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說好,然後就又問她:“那個毒有什麼特徵麼?就是能讓人發現的特徵?”
她卻依舊目光敏銳的看着我,彷彿能看透我的心事一般,然後不緊不慢的說:“你是說在死後的屍體上麼?”
我立刻就搖了搖頭說:“不,是下毒的時候,如果被下毒的那人以前也用過這種毒藥,什麼樣的特徵可能會暴露這種毒藥,讓那人知道他的食物或者是水裡被下毒了?”
她看着我的眼睛突然眯了下,然後就又翹起眼角看着我冷冷的說:“你不會是想用這毒,來對付我吧?”
我楞了下,皺着眉看着她說:“你想到哪兒了,再說我爲什麼要害你啊?”
她卻只是冷哼了一聲說:“那我怎麼知道!”
我想了下,才突然有些明白了她的想法,便笑了下說:“其實你很清楚我根本就不是想用這毒來害你,你就是想套我的話,想知道我要給誰下毒吧?”
我雖然看穿了她的想法,不過還是故意說是要給別人下毒,因爲我想讓她從我這裡得到的實情越少越好。
她垂着眼睛哼了一聲,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是卻撇開了這個問題,對我說:“這種毒無色無味,一般情況下是絕對發現不了的,就連我們用過這毒的人也是,只有在屍體上能發現一些微妙的特徵,不過這種毒也不是完全無法防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那種年頭很久的白酒,打開蓋放在身邊,讓它自然的散發它的那種酒味兒,而這種毒藥如果沒有被密閉,而是已經下在了食物或者是水中,只要是可以暴露在空氣中,那麼就會和這種酒味兒形成一股特別的香味兒,那酒味兒越大,這種香味兒就會越大,而且這種香味非常特別,只要聞過一次,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忘,所以屋裡放瓶白酒,是種很好防範這種毒藥的辦法,既簡單又有效。”
我聽完後就不禁又皺了下眉問她:“那是所有用過這毒的人都知道這種防範方法麼?”
她卻只是看着我哼了一聲說:“或許會制這種毒藥的人確實有幾個,不過知道這種防範方法的,我敢保證,只有我一個。額,現在還有你。”
我立刻就感到了一股寒意,因爲我明白她話裡的意思無非就是,古人那種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的想法,所以總要留三招,而制這種毒藥的人這麼做則更是一種自保的措施,畢竟這樣只有她用這毒害死別人,而別人害不死她,想到這兒我就不禁又問她:“你就這麼肯定?”
她的視線漸漸的飄遠了,好像陷入了回憶一般,然後她便冷冷的說:“當然,因爲其他知道的人都死了。”
我看着她一下就愣住了,喉頭也突然感到有些發乾,然後我立刻就有些警惕的看着她問:“那你爲什麼要告訴我?”
她就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說:“不是你問我的麼?”
我被她弄的有些無言以對了,不過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她糾結下去,就跟她說:“等你配好了這毒藥,我想先聞一下你說的那股特殊的香味兒。”
她點了點頭,然後就一臉輕鬆的說道:“沒問題。”
我就說了句好,然後就轉身準備出去,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小竹就正好端着給我做的麪條剛要進來,小竹就睜着那雙大眼睛問我:“你不吃了麼?”
我就說我回我自己的房間去吃,小竹就點點頭,端着麪條跟我一起去了我的房間。
接着就是三天的等待,而第三天的早晨,她就讓小竹過來叫我,而我剛一進她的房間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香,而她的桌子上正放着一個看起來年代有些久遠的酒罈。
她把小竹又支出去後,我就走了過去問她:“配好了?”
她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說話,而是從兜裡掏出了一個很小的玻璃瓶,也就有半個手指那麼大,而裡面裝着的就好像是很純淨的水,看不出有一點的雜雜質。
我便忍不住皺了下眉問她:“就是這個?”
