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說到最後幾乎都是喊了出來,而看到王耀頭一次沒了他那一貫的鎮定,我和空龍明就忍不住互相對視了一眼。
空龍明挑起嘴角衝我得意的笑笑,又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意思是說王耀這次死定了,但是我卻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衝那邊又輕揚了下下巴,讓他接着看下去。
宋世昌聽到王耀的話,似乎也在做着最後的衡量和思考,但是最後他只是眯了下眼睛說道:“是麼?那我就中次計吧!”
他的話音未落,握着扳機的手指就直接扣了下去,可就在他扣動扳機的一瞬間,一直站在王耀身旁的那個兩米高的巨人,就快的如同一道閃電一般,甚至都帶起了一陣微風的擋在了王耀的身前,而與此同時宋世昌的槍口就是火光一閃,接着就是砰的一聲,那顆子彈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巨人的前胸上!
當時我們所有人都瞬間睜大了眼睛,因爲誰也沒想到宋世昌會突然開槍,而更讓我們沒想到的是,那個巨人胸前被子彈打到的地方並沒有流血,他居然穿了避彈衣!!!
這真是讓所有人都不禁暗暗吃了一驚,但是此時我卻突然意識到了另一件異常可怕的事兒。
那就是這個巨人雖然穿着避彈衣,可是他的胸前在中了這一槍之後,他竟然一步未退,甚至連大幅度的動作都沒有,只是猛的攥緊了雙拳。
要知道這個距離被子彈打上一槍的力量,可是相當之大,能硬扛住這麼大力量的人絕不是一般人,再加上他剛纔猛的攥緊雙拳的那個動作,就讓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他是個練家子,而且練的還是金鐘罩鐵布衫一類的硬氣功。
在山上的時候我師父就跟我說過,我這麼大的身材,不練個金鐘罩或者鐵布衫可惜了,但是金鐘罩說到底也是童子功的一種,所以我是肯定練不了金鐘罩了,鐵布衫雖然不用從小練也不用是童子身,但是她始終覺得鐵布衫要差金鐘罩一層,而她又認爲要練就練最好的,所以就索性都沒有教我。
現在看到眼前的這個巨人,我才真的見識到這類內家功夫的厲害,不過剛剛開過槍的宋世昌卻好像並不像我這麼驚訝,只是哼了一聲對王耀說:“行啊,你把你爸的山丘都帶來了,這傳說中的山丘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他就算是穿着避彈衣又能擋住多少支槍呢?”
現在我才知道,這個巨人的名字叫山丘,不過這個名字還真是貼切。
在我愣神的功夫,宋世昌的那些壯漢就全都走了過來,然後把王耀和山丘圍在了中間,而他們一起齊刷刷舉起來的,當然是手中那陰森森的槍!
王耀這時眼中就也露出了異常冰冷的神情對宋世昌說:“本來剛剛這一槍,看在你沒有傷到我的份上,我還準備對你不計前嫌,只覺得你是中了奸人的計,但是現在看來你不但蠢,而且已經蠢到了必須得死的份兒上!”
宋世昌就一下忍不住大聲的狂笑了起來,然後用那張表情已經變得猙獰起來的臉,對王耀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王少,現在可是我的人,我的槍對在你的腦袋上,而且你也不用再這兒跟我裝了,如果再信你的鬼話,我纔是真的蠢,你在準備把那材料交上去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今天!!”
宋世昌說着就眼睛猛的一瞪,眼裡寒光暴起,手裡的槍也再次的舉了起來,然後同時嘴裡大聲的念道:“給我開……”
可是就在他那個槍字還沒喊出來的時候,只聽砰地一聲槍響,一道血柱就從宋世昌的腦門的正中間噴了出來,然後宋世昌就再也沒有喊出那個槍字,撲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而站在他身後,拿着的槍的則是那個面色陰沉如鐵的杜佳慶。
杜佳慶手裡的槍還在冒着淡淡的白煙,不過每個人都可以看出,他的槍剛剛並不是走火,因爲宋世昌到倒下後,他的槍口對準的就是他和王耀之間最後的一道屏障,那個山丘,但是他卻把槍放下了,然後他又轉過頭,對周圍那些拿着槍的壯漢們說道:“結束了,都放下槍吧。”
那些壯漢那張緊繃的臉上終於都出現瞭如釋重負的神情,然後望向杜佳慶的眼裡也都充滿了感激之情,原來這些壯漢也都不想聽宋世昌的開槍動手,因爲這不僅僅是簡單的殺人行當,而是他們要殺的人可是王耀,上層社會有權有錢的頂尖二代。
這個時候王耀才拍了拍站在他前面的大個兒的肩膀,然後走到了前面,跟杜佳慶面對面的站着,而杜佳慶則是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說:“你讓我做的事情我做到了,是不是你答應我的事情也會做到?”
