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了很多,房立威還提到了每天早上到校門口的時候,都會關注公共汽車站,希望能看到她的身影,只是見到的次數很少罷了。
“其實我心裡很矛盾,既想見你,又怕看到你,所以就有意的躲閃。”說白了就是不敢去面對,畢竟那不是屬於自己的,只會徒增煩惱。
在感情方面,劉倩倩就是這樣的被動,很難指望她去主動的爭取。
“原來是這樣啊。”這廝得意的笑着。
“每次看到你送思琪回家,都羨慕的不得了,總幻想着我也能有這樣的待遇該有多好!”劉倩倩漸漸也放得開,能說些一直藏在心中的感情。
“額?”房立威還真不知道如何接話,分身乏術啊,不可能同時送兩人回家,不過她既然提出來了,總不能冷落,他也想到了一個辦法,“要不這樣吧,每天早上我都過來接你。”
“不,這樣太麻煩了。”劉倩倩立即搖頭。
“不麻煩,我精力旺盛着呢,只不過早起一些罷了。”
“不行,我們兩家在學校的兩個方向,時間都浪費在路上了。我們能發展成現在這樣,是以前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我已經很知足,不求其他的,只要……你心裡念着我。”要求多麼簡單。
房立威望着那充滿了柔情蜜意的雙眼,禁不住摟緊了她的肩膀,“我會每天給你打電話,週末的時候找時間來陪你學習。”
“真的?”劉倩倩眼睛發亮。
“嗯,高考過後,我們的空閒時間就多了,會帶你出去好好玩玩兒。”
劉倩倩一陣嚮往,真盼着那一刻快些來臨,這種戀愛的滋味讓人真的感覺幸福無比。
兩人聊到深夜,被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折磨的身心俱疲的劉倩倩睡着了,她睡的非常踏實,嘴角還噙着笑意,不用擔心父親什麼時候回來,吃飯了沒,醉到了什麼程度。還有一個強有力的臂膀可以依靠,這種安全感似乎在母親去世的那一刻就消失了,直到現在才重新的體會到,似乎更感覺安心。
房立威靜靜的看着睡的比較安詳的病美人,欣喜的同時,感覺自己又多了一份責任。只是以後面對的麻煩也不會少,女人多了,也不見得全是好事,將來都要如何面對呢?想着這些事情,禁不住有些犯愁,迷迷糊糊的睡着。
兩人進入了夢香,劉倩倩正做着美夢的時候。
“砰砰砰!”大力而急促的拍門聲。
“倩倩!倩倩……”焦急的呼喊聲傳來。
兩人都被驚醒,劉倩倩聽出來是劉大龍的聲音,馬上回道:“爸爸,我在呢。”慌忙從房立威的懷裡起來,也顧不得剛纔的姿勢有多麼曖昧了,擔心劉大龍出什麼事情,跳下牀,找件衣服披上,就要出去。
“倩倩,別急!”房立威坐起來安慰道。
劉倩倩回頭看了眼房立威,再想到兩人共處一室,躺在同一張單人牀上,如果被劉大龍發現,那就太尷尬了。來到門口,並沒有馬上開門,而是貼着門問道:“爸,怎麼了?”
“沒什麼?”能聽到門外重重的鬆了口氣,“你睡吧!”劉大龍如釋重負般的走回去,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左右看看,接着把靠牆的酒瓶子拎了起來,裡面還有半瓶酒,打開瓶蓋,剛想灌兩口,似乎想到了什麼,一咬牙,皺着眉頭把瓶蓋又蓋上了,重新放回到原位,往椅子上一靠,閉上了眼睛。
劉倩倩聽不到外面的聲音,有些着急,回到牀邊悄聲對房立威道:“我出去看看!”說着把衣服穿戴整齊。
房立威往外一看,天剛矇矇亮,劉大龍起的夠早的。他應該是擔心女兒是不是被帶走了吧,現在清醒了,纔想起昨晚的事情,敲門是印證一下女兒是否還在。試探着問道:“我也出去?”
“你就先別出去了,我們解釋不清楚。”劉倩倩有些臉紅的搖頭。
“那好吧。”房立威重新躺到牀上,笑着拉過被子,用力的嗅了一下,“我再睡個回籠覺。”
“嗯,你睡吧。”劉倩倩幫着他把被子掖了掖,看到這廝高高撅起的嘴脣,紅着臉低下頭在上面印了一下,害羞的逃了。
出了臥室,不忘回手把門關緊,發現父親正坐在椅子上閉着眼睛,有些擔心的問道:“爸,你怎麼了?”
“倩倩!”劉大龍睜開雙眼,望着自己的女兒,滿臉的愧疚,“昨晚他們來了嗎?”
“嗯,來過了。”劉倩倩走過去,坐在父親的身邊。
“怎麼說?”他有些急切的問道。
劉倩倩沒回答,而是把欠條掏了出來,交給劉大龍。
劉大龍快速的接過,瀏覽了一遍,不禁疑惑,“這是怎麼回事兒?”劉倩倩人還在這裡,而欠條要回來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難道那些人良心發現?還是另有所圖?
“爸,事情已經解決。”劉倩倩拉住他的手道:“以後我們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解決了?”劉大龍突然想到了什麼,“你答應了他們什麼條件?”