她點了點頭,然後就打開了瓶蓋,瞬間屋裡就充滿了一股特別的香味,具體是什麼味道我也不好描述,因爲實在是太特殊了,都找不到一種其他的味道來描述它,不過確實跟像她說過的一樣,聞過一次這輩子都很難忘記。
她把小玻璃瓶的瓶蓋擰好,屋裡的那股香味兒很快就消散了,然後她就把小玻璃瓶又遞給了我,我把這小玻璃瓶拿在手裡,一股特殊的涼意便傳了上來,而她就又指指桌上的那個酒罈說:“這只是壇存了三年的女兒紅,要是年頭更多點的白酒,剛纔的味道會更濃郁。”
我點了點頭,明白了她的意思,說了句謝謝,便轉身準備離開她的房間,不過她卻又在我的身後對我冷冷的說了句:“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要給誰用這毒,不過我希望等你回來的時候,我看到的還是活着的你,因爲畢竟我們現在全部合作的希望都放到了你的身上。”
已經走到門前的我就又停了下來,然後站在那裡背對着她說:“放心吧,我不會死的。”
她就又哼了聲說:“那樣最好。”
我把那小玻璃瓶在身上放好之後,便出了她的房間,然後上了樓,敲了敲門進了老太太的房間。
老太太的身體狀況似乎好了些,咳嗽的不是那麼厲害了,而弱智正坐在地上看着電視裡那可笑的動畫片,然後跟着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傻笑。
老太太看我進來了,便問我:“都準備好了?”
我點了點頭,不過我想了下就問老太太:“那個袁秋武有什麼愛好麼?”
老太太就皺了下眉,有些不解的問我:“愛好?”
我就點點頭說:“恩,就比如他喝酒麼?”
老太太就不屑的哼了聲說:“他們那代人有不喝酒的麼,個個都是出了名的酒鬼。”
我聽到這兒就一臉正合我意的笑了下,然後就又問她:“老太太,你這兒有什麼好酒麼?最好是年頭多一點的。”
老太太似乎以爲我只是想投其所好,拿瓶好酒過去當見面禮,就把管家叫了進來,然後就吩咐他找瓶年頭久一點的好酒上來。
沒一會兒管家就把一瓶十年陳釀的汾酒交到了我的手裡,而這瓶汾酒一到我的手裡,我就發現了它跟大陸賣的那些所謂的十年陳釀的區別,因爲手裡的這瓶即使沒開蓋兒,我也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管家出去後,老太太就又問我:“還需要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不過我想了下,就準備把脖子上的這塊玉佩解下來還給她。
不過老太太卻擺擺手對我說:“你留着吧,既然給你了,它就是你的了。”
我點點頭,再次的把玉佩收好,而老太太就又對我說:“她叫寧夏是吧?”
我立刻就一愣,擡起頭有些緊張的盯着老太太,而她卻只是若無其事的接着說:“你放心吧,以後我會替你照顧好她的。”
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因爲我今天並不是過去要那袁秋武命的,只是過去調查他的。
不過我卻知道不能跟老太太這麼說,因爲在老太太的眼裡,是這個袁秋武乾的已經板上釘釘了,現在要做的事兒,就是過去取他狗命了,所以在老太太的眼裡,我現在就是徹徹底底的一個死士,去那兒甭管成功沒成功,回不來是肯定的了。
所以她現在就已經幫我安排好後事了,想到這兒,我就知道現在要是跟老太太說實話,她肯定會覺得我是怕死,萬一她要是再對我產生其他的懷疑就不好了,所以想到最後我只是對她點了點頭說:“那就謝謝奶奶了。”
老太太就也點了點頭,然後又問我:“那你準備怎麼去見他,需要我幫你先聯繫一下麼?”
我就想了下,搖搖頭說:“不用,我想自己過去見他。”
老太太就好像有些放心了似的,點點頭說道:“恩,這樣更好。”
從老太太的屋裡出來之後,我心裡就挺不舒服的,因爲我從老太太那最後的話裡就感覺到,她似乎只是把我當做了一件復仇的工具,對我好像並沒有什麼感情,想到這兒我就忍不住嘆了口氣,用手摸了摸衣服裡面戴着的玉佩,然後便下了樓。
朝這個別墅小區大門走的時候,路上的傭人碰到我,都會衝我點點頭叫我一聲小少爺,看來都是上山比試的那天給他們留下的深刻印象,我也會衝他們客氣的點點頭。
不過我心裡想的卻是,如果他們知道,我馬上要去做的事兒,可能會讓整個澳門都翻起驚濤駭浪,更有可能讓這個家族都覆滅的不復存在,他們也會丟掉現在這份優越而又賴以生存的工作,那時他們還會這麼客氣的叫我小少爺麼?我嘆了口氣,一種苦澀不禁又從心裡泛了上來。
我站在王家別墅區的門口,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只是出租車司機頗有些驚訝的看着我,因爲這裡即使是傭人出去買菜,也會有專門的車車接車送,更何況我的穿着明顯不像是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