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李總帶着人全都退回了迪吧裡面,準備關上大門的時候,一直跟在李總身後的錢哥,卻突然拽住了李總的胳膊,然後沉聲對他說:“咱們就這麼把咱們的兄弟給賣了麼?”
所有一起跟着李總走進去的人都愣住了,而我們保安隊的那些人全都立刻睜大了眼睛,眼裡充滿了希冀的看着李總,似乎只要李總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殺回來救我和鬼子!
而我和鬼子的眼中也忍不住再次升起了生的希望,再次的把視線放在了李總的身上,可是李總卻只是冷哼了一聲,目光冷漠的看着錢哥說:“這裡沒有兄弟,他倆也只不過是倆個保安。”
錢哥沒有再說話,只是放開了李總的胳膊,然後一把扯下了自己胳膊上的紅布,直到李總讓人關上的大門的時候,錢哥也沒有再進去。
他只是走到了我和鬼子的身邊,跟我倆站在了一起,然後握緊了手裡的鋼刀。
在那一刻我和鬼子只是看了一眼錢哥,但是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跟錢哥一樣一把扯下了胳膊上的紅布,接着就是眼睛變得通紅,握緊了手裡的刀!
我這輩子沒有太多的兄弟,但是此刻能有錢哥這樣的一個兄弟,足矣!
或許我們三個在下一刻就得被亂刀砍死,但是此刻能和錢哥,還有鬼子這樣的兄弟一起站着去死,此生,足矣!
可是光頭男看着我們這三個,拿着刀,紅着眼睛,被拋棄在門外的人,卻笑了出來,而且越笑越兇,似乎我們三個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笑的人,但是我們三個臉上的寒意卻沒有隨着他的笑聲減少半分。
而在那一刻,我的心裡也只是在不斷的盤算着,要用多快的速度和多長時間捅死光頭,然後纔能有機會再去拼死一個,因爲只有這樣我才能沒有虧本的去死。
可是光頭卻好像根本就不怕我們捅他一樣,他只是笑夠了才直起腰指着我們三個說:“你們仨還拿着刀幹啥啊,你們是不是尋思死之前把我捅死,你們就賺了啊?”
我們三個沒人說話,但是全都目光冰冷的盯着他,光頭就又笑的特別開心的說:“你們三個現在如果把我砍死了,你們三個今天就必死,我一條命換你們三條命,老子賺了啊!”
他的話不禁讓我心中一下子疑惑了起來,他話裡的意思怎麼好像他的命就跟我們一樣賤呢,難道說他都有能叫來這麼多人的實力,還如此的不惜命麼?
不過他的話卻打斷了我的思緒,他抽了抽鼻子看着我們說:“其實今天我還真想着要弄死你們來的,而且現在這事兒簡直太容易不過了,我這邊這麼多人,隨便每人上來一腳,也把你們給踹死了,但是吧你們仨都被人家給扔出來了,我再弄死你們也沒啥意思了,不過我記得我上次臨走之前還給你們留下點話,不是說我再回來的時候就讓你們都跪在我面前麼?這樣吧,你們現在誰願意給我跪下,我就饒誰一命。”
他說完就又看着我們笑笑,但是當時我卻只認爲這貨在玩我們,因爲我真不相信這貨在領着這麼多人的情況下還放過我們,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就聽見噹啷的一聲,我立刻就循着聲音看了過去,然後就看見錢哥居然把刀給扔了!
我當時就和鬼子全都睜大了眼睛看着錢哥,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可是錢哥就在扔了刀之後,居然都沒有遲疑的就那麼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我和鬼子徹底的傻住了,光頭一看錢哥真的跪下了,就哈哈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實在是令人生厭,恨得我真想一刀插到他的喉嚨上,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跪下去的錢哥卻轉頭看了我和鬼子一眼,而錢哥的眼神裡只有一個含義,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接着就是噹啷的兩聲,我和鬼子把刀都扔了,只是我倆不是相信光頭會真的放過我倆,而是我倆選擇去相信錢哥。
然後我倆也跟錢哥一樣,就那麼直挺挺的跪在了光頭面前,光頭卻似乎沒有剛纔那麼開心了,因爲似乎在他的想法裡只有錢哥會跪下,而我倆會選擇上來跟他拼命。
他就冷笑了一聲,從後面人的手裡拿過來把砍刀,然後一臉暴躁的用刀背依次的砍在了我們的肩膀上,每砍一個人就罵一聲:“都特媽的想活是吧?”
