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愣了下,在那個年頭能有車開的都是大款,當時一輛摩托對普通人來說都是天價,別說四個輪子的麪包車了。
“什麼情況啊,你們?”我問。
大兵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說:“這是我哥,你見過的,在臺球廳。”
我看着坐在副駕駛的青年,點頭道:“哥。”
“恩。”
“我叫馬超,叫我超哥就行,你的事大兵都跟我說了,很不錯,不用拘束,今晚你們就老老實實坐着,先給那幫*崽子上上弦。”
馬超說着,大兵安慰着我說:“今天咱們不動手,就亮個相,後面那輛車是我哥的朋友,交給他們就好了,咱們只管看個熱鬧,回家晚點沒事吧?那幫孫子指不定喝到幾點呢。”
“馬光輝他們在這?”我驚訝的問道。
大兵點頭說:“恩,還有二五和他那幫朋友,我數過了,十三個人,應該一個沒少。”
“那麼多?打的過來嗎?”
“殺雞儆猴就好,給他們上上弦,先幹幾個主要的人,完事咱們在陪他們慢慢玩。”大兵說着,狠狠的抽了口煙,這口氣他應該已經忍了很久了。
才子跟鬼子也一樣,兩個人躍躍欲試的,一副解恨的樣子。
“你們怎麼知道他們在這兒?”我問道。
大兵一樂說:“張峰源說的,今天他們學校幾個*聊天的時候,他聽見的。”
“那幾個女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唯恐天下不亂,誰玩的好就跟誰,這不,二五他們堵了我們幾次,九中那學校也操蛋,初中高中混在一起,那幾個初中的女孩感覺二五他們牛逼,一勾搭就成了。”
“原來是這樣,張峰源呢?”我問。
“他在後面那車裡呢,有人看着他。我本來不想讓他來的,他非得來,說不看到二五他們悽慘的下場,他心裡堵的慌,這小子轉九中去沒少挨欺負,不過也好,一會兒把他推到前面,合作嗎,當然越穩固越好。”大兵說着吐出個菸圈,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
“草,你現在是越來越社會了。”我打趣的說道。
“我玩多少年了?”大兵嘴角一揚說。
“對了,你怎麼去高媛媛家了?”才子問。
“心情不好,叫我去陪她,寧夏也在那,我出來的時候剛好碰見,本來還想着怎麼解釋,現在好了,不用動手也就不用解釋了。”我憨笑着,大兵幾人也笑了。
“什麼情況,她怎麼了?”才子追問。
“你自己問啊。”
“她要能告訴我,我還問你。”才子說着,我的手機短信響了,高媛媛發的:要是你們結束的早,大獲全勝的話,把他們叫我家來,寧夏說讓你保護好自己,別讓她擔心。
我心裡一暖,但是一想前面還坐着馬超,人家幫這麼大忙,結束之後我們就撤,會不會顯着不太厚道。
看看到時候會有什麼安排吧,想到這,我給高媛媛回覆了三個字:知道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這期間有幾個女孩陸續出來,離開了飯店,但是始終沒有見二五他們。
一直等到十一點多,飯店都要關門了,外面空蕩蕩的,已經沒有別的客人吃飯了,才見到馬光輝,二五,一夥人烏泱泱的走出來,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嘈雜的聲音離老遠都聽得見。
他們大多數都是騎着自行車來的,我注視着他們,身體不由自主的有些顫抖。
大兵看着我問:“緊張什麼?”
