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洋滿心失落的回到家中時,家裡卻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還能夠再次見到她,並且還是在自己的家裡,他本以爲她早就逃到天涯海角去了;
這個女人是鄧英梅,劉小洋再次看到她的時候,鄧英梅顯然比以前憔悴了許多,她那雙風情萬種的眼睛裡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光彩,只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絕望和悲傷,她看到他的時候,那種絕望的眼神也更加的表露無遺,只不過她表現的卻非常的平靜,那是一種充滿絕望的平靜;
劉小洋沒有問鄧英梅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家中,他只是緊盯着她的眼睛,其實事情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他對她的所作所爲已經不存在什麼疑問了,她無非就是孫新傑手下的一顆棋子,孫新傑利用她來設局陷害自己,她只是在執行別人的意願;
劉小洋唯一想不通的是鄧英梅爲什麼還敢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難道她不知道她對自己犯下的罪惡,已經足以讓自己一怒之下把她大卸八塊嗎?於是劉小洋仔細的盯着鄧英梅的眼睛,他忽然發現她的眼睛裡沒有恐懼,只有着深深的絕望和悲傷;
劉小洋依然沒有問她什麼,他在等鄧英梅開口,他知道她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家裡絕對不會沒有原因;
鄧英梅終於開口了,那是一種很悽美的聲音,有一種秋風落葉時的無奈和傷悲,她說:“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也沒有心存奢望,現在不管你想要怎麼處置我,都悉聽尊便。”
劉小洋無法理解鄧英梅此時的目光,他忽然道:“既然你知道我恨你,爲什麼還敢來找我?你完全沒有必要自動送上門來的。”
鄧英梅悽苦的一笑,反問道:“你以爲我還能有其它的選擇嗎?不必多說了,我已經認命了。”
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面前說出認命這兩個字,通常就已經表明這個男人可以對她做出任何的事情,鄧英梅現在看起來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她絕望而傷悲的眼神早已經表明了一切;
劉小洋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忽然覺得兩個人之間的立場有點不對頭,明明是鄧英梅耍花招害了自己,可現在她怎麼反而是一種深閨怨婦不得不認命的姿態呢?倒好像是自己有多麼的對不住她一般;
劉小洋無法理解這一點,所以他忍不住問道:“好像你還覺得自己很委屈?”
鄧英梅目光悽傷的道:“我沒有覺得自己委屈,我只是感嘆自己的命苦,我……”她說着說着就流出了眼淚,“不必多說了,你想怎麼樣就……就怎麼樣吧……”
這句話說得更是讓劉小洋苦笑不已,那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兇殘暴戾的惡徒,正準備對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少婦大肆施暴,這種感覺讓劉小洋的心裡滿不是滋味,他忍不住道:“我並沒有想把你怎麼樣,你爲什麼偏偏要把話題往不好的方面引呢?”
鄧英梅聽了不覺一愣,她的眼神中似乎閃過一絲希望,但很快又恢復了原有的悽傷,她依然不存在任何幻想的道:“你難道不想殺了我嗎?”
劉小洋不由苦笑道:“你看我像是一個殺人狂嗎?”
“那麼,你就是想……想要……”鄧
英梅說不下去,但是她此時的眼神,卻讓人能立刻就能聯想到某種情景;
“別想了,沒有的事。”劉小洋好氣又好笑的打斷道,“我上了你一次當還不夠嗎?難道還想再吃第二次虧。”
這句類似調侃的話稍稍的緩和了一下眼前這種壓抑的氣氛,鄧英梅的眼神中似乎透出了一絲光彩,但是又非常的不解,她忍不住問道:“那……你究竟想要把我怎麼樣?”
劉小洋想了想道:“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你幫孫新傑的原因,我覺得任何一個女人如果沒有特殊原因的話,是很難做出你當時的那種選擇的。”
鄧英梅聽了之後目光又是一黯,沉默了半晌,纔有些自憐自傷的嘆了口氣道:“還能因爲什麼,如果不是爲了生活,爲了我的孩子,我又怎麼會不顧廉恥的做出那種事情。”
說到這裡,鄧英梅的目光中透出一種難言而糾結的眼神,她說的沒錯,有哪個女人不想做個好妻子,做個好媽媽呢?她做出那種事情,肯定也是情非得已;
劉小洋不由得沉默了,他似乎明白了她的苦衷,但是他卻不想多問,他現在的心情已經不想再聽更多的悲傷故事了,於是劉小洋忽然道:“你可以走了。”
“走?”鄧英梅神情一愕,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再次問了一句,“你真的放我走?”
