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用照鏡子她也能知道,恐怕自己現在臉色很差。雖然說那張臉上看不出什麼來,但通過光影效果的修飾也是可以做出這種效果來的。這並不是她想要的效果,只不過當她流露出這種感情的時候這副身體會自動地這麼表現出來罷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想現在就“讀檔”重載,讓整個時間段重新開始。可是她知道,如果自己這麼做了,她就輸了。【特殊】不可能察覺不到時間被重置。而且這個時間也不是她能夠重置的時間。
她不能輸。
因爲,王就快醒了。她決不允許自己在往前露出這種醜態,哪怕手段用得極致點,她也要完成這次的劇本。她唯獨希望,在那僅有的一次裡,自己能夠得到王的稱讚。
只是……爲什麼啊,這麼卑微的願望也不能給予她嗎?她不允,也不服。哪怕現在的一切都不向着她了,她也絕不會放棄哪怕一絲的希望。
希望……
是啊,因爲心懷希望她才能存在下去。這是王座之靈們存在的憑依,也是最大的悲哀。
憤怒之靈不允許憤怒,貪婪之靈不允許貪婪,死亡之靈只能活着,而作爲絕望之靈的她,自然也只能心懷希望。靈們本就沒有“心”,也沒有意識,所以不會憤怒,也不會貪婪。靈本就不死,自然也不會死亡。如果要歸類的話,王座之靈更類似於“位面意志”一類的存在,無口無心。所以說,她是特殊的,例外中的例外。
不……大概是因爲,沒有心本就是絕望的一種吧,所以她才被允許了愛上什麼。
只是,她不甘心啊。她不甘心自己只能作爲背後靈,她想要站在前面,站在身邊,站在它看得見的地方。這樣才能更深刻地愛着它,才能懷着更大的希望活下去。
這是她唯一的機會,恐怕也是最後的機會。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被視爲“理所當然”,她的存在不過被視爲“唯一”。
不夠啊……
她這麼問着自己的內心,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
總之,她非常明白,繼續這麼下去,自己毫無疑問無法達成這個目的,所以她只能付出更多。她需要強行去改寫這個劇本,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需要她/他了吧。
她笑着,舉起了手中的對講機。
……
“那這個,現在該怎麼處理呢?”
“……”
聽到苗木的話,戰刃骸忍不住沉思起來。
她剛纔好像,做了什麼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不不不……這不是要糟麼?她好像搞糟了什麼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盾子回頭會怎麼鞭笞我,啊啊啊啊,想想就覺得好開……咳咳,好可怕。怎麼辦?怎麼辦?現在好想回到盾子身邊接受愛的調……咳咳,是斥責。
總之!她現在必須向想辦法來補救一下。額,還是先把既定任務完成再說吧。
正當戰刃骸想說什麼的時候,一件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像是商量好了,所有的電視不約而同地閃爍起來,忽然亮芒一閃,黑白熊的身影出現在上面。電視上的它依舊坐在那張豪華貴族椅上,翹起腿,嘴邊掛着欠揍的笑容,手中輕輕搖晃一杯鮮紅如血的紅酒。它也不喝,就那麼擺着,撐着頭,卻依舊開得了口,一點障礙都沒有:
“喂喂,聽得到嗎?嗯哼,現在進行第一次全校通報。‘鑰匙’已經被找到了。再重複一遍,鑰匙已經被找到了。那麼,小子們,拼了命跑起來吧!激動人心的‘鑰匙爭奪戰’要開始了!”
雖然畫面中的黑白熊沒有動彈,但從那激昂的聲音中感受的出來,它大概激動得快跳起來了。在發出這好像“去找我的財寶吧”之類的感嘆,黑白熊便消失在了電視中。校園又重新安靜下來,仿若暴風雨前的平靜。
爲什麼?
戰刃骸忽然感覺到自己喉嚨有些乾涸,不由得吞嚥了一口,腦海陷入一片空白。
不應該是這樣的啊!這樣的話……不是完全不可能送他出去了嗎?
苗木稚嫩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爲難,他不由得撓了撓臉,問:“江之島同學,現在怎麼辦?恐怕大家很快都會動起來了,這個藏不了多久的。”他含糊地說着,眼睛瞄向戰刃骸手裡的“鑰匙”,臉上露出一絲不安。
是啊,怎麼辦啊……
現在連她也搞不懂她的妹妹在想什麼了,但出於對妹妹的盲目信任,她還是決定了先把苗木送走,自己在一路上護送他就好了,反正除了那個犯規的大神櫻以外應該沒有任何人能夠擊敗自己的。而且即使是大神櫻想要打倒她也需要不短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等等……還有那個人。
謝協。
她忽然想起來那個特殊的存在,心裡不由得涌起一股深深的擔憂。只是隨着周圍忽然開始吵鬧起來,她只能咬緊牙,拉起苗木的手往玄關的方向跑起來。
很近,近得很。
小賣部距離玄關大門僅僅只有幾步路的距離罷了,絕對來得及的。
“江之島同學!?”苗木很驚訝,以至於聲音都有些變調了。
“沒關係,一定可以逃出去的。”戰刃骸拉着苗木悶頭狂奔,堅定地說。她彷彿在向苗木闡述一個事實,又像在給自己打氣。
她想,如果他能偶得到救贖的話,也許自己也可以得到吧。
繼續呆在這裡,遲早有一天會被殺掉的,還不如到外面去。到外面的話,至少還能活下來,自己還能夠找到他。
自己必須救他,只有自己能做到!
因爲……從見面的第一天開始,她就開始被他所吸引了啊。如果他能夠一直笑着的話……不,僅僅如果他能夠活下去的話,自己也可以安心了吧。終究,她很清楚,他們之間還是沒有任何可能的啊。
彷彿光與暗,水與火,怎麼共存?
他是世界的“希望”,而自己僅僅是絕望深淵裡的亡靈罷了。
啊啊……所以,她纔會欣喜麼——對這過於刺眼的光芒終於能消失而雀躍不已啊,以至於喜極而泣。
第一次,戰刃骸認識到了自己的內心。也是第一次,她感覺得到,握在手上的是隻屬於人類的溫暖,而不是冰冷的金屬質感。
過了如此之久了,她才認識到,這種溫暖是多麼寶貴。這大概是,他們還活着的證明吧。
所以,他一定要活下去。
迅速穿過了門,那科技感十足的巨型圓門便出現在了面前。
只是,那門前並不是空無一人。有一個懶散的人影孤零零地靠在門上,像是離羣的烏鴉。
“那麼,到此止步。他不能走。”謝協笑着,如此說道。
PS:話又說回來了……世界觀非常開朗的動漫,我真的想不起來我看過那一部了怎麼辦!唯一一個約會我還想等結局出了在說的……求推薦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