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阿爾託莉雅是個土豪。雖然不知道別人怎麼看的,但是謝協覺得這句話大概是沒錯的。她家的院子恐怕都能趕上自家的花園了,而且裡面好像啥都有。這個劍道場也大得和足足和一個足球場差不多大。
謝協晃着小腿坐在一張椅子上,吉爾伽美什則是抱着胸站在他身邊,身上散發着一股“不要和我搭話”的氣息。
任誰看到自己的朋友被挑釁恐怕都會不怎麼開心吧,特別是吉爾伽美什這種傲嬌。雖然阿爾託莉雅嘴上說吉爾伽美什好像不怎麼喜歡她,不過謝協倒是完全看不出來那裡不喜歡了。這已經是朝着百合的方向前進的關係了吧?
艾斯德斯就這麼隨意地站在一邊,手叉腰,笑容中帶着一絲挑釁的意味,手中的騎士劍斜斜地指着地板。這把劍大概被面板君歸屬於私人物品了吧,反正謝協上次在強化的時候沒有看見這把劍。
阿爾託莉雅手上則是正握着一柄由謝協友情提供白板長劍。她雖然不是第一次握着這種真劍,但手上那種冰涼的觸感和沉重的分量似乎在無時無刻地提醒着她這並不是練習。
艾斯德斯似乎覺得就這麼等有些無聊了,擡起手中的劍,有些隨意地道:“從哪邊攻過來都行,來吧,讓我看看你是不是有值得那傢伙看中的地方。”
阿爾託莉雅沒有答話,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氣之後,便輕喝一聲,踏着碎步雙手握劍朝艾斯德斯斬去。一記很普通的起手式,無論艾斯德斯如何應對都能夠輕易地接上連擊。
艾斯德斯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完全沒有絲毫要動的意思。對於她來說,其實打敗,甚至殺死眼前這個小女孩都沒有任何的難度。作爲謝協手下最大的作弊者,她有一百種方法讓阿爾託莉雅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看着阿爾託莉雅手中的長劍,謝協神色一動,忽然想起來那把劍似乎有些眼熟。
對了,那玩意兒不是一直被他塞在揹包裡當裝嗶~神器用的白板長劍嗎?他記得好像的確好像上次在敷衍面板君的時候把這東西也丟進強化裡強化了一番。不過真的有效麼……
謝協用有些詭異的眼神看着那柄一點都沒變的毫無亮點可言的白板長劍,既沒有什麼七色光芒散發出來,也沒啥鋒利得只要看看就會被傷到的特殊屬性,就好像壓根沒變過一樣。
謝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雖然面板君很多時候非常腹黑,但是該給的東西還是不會少他的。這個強化拿出來就一定有它的道理的,而且只能強化一次,應該是有什麼特殊的加成吧?
不管謝協怎麼想,兩人的戰鬥還是在進行着。
阿爾託莉雅穩紮穩打地揮舞着手中的長劍,每一劍都指向艾斯德斯的要害處,不時做出一些上挑的動作,不過都被艾斯德斯一一化解。雖然看上去像是阿爾託莉雅一直在進攻,逼迫得艾斯德斯不得不防守,不過阿爾託莉雅很清楚,眼前這個人恐怕在依舊在放水。
經過了謝協的強化,她的身體素質已經能夠勉強跟得上艾斯德斯的動作了。是的,跟得上艾斯德斯的動作。每當她的一劍揮出的時候,艾斯德斯總會未卜先知地把手中的劍提前招架在自己想要攻擊的地方,同時順着自己的攻勢就勢格開手中的劍逼迫自己不得不順着繼續攻擊下去。
如果不攻擊的話,恐怕一瞬間自己這邊就會崩盤。她雖然知道這無異於慢性死亡,但只能這麼做。
兩人的攻防非常快,而且艾斯德斯的小動作也做得相當隱蔽,所以一旁的吉爾伽美什完全沒有看出什麼,只有謝協嘆了口氣。
果然,讓現在還只是普通人的阿爾託莉雅和艾斯德斯打有些太勉強了嗎。如果艾斯德斯是認真地想殺了阿爾託莉雅,恐怕阿爾託莉雅現在早就已經死了吧。
忽然,阿爾託莉雅強行一扭身子,用手中的劍做出一個大範圍的橫掃。
艾斯德斯皺了皺眉,但還是豎起手中的長劍在身前,襠下這記橫掃,就這麼看着阿爾託莉雅迅速退開幾步。
阿爾託莉雅雙手緊握着劍,微微喘息着,與氣息依舊平靜得很的艾斯德斯形成鮮明的對比。
艾斯德斯搖了搖頭,她比阿爾託莉雅要高上一點,微微低頭以俯視着阿爾託莉雅,平靜地道:“太弱了。這就是你的力量嗎?你就打算用這個來說服我嗎?”