“要不然我留你做什麼?”劉小洋心不在焉的道;
“可是……我給你帶來了那麼大的麻煩,你真的……真的就這樣放過我?”鄧英梅依然不敢相信;
“如果你今天不出現在這裡的話,我根本就找不到你,又何來的放過你之說?”劉小洋淡淡的道,“麻煩都已經過去了,我自然也懶得追究什麼,你走吧,就當我們從來都不曾見到過。”
劉小洋這樣說就等於已經不再計較兩個人曾經的一切,他真的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了她;
鄧英梅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她原本已經心存絕望,如今絕境逢生,她終於忍不住流出了喜極而泣的眼淚,這幾天以來的經歷的確已經把她嚇怕了,流淚是一種情緒上的宣泄,早已經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劉小洋看到鄧英梅落淚時的樣子,心中也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或許劉小洋本來就不是心狠之人,而鄧英梅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畢竟是跟他曾經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一時間,劉小洋再度生出惻隱之心,他忽然叫住了鄧英梅道:“你等一下。”
鄧英梅卻是嚇了一跳,她以爲劉小洋又反悔了,不過她心裡雖然害怕,卻只能無比聽話的停住腳步,因爲她知道自己的命運完全掌控在別人的手裡,她早已經被那些黑衣人兇殘的殺戮給嚇怕了,而那些黑衣人所做的一切,顯然都是因爲劉小洋的緣故;
鄧英梅發誓自己這輩子都不敢招惹劉小洋這個人了,她只想遠遠的離開這個可怕的城市,回到自己原本平靜的生活,就算再苦再難也心甘情願,只是鄧英梅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那個機會,劉小洋剛剛叫住了她,讓鄧英梅心中忐忑不安,她害怕他出爾反爾;
但劉小洋並沒有反悔,他叫住她,只是想要給她
一些儘可能的幫助;
劉小洋拿出家裡所有的錢塞進鄧英梅的手裡,他也搞不清自己爲什麼反過來還要幫她,他只是覺得自己想要這麼做;
“這裡大概有幾千塊,可能幫不上你什麼忙,不過,眼下我也只有這麼多了,你別嫌少。”劉小洋也不想多說什麼,如果他有更多的錢,他肯定也會毫不猶豫的都給了鄧英梅,只不過他現在確實只有這些了,這幾千塊錢劉小洋自己也覺得太少,但他只有這麼多;
劉小洋的確沒有更多的錢,但是別人卻有,就好像有人能猜到劉小洋此時的心情似的,門外忽然丟進來一隻黑色的大皮箱,大皮箱落在地上,箱口卻被彈開了,裡面竟然是一沓沓的錢;
劉小洋不由得一愣,但是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他見怪不怪的把那個裝滿了錢的大箱子拎了起來,重新合上箱口遞給鄧英梅道:“看來老天也同情你的遭遇,這些錢既然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正好可以讓你拿去度過難關。”
鄧英梅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這可是滿滿的一箱子錢呀,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錢,更何況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這些錢足以解決她遇到的所有難關,而更讓鄧英梅爲之感動的是劉小洋不計前嫌,反過來慷慨相助,毫不猶豫的把這麼多的錢都給了自己,她陷害他是爲了錢,可她沒想到最終爲自己解決一切困難的人卻是自己一心陷害的人,這是不是一種諷刺呢?
鄧英梅一時間不由得呆住了;
劉小洋只是自顧把皮箱塞進鄧英梅的手裡,一邊又看似自言自語的道:“一個女人家帶這些錢上路也不安全,你們是不是好人做到底,把人家安全的送回家去?”
話音剛落,一個黑衣人忽然從門外快步走來,對劉小洋施了一禮,很是恭敬的道:“劉少,這點小事自然不勞您費心,我們自然會安排人手把她安全送回家的,對了,依劉少的意思,我們是不是需要再留些人保護她?”
黑衣人察言觀色,意識到劉小洋對眼前這個女人已經完全沒有了敵意,於是就順勢作出了下一步的請示;
劉小洋仔細的看了看眼前這個黑衣人,卻一時也看不出半點端倪,劉小洋現在也不想考慮太多了,因爲田小悅的關係他現在心裡面很亂,他只想儘快解決所有的問題好讓自己能靜一靜;
劉小洋看了鄧英梅一眼,已經看出她再也不想牽扯進這件事情中來,於是就自顧對黑衣人道:“不必了,只要以後不要再有人去打擾她正常的生活就好了。”
黑衣人躬身領命,顯然已經把劉小洋的指示牢記心中;
劉小洋不再看鄧英梅萬般驚詫的目光,或許她的目光裡還有無盡的感激吧,不過那都無所謂了,劉小洋不認爲自己今後還有跟鄧英梅重逢的一天,所以不論是感激還是仇恨,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成爲過去了;
劉小洋只是對鄧英梅說不需要再擔心什麼,這些黑衣人只是護送她回家,不會給她增添任何的麻煩,鄧英梅說她完全相信他,她也沒有說其它的感激之言,她臨別時的眼神已經表明了一切,如果日後有可能的話,她會不惜一切代價的來報答劉小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