而我們仨卻誰都沒有吱聲,只是咬着牙直挺挺的跪在那裡,但是我們仨的表現似乎更加的激怒了光頭,光頭就叫了後面的十幾個人上來,給我們仨這頓暴打,最後給我打的趴在地上,耳朵裡只有嗡嗡聲,而眼睛被血侵的也睜不開了,但是這個時候我就恍惚的聽見光頭男的聲音:“我特媽的上次看見你,老子就不爽了,剛纔本以爲弄不着你了,你還自己送上門了,那就別怪老子了!”
我費力的轉過頭循着那聲音望去,然後就看見光頭男手裡的刀朝着趴在地上的錢哥砍了過去!
我就拼了命的想掙扎過去,可是我剛一起來,腦袋上就捱了一下子,然後就昏了過去。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人已經在醫院了,而我的左胳膊一點都不能動,一動就鑽心的疼,我費力的把頭轉了過去才發現,原來我的左胳膊上已經打上了厚厚的石膏。
而這個時候,我就看見冉冉端着一盆水走了進來,然後她一看見我醒了,就放下了水盆,趕緊朝我走了過來,然後問我還疼不疼了,都哪裡難受。
我卻沒有回答她這些,而是問她鬼子呢,錢哥呢,他倆有沒有事兒。冉冉卻只是睜着那雙有些紅腫的眼睛告訴我,鬼子是輕傷沒有這麼嚴重,雖然被打的挺慘,但是卻沒骨折啥的,所以在醫院處理完就回家休養去了,而跟我們一起來的那個被砍的人,聽說被砍了十多刀,現在已經被轉到別的醫院去了。
聽到這些消息的我愕然在了那裡,再一次傻傻的躺在了牀上,不知所措。
那之後的幾天,都是冉冉在醫院一刻不離的照顧着我,而我除了給寧夏打電話,騙她我現在正在上班,一切都挺好,再就是給鬼子打電話,問他錢哥的情況,然後鬼子就告訴我,錢哥雖然捱了不少刀,但所幸的是都砍在了後背上,也都不是很深沒有傷到要害。
我聽完了鬼子告訴我的才長出了一口氣,然後鬼子還跟我說,他再歇兩天能動彈了就去看看錢哥,然後再過來看我,我就跟他說行,也讓他好好養病。
又過了差不多一個禮拜,鬼子就過來看我了,我問他的第一句話就是錢哥咋樣了,他去看了麼。
鬼子看我急的那樣就笑着說,他昨天就去了,錢哥沒啥事兒了,現在家裡人正在醫院照顧着呢,我就點點頭,說等我好點了我就也過去看看他。
然後我就忍不住又問鬼子迪吧那邊咋樣了,鬼子就也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說:“別看姓李的那個孫子挺裝貨,但他現在也沒好了,自從上次他給了那光頭十五萬之後,去咱們那迪吧挑事兒敲錢的黑社會那是越來越多了,別的我不知道,反正再這麼下去,這迪吧賺的錢都快不夠給這幫黑社會上供的了。”
我聽到這兒才忍不住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因爲當時李總說給光頭十五萬就擺平這事兒的時候,我還很不解光頭爲什麼會同意,看來光頭根本就不是奔着那錢來的,而是就是想搞我們的迪吧。
因爲只要他們這些人從我們的迪吧敲出過一次錢,那讓其他的道兒上的人知道了,就都會覺得我們這個迪吧好弄錢,然後過來想法設法的敲錢,這種事情就怕開了個口子,一旦開始了就停不住了。
想到這兒我就把這些都跟鬼子說了,然後還跟他說,那個光頭男之所以能這麼幹,估計背後也是有個大老闆給他撐腰,這也是他開始爲啥那麼廢物,還能讓咱們給揍一頓。
後來還能叫來那麼多人,看來他完全是被幕後的老闆給當槍使,而那幕後的老闆之所以會選上他,估計也就是因爲他在道兒上沒名,來了之後咱們也不會防備,最關鍵的是查不到背後是誰指使的他。