阿爾託莉雅咬咬牙,沒有回答,只是重新揮劍衝上前,開始了新一輪的功對攻。這次艾斯德斯改變了策略,沒有再被動防守,反而是大開大合地與阿爾託莉雅對拼起來。
打到這種程度,吉爾伽美什已經看出了阿爾託莉雅恐怕已經處於全面的下風中了,不由得皺了皺眉,冷哼一聲,擡起手似乎想要做什麼。忽然,一隻粉嫩的小手輕輕按住了她。
她瞥了站在椅子上阻止了自己的謝協一眼,那眼神彷彿在問謝協爲何要阻止她。她本就覺得這場戰鬥並不公平,即使經過謝協的強化,一個普通人想要和身經百戰的英靈匹敵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在經驗和寶具上的絕對差距只會讓人絕望。
先不說阿爾託莉雅的劍術還沒有到達出神入化的級別,就算有那種級別,也不可能擊敗身爲英靈的saber。Saber本就是最強職階,其存在在所有的從者中也是最強的的存在。如果master都能打敗從者了,那麼還要從者來幹嘛?
在吉爾伽美什看來,阿爾託莉雅能夠打成這樣已經是相當了不起的了,再繼續下去就出格了,但是她的從者似乎還要繼續下去。簡直不把她這個主人看在眼裡了!
謝協輕輕搖了搖頭,道:“讓她們自己解決。不解決,她是不會收手的。”
“哼,這麼說汝要阻止吾嗎?”吉爾伽美什嬌哼一聲,臉色不善地道:“那個servant太目中無人了點,吾必須讓她清楚誰纔是master。”
謝協無所謂地笑了笑:“是誰也沒多少關係不是麼。當你開始使用這個令咒開始,這場戰爭你便輸了。聽過這句話嗎?”
吉爾伽美什皺了皺眉。她可從來不知道聖盃戰爭還有着這樣的一種規則。她雖然是魔術師,但是對於這個聖盃戰爭的瞭解並不多,大概只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而她的好友阿爾託莉雅雖然也是來自一個魔術師家族,但對魔術卻一點興趣都沒有,反倒是極其熱衷於劍術。
回想着書中記載關於聖盃戰爭的一切細節,她突然冷靜下來,向謝協問道:“caster,告訴吾,汝的目的是什麼。每一位被召喚出來的英靈應該都有着其願望。還有saber,汝既然和她相熟,應該知道她的願望纔是。”
“願望麼……”謝協呢喃着,臉上忽然露出一個緬懷的表情,“我要的,它給不了我。無論是多麼萬能的許願機器,都不可能達到我心中的願望。至於艾斯德斯……應該是希望變得更強吧。”
“不可能。”吉爾伽美什斷言道,“沒有聖盃實現不了的願望。只要是存在的願望,那麼就必定會被實現。”
謝協忽然笑了笑,問道:“如果我許願說,讓這次的願望無法實現呢?如果它幫我實現了,又何來的無法實現?如果沒實現,又何來的實現?萬能的許願機器從來都不可能存在。”
吉爾伽美什冷哼一聲,道:“歪理。吾問汝,汝的願望爲何。”
謝協臉上的表情變得更縹緲了。他忽然搖了搖頭,恢復一臉平靜地道:“我也不知道。”
“哈?”吉爾伽美什用好像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謝協,“你在耍我?”
謝協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指了指那邊的艾斯德斯和阿爾託莉雅,道:“她們快分出勝負了。”
雖然吉爾伽美什覺得謝協只是在敷衍她,但她還是看回到戰鬥中的兩人身上。
現在的阿爾託莉雅已經陷入了完全的劣勢中,只能不斷地招架格擋,被艾斯德斯壓着打,步伐不斷地後退着。而且……她似乎已經無路可退了,再往後退的話就到達場地邊緣了。
阿爾託莉雅臉上的表情極其嚴肅,全神貫注地看着艾斯德斯的每一個動作,香汗已經浸溼了她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甚至連衣服上都出現一大灘明顯的水漬,頭髮也無力地耷拉着,只有手上表示身份的令咒在微微閃爍着鮮紅的光芒。
完全抖S狀態全開的艾斯德斯囂張地笑着,手中的劍勢大力沉地砍在阿爾託莉雅的劍上,帶出一聲又一聲悶響,沒揮出一劍,都會使阿爾託莉雅後退一步。
她也注意到,阿爾託莉雅很快便會無路可退了,便乾脆地加快了手上的進攻節奏,嗤笑道:“怎麼了?這樣就不行了嗎?”
