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洋覺得這樣挺好,他並不希望出現同事們對他詢問關心、或者是議論紛紛的情景,來到科室,依然是原來的幾個人,早已經到齊了,劉小洋今天並沒有跟以前一樣第一個趕到單位,他沒有早到的心情應該是可以理解的;
相比較來說,同科室的同事就顯得熱情了許多,不過他們也並沒有過於的關心和詢問劉小洋所經歷過的事情,他們也肯定理解他不願意多做談論的心情;徐明麗以一個老大姐的身份首先對劉小洋表示了關心和慰問,並且說了諸多鼓勵情緒的言詞,她最是熱情,小倪相比較來說話就少了一些,他是以一個好哥們兒的姿態來對劉小洋表示慰問的,不過劉小洋覺得小倪程式化的笑容裡面虛假的成分居多;
田小悅當然也在,她表現的淡然而平靜,僅僅不過是簡單的跟劉小洋打了招呼,她沒有微笑,這讓旁邊的徐明麗不由得微微流露出猜疑的眼神,徐明麗總覺得田小悅這幾天情緒很是低落的樣子,或許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吧?不過今天是劉小洋出事後第一天來上班,出於同事間的禮貌也不應該如此冷淡吧,她一向不是很注重人情世故的嗎?徐明麗滿心的狐疑,不過她當然不會想象出田小悅和劉小洋之間經歷過的一切;
劉小洋對田小悅當然是心有歉疚的,只不過現在卻不是表達的時候,劉小洋昨天晚上不止一次的給田小悅打過電話,第一次響了很久,田小悅沒有接,後來再打就直接關機了,這讓劉小洋意識到自己對田小悅的傷害很深,他現在想用目光
來表達對田小悅的歉然之情,他去捕捉她的眼神,但田小悅根本沒有看他,她只是簡單的問候了一下就回過身繼續工作去了,劉小洋望着田小悅穿着白襯衫的背影,還有她飄灑在肩頭的黑髮,心頭微微感到一絲苦澀;
朱新貴是把劉小洋叫進辦公室裡談話的,是一次長談,他再一次以組織的名義非常鄭重的對劉小洋表示了深切的關心和慰問,並說了很多不太切合實際的鼓舞士氣的話,這讓劉小洋在潛意識中不知不覺的產生了一些同樣不太切合實際的思想誤區,他幾乎以爲自己在這次事件中爲單位及各級領導增了光、添了彩,幸好劉小洋不是盲目無知的,他很清醒的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做出什麼成績,於是他擺正了位置以一箇中肯的態度對組織上的關心和信任表示了感謝;
朱新貴的這次談話不僅僅是爲了表示對下屬的關心,他必須儘快的做好自己在中間牽線搭橋的任務,對於劉小洋提升爲副科長,這個建議前些日子就已經提上了日程,並且在日前的縣委常委會上,也已經順利的通過,文件恐怕也早已經下來了,或許此時正壓在上一級領導的辦公桌上;
相關的文件在這個特殊時期壓一壓是必須的,這次牽扯到劉小洋的事件把原來的計劃打亂了,朱新貴原本打算配合文件的相關日程,以劉小洋一貫以來積極主動的工作態度、精神飽滿的工作形象、卓有成效的工作業績來對其進行一次提拔,這本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以上的三點就已經足夠提拔的要求了,基層部門的提拔程序和要求不是那麼高,這從常委會上基本沒怎麼討論,只僅僅通過提名,就在常委會最後的時間段裡簡單的一提就順利通過了,像計劃處這樣的清水衙門,人員調動根本引不起常委們的注意,因爲根本影響不到任何人的政治利益,只要沒有其它特定安排的人員名額,隨隨便便也就上去了,這跟政要部門的股級調整不一樣;
只不過劉小洋現在出了事,再怎麼不起眼的調動也應該注
意些影響,所以原來的三點就顯得有些理由蒼白了,所以朱新貴纔不得不重新調整思路,準備以給劉小洋壓一壓擔子的方式作爲理由,已達到正常提拔的目的;
這裡所謂的壓擔子也並非是官場上那麼的正式和嚴肅,一般說來,只要上級領導準備給下級壓擔子了,那就是受到了領導的重視,十有八九要提拔了,下級的第一反應就跟吃了藥似的無比興奮,恨不能拍手歡呼放鞭炮,當然,表面上還是要擺出一副深感責任重大、憂國憂民的高端姿態,再慷慨激昂的說一番不辜負領導期望之類的交心話,這是一般的情形;
朱新貴這裡給劉小洋壓的擔子卻不是那麼的正式,無非就是工業區一個統籌規劃的附屬統計,只是在時間上稍微緊張了一點,劉小洋也不需要考慮什麼政績或者是影響,因爲計劃處的任務跟那些基本上不挨邊,劉小洋只需要做出成績就行了,於是他就像上學時接受老師佈置作業時的輕鬆姿態接下了朱新貴壓給他的擔子,他覺得這也不算是什麼擔子,跟平日裡的工作也差不多嘛;
只不過這個擔子卻不是交付給劉小洋一個人的,朱新貴又喊來了田小悅,這個擔子他早已經準備壓給劉小洋和田小悅兩個人,因爲原計劃是要同時提拔田小悅和劉小洋兩個人的,田小悅的提拔名額早就在計劃之內,劉小洋的提拔則是臨時安插進來的,因爲劉小洋的關係,不得不將田小悅的提拔日程也相應的拖了一拖,本來田小悅各方面都比較優秀,不需要再用壓擔子的方式多此一舉,但朱新貴從全方面考慮,覺得讓田小悅和劉小洋一同完成這個任務更能顯示出日後提拔的合理性,在這個事情上可以用田小悅的光環映襯一下劉小洋,免得遭人非議;
於是田小悅和劉小洋再一次的站在了一起,他們以朱新貴爲共同的核心,並肩在朱新貴的辦公桌前聆聽指示,劉小洋也再一次的嗅到了田小悅身上那種既熟悉又稍感陌生的淡淡的芬芳,他的心情漸漸的難以平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