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形怎麼可能說來就來?”鳳烏吐出一堆雞骨頭,“它的事情先不急,不過我好奇,我們爲什麼非要過泰山啊?”
“一開始只是心血來潮,但是現在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齊天嚥下最後一口米飯,“你有沒有感覺到這裡的天和外面的不一樣?”
“什麼意思?”鳳烏往上看了看,也沒覺得有什麼差別啊,“這裡天藍了一點兒?空氣好了一點?位置高所以太陽出來的早了點?”
“不是,”齊天收了碗碟,將桌子上的油漬擦乾淨了,“你細細感受,用不了多久,你也能感覺到了。”
“神神秘秘,”鳳烏梳理梳理翅膀,頭上七彩的翎羽跟着前後晃動,煞是好看,“就這一天時間,你和那蠢驢都神神秘秘的了,靜整些有的沒的,不管你們了,我去睡了!”
齊天腳下一用力,就跳到了房頂上,房頂上都是紅色的瓦片,有的因爲用的年頭久了顏色發暗,有的是新補的,顏色亮麗,就像是一塊打了補丁的布料,看着一點也不美麗。
齊天躺在屋頂上,頭枕着胳膊,看着漫天的繁星,“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夠遮掩天道、遮掩地氣,將此地獨立出來?所有人在這裡想盡辦法的賺錢,幕後之人想要得到的是什麼?”
又是一夜過去,齊天洗漱乾淨,就按照昨日定的計劃,朝着商業街上一家最大的店鋪而去。
這是一棟三層樓的木製建築,兩根漆紅的柱子在門扉兩側,一塊巨大的牌匾上寫着“回春堂”三個大字!這正是一家藥鋪!
身爲凡人,生老病死在所難免。前莊之中有半數之人都爲凡人,而剩下一半雖然是修士,但一方面被此地規則限制,身體情況向凡人靠齊,另一方面,在這裡不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難免會有受傷的時候,而“回春堂”作爲整個前莊唯一的藥鋪,其地位可見一斑。
此刻,回春堂前面排着兩隊長長的隊伍,這隊伍長的佔了商業街的一半,不過每家店鋪似乎都默認了此刻回春堂的行爲。
而回春堂頂樓上,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一身青色長衫之人,正拿着手裡一個稱重的小盤子,慢慢的擦拭着,“十萬金啊!竟然整整用了我二十年的時間,一回首,已經是紅顏年老了。而我,修爲還停滯在元嬰期,這一切真的值得嗎?選擇了他們家的道,成爲了他們家的人啊……”
“掌櫃的!”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兒手中拿着一個罐子,顫巍巍的走到此人面前,“這一罐杏花酒,正是你剛來時候埋下的,如今二十年了,就和你一起離開這裡吧!”
“袁老,”楊玉真接過那一罐子的酒,“你說,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掌櫃的,您就要登上頂峰,獲得造化了,”袁老看着楊玉真的目光中滿是欣慰,“都說做了我回春堂的大掌櫃,就一定會有登上頂峰的那一天,你是我送走的第四位掌櫃的了!”
“袁老,若是您想走,這十萬金我可以給”
“哎,”袁老擺擺手,打斷了楊玉真想說的話,“我家就在這裡,我兒子還在回春堂,我那麼大年紀了,怎麼會離開這裡呢?不過你不同,你要找的那位在上面,你只能往前走啊!”
“那這回春堂的掌櫃的……”楊玉真話說了一半,實際上二掌櫃有九個人,哪個不是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的?楊玉真只怕他一走,袁老如今的位置便保不住了,那麼袁老的兒子以後如何有機會接管這回春堂?
“你放心吧!”袁老呵呵一笑,“你如今是當局者迷,這些人,哪個不是爲了以後能夠去上面?如今你先上去了,有着你的威懾,他們便不敢明目張膽的做對我不利的事情,頂多是讓我領了退休,回家養老罷了!如今我金值攢的差不多了,等我一死,自然這金值就會是小虎的,只要小虎在這裡平平安安熬上兩年,便也能上去了。”
“我會在上面等着小虎的!”楊玉真鄭重的說出這句話,“一會兒回春堂選學徒,我便再坐鎮這一次,之後我便激發玉簡,前往山上!”
“也好,有你坐鎮我也放心。”袁老點了點頭,便轉過身,要沿着樓梯走下去。
“不論在山下是什麼地位的人,到了這裡都一樣,都是別人的棋子罷了!只是做這樣的棋子,對多少人而言,是難得之事啊!”楊玉真鄭重的將那一罐杏花酒放入了儲物袋裡,“誰知到了上面,會不會又是一樣呢?”