“我是憤怒。”
“沉住氣,看看他們往哪走。”馬超說。
二五他們推出自行車,往一個方向騎着,馬超淡淡的說道:“跟上去。”
過了有兩分鐘左右,馬超說道:“繞過去,堵住他們。”
馬超的朋友聽着,一腳油門車子竄了出去,迅速來到二五他們前面,正在嘻嘻哈哈的一羣人還沒有回過神,眼看着就要撞過來,一個個開始急剎車。
可能喝完酒,在加上他們有些膨脹,一個個脾氣都不小衝着我們大罵。
“草泥馬,會不會開車。”二五的聲音吼了起來,其他人也跟着叫罵着。
這時,大兵拉開車門,跟馬超同步下車,馬超打着電話,我們緊隨其後,大兵說道:“別來無恙,二五。”
“你誰啊?”二五眯着眼問道。
“大兵。”
話音剛落,我看到了對面人羣裡有些騷動,二五急忙說道:“別慌,他們才幾個人。”
“大兵,有車了不起啊,不照樣被我們打的做烏龜王八蛋嗎?喲,高明輝那個廢物也來了。”馬光輝嘲笑着說道。
“是不是廢物,你一會兒就知道了,馬光輝,我不得不說你確實挺陰的,不過,玩陰的誰都會,十五中,只能有一個小輝,那就是我兄弟,哪來的就滾哪去。”大兵底氣十足的說道。
“就憑你們?怎麼?以爲找了兩個當哥的,就以爲我怕你們了?咱們之間的事,你玩不起了是吧?好啊,就跟特麼誰不認識幾個社會人似的。”二五說着把自行車一扔甩在地上,吼道:“今天的事情,今天算,就你們幾個人,我們可是十幾個,怕你不成?來啊。”
我們離的很近,大兵跟二五相距不過兩米的距離,隨時都可能開幹。馬超跟他的朋友站在大兵的一邊,沒有拿任何東西,也沒有說一句話。我不懂這什麼意思,也沒有大兵那麼足的經驗,就只能看着。
“仗着人多啊?”馬超淡然的說了句。
“就人多,怎麼了,你給我記好了,今天你幫他們出頭,下次我也會找人跟你談談。”二五言語中寫滿了恐嚇的味道。
馬超玩味的笑了笑,我看着他沒有一絲慌張的意思,也是,畢竟人家是社會上的混混,而且能有兩輛麪包車,必然見過一定世面,要是面對高中生都膽怯,那不扯淡了。
二五的人劍拔弩張的嚷嚷了起來。
“來啊,要麼幹,要麼滾。”
“草,什麼東西。”
就在他們嚷嚷的時候,第二輛麪包車快速駛來,我不理解他們爲什麼之前沒有跟過來,一個剎車堵在了二五那羣人的後面,打開車門,從前面後面一共下來七八個混混,手裡都拎着棍子。
“喲,這麼巧,張峰源,你們也在。”大兵故意說道。
藉着昏暗的燈光,我看到張峰源的臉色很難看,但是上了這趟船,想下去已經不可能了。
“張峰源,是你?草泥馬,你出賣我們?”二五憤怒道。
到了這份上,張峰源也不在退縮,揚起頭說道:“二五哥,是你們不仁,我誠心誠意請你們吃飯,想跟着你們,你們呢?怎麼對我的?”
張峰源越說越激動,最後咆哮了出來,大概這樣的情況下,只有咆哮才能掩飾內心的慌張,只有咆哮才能壯氣勢吧。
“一個學校,你們一點臉沒給我留,你們打我就算了,還特麼讓女的扇我臉。”張峰源說着,拎起手裡的棍子從上而下,砸向二五。
二五下意識躲閃,棍子打在二五肩膀的後面,竟然應聲折斷,這得多大的恨才能下手這麼狠,二五聲嘶力竭的叫了聲,剛纔不可一世的那羣人,紛紛向後退了退。
隨即有兩人扶着二五,馬超劃了跟火柴點了根菸說道:“剛纔不是還說人多嗎?現在還比嗎?”
見對方沒人說話,馬超繼續說:“我叫馬超,在商城一帶混,你不是認識人嗎,不服氣的話,讓他去找我,我等着。”
馬超的聲音沒有咆哮,沒有嘶吼,不溫不火的,但是足以攝魄人心,這就是氣場,老話說的好,有理不在聲高,聲音高只能說明內心空,沒有安全感,馬超,讓我懂得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