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吳局長嗎?聽說你們抓了一個叫王大海的,有沒有這回事?什麼?有?肯定是你們抓錯了!王大海這個人我知道,是我的一個親戚,此人一向遵紀守法,從來也沒幹過什麼壞事,而且生性膽小,你們可不要冤枉好人?什麼?你說他涉嫌強姦?這是污衊!是無恥的污衊!我們的政策你也知道,絕對不能放過一個好人……啊不,絕對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也絕對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總之,王大海是被冤枉的,你們馬上放人……什麼?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不能放?!吳百鳴,你要搞清楚你在跟誰說話,你這是在拋開中央鬧革命,完全無視市政府……什麼?你們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吳百鳴同志,你們一定要查清楚,有些人陰險的很,完全可能弄出一些虛假的東西來充當什麼罪證……總之你們一定要秉公辦案!不能因爲一些人的干預而弄出冤假錯案!”
他指的一些人,當然就是孫正清一派了。
放下電話,趙長河感覺這件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吳百鳴的態度實在太奇怪了!
吳百鳴這個人他很清楚,典型的中間派,爲人圓滑,站在中間左右逢源誰也不得罪。可是從剛纔的電話不能聽出——他好像完全不在乎得罪自己這個市長,根本沒有放人的意思。
難道他已經倒向了孫正清?
一想到這個可怕的可能,趙長河再也坐不住了。
自己的那個外甥是個什麼德行他知道,死不足惜,可是如果從他嘴裡說出一些什麼不該說的話來,可就要命了——孫正清不知道會拿這些東西做出什麼文章來!
尤其嚴重的是那小子知道的不但多,而且還很要命,更關鍵的是,自己的那個外甥可絲毫沒有當年地下黨人寧死也不泄密的覺悟啊!
如果真的讓孫正清掌握了什麼要命的證據……
趙長河想想都要打個冷戰。
放下電話,在房間裡鬱悶的轉了兩圈之後,趙長河終於決定,把一切王大海知道的有關自己犯罪的證據統統銷燬——在一些人找到它們之前。
……
房間裡沒有開燈。
趙長河每次來這裡的時候都不會開燈。
有一些東西是見不得光的,趙長河每次到這裡,就會拒絕任何光亮——雖然他知道這種因爲心理作用而發生的行爲非常可笑,可是隻要在這裡,他對任何光亮都感覺反感。
看到那個保險櫃並沒有被撬的痕跡,趙長河暗暗鬆了一口氣——只要這些東西沒有落到自己的敵人手裡,他就絕對安全,他可以對任何指控都矢口否認,誰也拿他沒辦法——這就是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
現在,趙長河終於決定銷燬它們。沒有人比他更知道那些東西的價值,雖然心疼,可是一旦和自己的性命比起來,再大的損失都是可以承受的。
輸入密碼,插入鑰匙,打開保險櫃,然後……
然後,趙長河驚呆了。
因爲那保險櫃內已經空空如也,竟然連一張紙也沒有了!
怎麼會這樣?!會是誰幹的?
趙長河在心裡搜索着一切可能。但是無論哪種可能,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這對自己而言絕不會是一件好事!
那一刻,趙長河感覺自己突然間變的手腳冰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