因爲肯定也不是那老闆直接聯繫的他,他當時能叫來那麼多人,估計也全是背後的老闆給他的錢,這也是爲啥他那天說他的命賤,他一個人換咱們三個人賺了。
我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通話之後,鬼子卻只是哼了一聲跟我說:“那不管咋說人家背後的老闆還是有實力,人家現在也沒咋的,砍完人了也沒被警察抓起來,我也找人打聽過了,那小子就是個剛蹲完監獄放出來的,屁都不是。”
我聽完後不禁也哼了一聲,然後也從鬼子的話裡聽出來了,鬼子根本就咽不下這口氣,肯定是尋思怎麼弄那小子呢。
雖然我也咽不下這口氣,但我還是立刻就勸鬼子別尋思自己單幹,等我傷好了再一起弄他,鬼子就點點頭,但是我這話被冉冉聽到後,冉冉就說我要是再想出去幹人,她就先把我的腿乾折,我就趕緊跟她說是說着玩的,讓她別當真。
鬼子就也跟冉冉笑笑,然後跟她說,他幫她看着我,肯定不讓我再鬧事兒。但是冉冉明顯還因爲希希沒給她介紹到迪吧當服務員的事兒,看鬼子也不爽,就哼了一聲沒理鬼子。
不過鬼子倒是跟她上趕子說,“冉冉,你最近在這兒照顧劉闖太長時間了,都沒回去歇過,這樣,我也好的差不多了,最近在家呆着也沒事兒,我和你輪流來照顧劉闖,你一天我一天,你看咋樣?”
冉冉似乎沒料到鬼子會這麼說,就轉過頭看我,我就拍拍冉冉肩膀說:“你都累這麼多天了,就聽鬼子的回去歇歇,然後明天再過來。”
冉冉就眨眨眼睛問我:“那你能行麼?”
我就笑了說我有啥不行的,還有鬼子呢,然後冉冉又是給鬼子一頓囑咐,纔不放心的回去了。
冉冉走了之後,我才問鬼子,我倆迪吧的工作怎麼說,還有我倆被光頭他們給揍成這樣,我們的醫藥費迪吧給不給出,鬼子就冷哼了一聲說:“你尋思我沒去找麼?我都去找過了,那個姓李的說咱們跟迪吧根本就沒簽過正式的合同,所以都不是迪吧的員工,醫藥費一分不給拿,而且以後也不用去那兒上班了。”
聽完鬼子的話,氣的我也忍不住攥住了拳頭罵了聲狗日的李總,但是我就馬上又想到個事兒問鬼子:“哎,那希希還在那兒當服務員麼?”
鬼子就哼了一聲說:“你別提她,一提她我現在就滿肚子是火,我都被她們老闆給賣成這個貨樣了,人家在那兒乾的還可嗨了,還說是都爲了我,要不然我在家歇着這麼多天,她拿啥養我啊!”
鬼子恨恨的說完了這些,我就勸他,人家希希說的也沒錯,再說了他前陣子在家養傷,不也都是希希照顧的他麼。我說完這些,鬼子就也不吱聲了,然後就問我要吃啥,他下去給我買去。
這之後的幾天就都是鬼子和冉冉輪班來照顧我,不過有一天輪到鬼子來的時候,他卻沒來,我等到了中午也沒見着他人影,我就給他打電話,但是電話也打不通,後來我餓的沒招了,就給冉冉打了電話,讓她給我帶點飯來,冉冉來了之後就罵鬼子不靠譜,但是我卻有點擔心鬼子是不是出啥事兒了。
晚上的時候我就又給希希打電話,但是我的電話一打過去她就給我掛了,我就覺得可能是這倆人吵架了,雖然我想讓冉冉過去看看,但是一想到她和希希的關係,我就沒說。
不過那之後連着兩天鬼子還是一直沒出現,我打他的電話也是一直關機,而希希那裡也打不通,她好像把我設成拒接來電了,我就真有點坐不住了,想去看看鬼子去,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天冉冉剛從樓下給我買完飯上來,光頭就領着幾個小子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