒莞爾一笑,說道。“我們下面應該怎麼做呢。”
葉風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七點十分。“我們去機場,海盜馬上就要飛抵卡薩布蘭卡了,我們先去給斷刺聯盟來個下馬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