阿爾託莉雅依舊沒有說話,默默地抵擋着艾斯德斯的進攻。
三步後,她突然感覺到自己腳下踩的地方出現了一絲微妙的不同。
到邊了。
此刻,阿爾託莉雅心中一片平靜,沒有絲毫的動搖。再次擋下艾斯德斯一劍之後,爲了卸開餘力,阿爾託莉雅依舊選擇了後退一步,踩在了木質牆壁上。
艾斯德斯笑着,手中的劍毫不留情地砍向阿爾託莉雅。
會死……
阿爾託莉雅碧綠色瞳孔微縮,眼睛稍稍瞪大,雙手死死地握着手中的長劍,迎着艾斯德斯的劍便是猛地一記上挑,同時踩在牆壁上的腿也用盡了全力,把接到的力全部灌注到這一擊上。
震耳的金鐵交鳴聲迴盪在這個空曠的劍道場內,艾斯德斯有些驚訝地看着手上斷成兩截的騎士長劍,不由得皺了皺眉,手一張重新凝聚出一把寒冰長劍便掃向阿爾託莉雅。愣神這種反應在她身上是不被允許的,所以她必須在最短時間內壓下驚訝做出應對。
她沒想到的是,這把身經百戰陪伴了自己不知多久的長劍就這麼斷了。即使在和謝協的戰鬥中這把劍也不過是被挑飛了而已。這把劍雖然比不上帝具,但是堅硬程度遠超出一般的長劍,因爲它是用了幾乎是帝國內最堅硬的打造成的。
阿爾託莉雅也沒想到自己這一擊竟然能直接斬斷艾斯德斯的長劍,不過在短暫的愣神之後便迅速旋身下斬,與艾斯德斯的寒冰長劍對上。
這次那柄只由寒冰凝聚成的長劍就沒有鐵製品那麼耐抗了,被阿爾託莉雅手中的劍輕易地斬成兩段。艾斯德斯也不惱,再次凝聚出一把長劍刺向阿爾託莉雅的腹部。
只是這一次……她失算了。
阿爾託莉雅彷彿沒有看到那柄長劍一般,手中的劍依舊直直地砍向艾斯德斯的脖子,大有同歸於盡的氣勢。艾斯德斯嘆了口氣,伸出左手擋在身前,同時在手上附上厚厚的一層冰,同時開啓了時空凍結。
當阿爾託莉雅發現自己似乎砍空了的時候,便忽然感覺到脖子一陣劇痛,隨後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知人事。
艾斯德斯默默地看着手上正在迅速癒合的傷口,低頭深深地看了阿爾託莉雅一眼。
謝協啪嗒啪嗒地跑到她身邊,笑着問道:“合格了嗎?”
艾斯德斯皺了皺眉,隨後嘆了口氣,有些不情願地道:“合格了。”
謝協剛想說些什麼,卻被艾斯德斯打斷:“只是,我還沒有完全認可她。她還是太弱了,就算是黑瞳都能夠輕易殺死她。這樣的她,還是太弱了。”說完,艾斯德斯低下頭壓低了自己的帽檐,把自己的臉遮起來,讓謝協看不到她的表情。
吉爾伽美什走到阿爾託莉雅身旁,確認阿爾託莉雅只是被打暈了之後,才冷冷地瞥了艾斯德斯一眼,道:“比起汝,吾寧可讓caster作爲吾的從者。”
艾斯德斯毫不在意地笑笑,道:“隨便。沒差不是麼。”
吉爾伽美什深深地看了艾斯德斯一眼,手輕輕一揮,幾條枷鎖便交叉着擡起地上的阿爾託莉雅,跟着吉爾伽美什一同離開了劍道場。
艾斯德斯撿起地上的白板長劍,仔細摸了摸之後才道:“這東西,有問題。各種屬性都不正常,遠遠高出正常值。”說罷,她瞥了眼劍柄上的標識。那個標識她相當熟悉,那是帝國制式武器的標誌。
謝協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把和艾斯德斯用的一模一樣的長劍,遞給了艾斯德斯,道:“試試看。”
艾斯德斯對此也不驚訝,接過那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劍,先是輕輕撫了撫劍身,隨後隨意在空中劃了幾下,沉吟道:“大概比原本的超出了百分十四十。而且我沒猜錯的話,應該還有永固屬性。”
謝協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道:“準確的數值是百分之四十四點四四,雖然這個數字不怎麼吉利就是了。在強化之後附帶無毀屬性,僅限武器可以強化。”
艾斯德斯滿意地點點頭,把新得到的長劍插入腰間的劍鞘中,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練武場,只是口中調戲道:“我的房間的大門隨時打開着,我等着你來夜襲哦小謝協。”
這個女人……
本來還在看着地圖的謝協不由得咬牙切齒地看着掛在身前的面板君。
說多了都是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