“我什麼條件也沒有答應啊。”
“不用跟他們走了?”劉大龍聽着更迷糊了。
劉倩倩搖頭,“不用了。”接着近乎於哀求的勸道:“爸爸,以後不要再去賭了好不好?”
劉大龍低下頭,深吸了口氣,望着她的雙眼,懇切的說道:“這些年爸爸對不起你!”
“不,爸,你別這麼說,我是你的女兒。”劉倩倩眼中充盈上了水霧,隨時都有可能流出來。
“只要你不離開爸爸,我發誓再也不會去賭了。”說的很鄭重,還舉起手來向女兒保證。
劉倩倩呆住了,難以置信的看着劉大龍那非常認真的表情,不似說謊。以前都勸過多少次了,毫無效果,沒想到這次竟然管用了,不管怎樣,都是個極其令人高興的消息,激動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順着臉頰往下流,“爸爸!”
“別哭,都是爸爸不好。”劉大龍邊擦着她臉上的眼淚,邊說道:“以後爸爸會補償你。”他似乎完全想通了般,一下子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一時真的讓人不敢相信,看來昨晚的事件對他的刺激還是不小的。
“爸爸,我不需要什麼補償,只要你能重新開始振作,過正常生活,比什麼都強,嗚嗚……”劉倩倩撲到父親的懷裡,哭出了聲。
輕輕拍着女兒的背脊,眼睛也有些模糊,“爸爸明天就出去找工作,賺錢供你上大學。”顯然現在是清醒的,思維正常,說的不是胡話。
“爸爸!”劉倩倩異常激動的不停的叫着爸爸,叫的他心都要碎了。
“都是爸爸不好,幹了這些混蛋事兒,讓你受苦了。”
父女兩在外面抱頭痛哭了好一會兒,房立威在牀上躺不住了,但出去又不合適。沒想到劉大龍竟然突然的轉性了,甚至都不需要什麼刺激的方法。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時的興起,隨便的承諾幾句,以後還會不會反覆?這都不好說。
“跟爸爸說說,他們爲什麼會把欠條還給你?”劉大龍恢復了理性。
“是……我同學幫着還的錢。”劉倩倩坐起身,眼神有些躲閃,兩手抓着衣襟,神態有些扭捏。
“就是昨晚在院子裡和你抱在一起的那個?”劉大龍也夠直接的。
劉倩倩臉都紅到了耳根,確實是被抓個正着,當時還以爲他喝多了,過後記不住這件事情,沒想到都有印象。
看到女兒羞怯的模樣,明顯被自己說中了,“那小夥子怎麼樣?昨天我什麼也沒看清。”這是給女兒留面子呢,再就是迷迷糊糊的,確實沒啥印象,只模糊記得有這麼一件事兒。
“他……就是我同學。”還不好意思承認呢。
劉大龍點頭,似乎相信了她的說法,“他哪來的那麼多錢?”十八萬,對於學生來說,可不是小數目。
“跟他姨借的。”劉倩倩如實的說道:“沒還那麼多錢,只是還了你當時借的。”
“三萬?”
劉倩倩點頭。
“怎麼可能呢?他們竟然同意了?”劉大龍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嗯!”劉倩倩猶豫是不是要把房立威暴力解決的事情說出來。
“這小子不一般啊!”劉大龍蹙眉了,“家裡有背景?”
劉倩倩馬上搖頭,“他是個孤兒,哎呀,我都跟你說了吧,昨晚他們來想帶我走,他就跟他們打了一架,把人打跑了,後來那個叫胡爽的親自來,談好的還錢給欠條。”
“就這麼簡單?”他當然知道胡爽是誰。
“這是事實,他們還把咱家的院牆踩塌了呢,今天還要來幫着修好。”劉倩倩索性都講出來,免得他疑神疑鬼,“其實他們就是看上小威能打了。”
“能打?”劉大龍想了想,“我還真想見見這個小夥子,請他喝兩杯。”
“爸,還喝酒啊?”劉倩倩立即變得有些哀怨。
“呵呵,不喝了!”劉大龍搖頭,“以前爸爸睜眼就找酒,今天不是沒有嗎。”
確實是這樣,劉倩倩欣喜的說道:“爸,我好高興!”
溺愛的摸摸女兒的頭,微笑道:“以後爸爸不會再讓你操心了,先賺錢把你同學的債還上,然後爸爸再努力給你買個新居,那是你`媽的心願,爸爸一定要實現。”看來真要痛改前非,已經開始規劃未來了。
“這裡就很好,有很多快樂的回憶,其實只要我們都平平安安,住在哪裡不重要。”這是安慰劉大龍。
劉大龍不置可否,看着女兒異常高興的樣子,禁不住提醒道:“倩倩,咱是欠了人家的錢,可以還,但並不代表要束縛住自己,我說話的意思你明白嗎?”
劉倩倩怎能不明白,他完全是爲自己考慮,不讓自己去做不情願的事情,用一輩子的感情甚至身體去償還,那是他不願看到的。
“爸,不是你想的那樣!”劉倩倩臉紅的否認道。
劉大龍望着女兒看了一會兒,哪還能看不出來啊,小姑娘是真心的,到底是長大了,這些年真是對不起她啊,內心中又充滿了慚愧。
房立威在房間裡都聽到了,也能理解人家的心態,全是爲了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