王耀就眯起了眼睛笑了下道:“放心,我保證你們杜家這次不會被宋家的人給拖下水,不過你這非等到最後一刻才動手,還真給我嚇出了點冷汗,我還以爲你不準備動手了呢,但是你這麼做,確實是最明智的選擇,在他對我動過手,並且還要對我動手的時候,你這也算是危急情況下的防衛過當了,頂多就是再加上個非法持槍,最多也就是幾年就出來了,而且你放心,我是不會忘記你今天的表現的,你這樣的人才我怎麼捨得你在裡面呆上太久。”
但是杜佳慶對王耀的話似乎並不是很感興趣,只是哼了一聲說:“我就不勞你費心了,只要你把答應我的事兒做到就行了。”
王耀就又陰陰的笑道:“這你不用擔心,我又不是宋世昌,我一向說到做到。”
他說着就又不屑的望了一眼,地上已經變成屍體的宋世昌,不過當他提到宋世昌兩個字的時候,杜佳慶的臉明顯不自然的抽搐了下,只不過王耀就又好像完全沒看見一樣,轉過身對我和空龍明說:“看來今天是你們澳門幫反敗爲勝啊,不但成功讓我們自己內鬥成功損失一員大將,還一度讓我也置身險境,你們可以啊!”
空龍明就冷笑了下,臉上帶着一絲不屑的說道:“王少過獎了,你也不賴啊,雖身陷險境,但是你靠着提前在他身邊埋下的這支奇兵,不也成功化解了麼?”
王耀當然能聽出空龍明話裡的揶揄,不過他卻一點都沒生氣,反而笑呵呵的說道:“我只不過是運氣好而已,僥倖躲過一劫,但是你們今天好像也不太順心啊,因爲你們似乎希望躺在這裡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啊?”
這個時候我沒心情再聽空龍明和王耀鬥嘴,便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了王耀的面前,然後問他:“那你現在到底想怎樣?”
王耀就看着我眯起了眼睛說:“我不想怎樣,只是覺得今天這裡有這麼多的人,又有這麼多把槍,只死一個人,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吧?”
他說着眼裡就露出了那壓制已久的兇光,而我就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或者說是他跟宋世昌的不同。
宋世昌只有自己的父親身陷囹圄隨時有被人謀害的可能,而家族也受到重創從此一蹶不振再無翻身的機會,纔會變得如此瘋狂。
但王耀卻跟宋世昌完全不同,即使有人只是威脅過他,他就會不計代價的報復,他纔是一個真正徹頭徹尾的瘋子!
不過我雖然感到了寒意,但是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因爲他這樣的小人我見得多了,他只不過是家裡最有勢力的那一個而已。
我就輕輕的笑了下,然後轉過頭問空龍明:“空兄,似乎有些人不想讓咱們走了啊,你說怎麼辦好呢?”
空龍明也跟着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了我的身邊,然後從容的笑道:“輝少,我是來給你幫忙的,自然是你說怎樣就怎樣了啊!”
我的嘴角就突然劃過了一絲冷笑,然後手裡也猛然的多了一張撲克牌道:“當然是擒賊先擒王!”
我在說話的同時,手裡拿着撲克牌,就直接朝王耀的脖子逼了過去,可就在這電光火石間,那個山丘竟然一步邁了上來,伸出手就想抓我的手。
但是我豈能被他抓到,我直接就是右手虛晃一招,左手的兩指間就也突然多了一張撲克牌,如手裡刃一般的朝他削了過去。
山丘似乎有些沒料到我左手也會出招,就直接雙臂在面前一立,想用自己的胳膊防住我這一張撲克牌。
而其實我從剛纔他擋下那顆子彈的一動未動的時候就非常好奇,如果他用身體擋我的撲克牌,到底是他的盾強,還是我的矛強呢?
所以我就沒有再遲疑,左手的撲克牌直接就朝他的胳膊上切了下去,可是讓我驚訝的是,我的撲克牌就彷彿切到了一塊石頭上一樣,不,是比石頭還要堅硬的東西,因爲我的撲克牌竟然捲了,而他用來擋我撲克牌的胳膊竟然毫髮無傷!
當時我的心裡就咯噔了一下,因爲這是我下山以來頭一次遇到我的撲克牌傷不了的人,不過我心裡那股不相信,以及不服輸的勁兒馬上就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