此刻齊天排隊已經排了三個時辰,身前的一幫人終於都經過了學徒工測試,而身後早就又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新來的吧?”和齊天一起進行測試的那人不屑的看了齊天兩眼,“草藥懂嗎?病症懂嗎?你要是什麼都不懂,還是早點自己走吧!要知道測試不合格,可算是耽誤了人家時間,要賠償金值給回春堂的!看你小小年紀,好心提醒你一句,別吃不到狐狸惹得自己一身騷!”
“那我同樣以這句話提醒你,看你腳步虛浮、眼圈黑暗、臉色發黃、印堂發黑,只怕是脾虛氣短,腎臟不調啊!自己什麼量就吃多少的東西,別幹不了的事情硬去幹!”齊天只看了那人一眼,便一步跨出,走到了此人前面。
“靈脩在左,體修在右,凡人跟着體修走,先把單子填了。”兩位穿着一樣衣着的女士站在齊天前方,她們手裡拿着厚厚的一沓紙製品,“任何人回答不許做假,一旦查出作假之處,按照前莊的規矩,記大過一次,罰兩千金!”
齊天走在人羣右側,從哪女士手中拿了一份單子,便在一排排的桌子位置尋了一處座位,拿了上面的筆,填寫了姓名、性別、年齡、特長等。
只有寫到年齡的時候,齊天頓住了筆,他如今算是多大年紀?從外貌看來不過是十八九歲,而從他經歷的時光來算,他幾十歲了?再提及鳳烏學的那項觀齡之法,說他如今已經近兩百歲了吧?
恍恍惚惚,齊天寫下了二十歲,而特長一覽,他寫的是熟識草藥。
雖然煉丹師聯盟的大鼎還在他的儲物戒指中,但是他如今靈力絲毫不能用,又如何煉丹?而練體者一般更需要藥力淬鍊身體,但他們因爲無法煉製丹藥,只能另尋他法,最後尋到一“藥石”之法,對比煉丹手法可以說得上是粗糙無比,但是效果卻和丹藥不相伯仲。
將單子交上去半個時辰,這纔等到召喚,齊天按照牆上的指示上了二樓,輕輕敲響房門。
“
進來吧!”
齊天進了門,見一老者正低頭煮茶,而他面前的茶具十分精緻,是用整塊樹根雕刻的小橋流水人家之境,整塊根雕十分精緻,洗茶碗的水順着那小溪緩緩流淌,還帶着一絲茶葉的餘韻,而小溪兩邊有田園,田園中各種瓜果偶爾搖晃,好似是清風吹過。
“你說自己會辨識草藥?”這老頭兒正是袁老,袁老低頭擺弄着茶葉,連看齊天一樣的心思都沒有,這次招個學徒工的事情,可以說是讓整個前莊都震動了,除了八十老婦和垂髫小兒之外,能來參加的就都來了!
袁老這一天已經面過了近千的一問三不知的人了,這些人也是鑽了“欺騙”二字的空子,一般都寫得“略懂丹藥”,結果只知道一些丹藥的效果,還沒有賣丹藥的懂得多。
“是。”齊天點頭,沒有多說。
袁老此時此刻說句話都懶得說了,他慢條斯理的將茶葉一點點撥到燙過的杯子中,然後控制着茶壺下面的靈石將水慢慢煮沸。
齊天安靜的站着,看着袁老泡了一壺茶,輕嗅片刻,然後慢慢喝了一小口,片刻後,纔將茶杯放下。
“認識多少草藥?什麼種類?”袁老喝了口茶,靜了靜心。
“草藥三萬一千餘種,包含各種。”齊天不知從何時,開始沒有了藏拙的打算。
“你說什麼?”袁老聽聞此言看了齊天一眼,只一眼便不想再看下去,這人如此年輕,怎麼可能辨識如此之多的草藥?且不說這些需要的神識力,就是能夠統計三萬藥草需要的底蘊,也絕對不是小家族能夠做到的!就算是一些大家族的煉丹長老也不一定能夠懂得如此之多!大家族?大家族的人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草藥三萬一千餘種,包含各類用途。”齊天淡定回答。
“好了,你可以走了。”袁老擺擺手,一臉的不耐煩,“自己記得去記大過一次,罰金兩千。”
“你是不信?”齊天並沒有依言離開。
“年輕人,有想法是好的,但是也得墊墊自己的斤兩。”袁老要不是覺得自己涵養好,此刻都要拍案而起了!
齊天摸了摸鼻子,“這個確實是不好證明,畢竟三萬藥草中有部分都極爲罕見了,有的還被世家大族把持着,如今你藥鋪藥草應該不足三百,沒辦法證明實力啊!”
“你這是說我們回春堂小?年輕人,你要是能把我回春堂所有藥草認齊全了,這次學徒工就是你了!”袁老經過這一天,暴脾氣也是上來了。
“我能認全,學徒工本來就是我的……”齊天撇撇嘴,表達自己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