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涅穗很是冷靜,持槍的雙手更加穩重。
這一鉅變讓數名保安爲止一愣,而後快速後退,不敢有半點違逆。
要知道這玩意的殺傷力太大了,稍有不慎走火,在這麼近的距離內,足以要了人的小命。
事情是公司的,小命是自己的,真要是因爲這麼點小事而葬送自己的性命實在不值。
手槍的出現不但讓數名保安吃驚後退,更是讓在場的所有人大感意外。
如果不是碰到刑事案件,即便是警察也不可以隨意掏出手槍。
但既然掏出了手槍,那麼事件就不是一般的嚴重了。
徐子健緩緩轉身過來,望着楊涅穗,面上還帶着笑意:“楊大警官,適可而止吧,今天這麼高興的日子,掏槍就太冷漠了吧?”
楊涅穗掃視數名保安,槍口垂下,仰着頭對着徐子健道:“要我走也行,不過我必須要帶他離開。”
徐子健又從臺階上走了下來,站在楊涅穗身前審視她:“我不想你帶他離開,也不允許他現在離開,這個理由夠不夠?”
“但是我要強行帶走呢?”
“你是說,你一定要帶他走,不惜用手槍威脅在場每一個阻攔你的人?”
“你可以這麼理解,不過我不想那麼做。”
徐子健淡淡一笑:“可是你剛纔已經那麼做了啊。”
“那是你不讓我帶他離開。”
這就沒什麼意思了。
徐子健認真打量楊涅穗半天,問道:“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麼?”
“知道,但是我不能讓你再傷害他。”楊涅穗異常肯定道:“聽我一句勸,收手吧。”
徐子健長長的出了口氣,想了想,道:“你知道麼,以前你用槍指着我,我並不在意,因爲我知道你不會開槍,就算開槍也不會要我的命。”
“但是,現在,你的槍雖然沒有對準我的頭顱,但我卻感到了危險,我這個人最討厭危險了,只要我身邊有一點致命的危險,我就想要清除。”
“我也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爲人做事的準則,不能強迫,所以我也不逼你。”徐子健點燃一根菸,深深的吸了一口,接着道:“今天,你可以帶走他,但是與此同時,你也會帶走咱們兩個的情誼。如果你自己離開,或者退下也行,那麼我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楊涅穗收起手槍,對着徐子健笑了笑,卻是俯身扶起康德,向場外走去。
沒有人阻攔,所有人都看着移動緩慢的兩個人,空氣像是被凝固了似的。
直到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會場,徐子健方纔大步走上臺,將麥克風的位置調整好,微笑道:“實在抱歉,發生這種事情,我們也不想看到。不過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要勇敢對待,我想這也應該是我們鴻健辦事的準則。”
說着,他清了清嗓子,道:“大家好,我叫徐子健,我是鴻健保安部部長。”
嘩嘩!
下方掌聲雷動!
如果僅僅是一個保安部部長,根本沒有上臺的資格。
但是他是徐子健,是曾經的京華英雄,是一個氣勢無雙的執着者,更是鴻健總經理的好朋友。
於是下方的衆人不但鼓掌,還一陣叫好,不少人甚至在臺下喊叫:
健哥威武,健哥威武。
“感謝現場的每一位朋友能夠蒞臨開業大典,感謝黨和政策,最後感謝張總給我當保安部長的機會,謝謝。”
徐子健彎腰、低頭鞠躬。
下方又是一陣掌聲,唯有坐在最前方的張峰汗顏,他很想說我感謝你,感謝你給我機會。
徐子健又簡單說了兩句,開業大典繼續,火爆異常,沒有了作祟的人,現場的每一處都充滿了歡樂。彷彿是其樂融融的天國。
有人歡樂有人愁,京華的某個大型豪華會所內,正深沉的討論着一個不好的話題。
之所以說話題不好,是因爲和徐子健有關。
“真沒想到,徐子健的動作這麼快,這剛幾天,公司就籌建起來了。”一身白衣的華胥笑說道。
“他發展的越快,對你不是越有利?”杜仲秋面色陰晴不定:“你還真是狠心,二十億啊,做什麼不好,天天換新娘都夠換幾輩子的了。”
華胥大笑:“可惜我還沒有老婆,女朋友都沒有啊,投資他一下,也許還能賺一些。”
“你就那麼確定他會賺錢?”
“當然。”
“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像你啊?堂堂京華華少爺,怎麼會那麼看中一個小人物。”
華胥搖頭:“我可不覺得他是個小人物。一個小人物怎麼會把錢龍隆搞進監獄?一個小人物怎麼敢跟整個錢家作對?一個小人物,怎麼敢打你的巴掌?”
杜仲秋頓時睜大眼睛,狠狠的瞪着華胥:“你夠了。”
“好,好,我夠了。”華胥笑呵呵的,卻是急忙閉嘴。
杜仲秋喝了一大口洋酒,目光狠辣起來。
那天在京華大學,徐子健並沒有親自動手打他,不過即便這樣,他還是會將所有的帳都算在徐子健的頭上。
一開始他很氣憤,時刻想要弄死徐子健,因爲他是京華杜家的人,雖然名聲跟他那個“氣吞萬里仲良謀”的弟弟不能媲美,但至少,他還是杜家的少爺,杜家的人在京華就不應該受欺負。
但是經過後來的一系列瞭解後,他終究還是剋制住了自己。
只因他的弟弟說了一句話:杜家的人都是有“器量”的,不可能因爲一些小事就要一個人的命吧?
杜仲秋又喝了兩杯酒,方纔開口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投資徐子健也沒有那麼簡單吧?”
華胥橫眉:“我告訴你,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就是看中了徐子健的才華想要投資他,怎麼了?不行麼?”
杜仲秋大笑:“你真虛僞,比我那個弟弟還要虛僞。”
華胥有意無意的朝着對面的沙發看了看,嘴巴動了動,卻是搖頭:“老實說,我真的有些討厭徐子健。”
“你說他吧,看起來吊兒郎當、不務正業的,但偏偏能在短時間內籌集二十億的資金,這種事情在你們杜家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對於別人,那可是一個天文數字,有些人想都不敢想,就算對我來說,也差不多是極限了。”
“還有就是,他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試問一句,在京華又有幾個人敢像他那樣?錢龍隆是不行了,你行麼?仲良行麼?反正我是不行。”
“他天地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的?既然別人夠搞不了他
,那我就給他資金,讓他去搞。既能夠讓他欠我一份恩情,有有利可圖,何樂而不爲呢?”
杜仲秋笑意更深:“你啊,說了半天,一句實話都沒有。真是讓人不恥!我問你,你投資他難道就沒有別的心思了麼?”
“沒有。”華胥嘿嘿一笑:“我就是看好他,所以才投資他。畢竟,現在的京華已經不太平了,不少勢力的觸手正一點點的摸索過來,我華家底子薄啊,趁真正的危險還沒有來,能壯大一分是一分。”
“我就喜歡你這種明明很不正經,偏偏又讓人無從反駁的可恥樣子。”
華胥滿臉認真:“你可別誇獎我啊,我怕自己會傲嬌。”
杜仲秋唉聲嘆氣:“真沒意思,說說你對錢家還有那個女人的看法吧!”
華胥想了想:“錢家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直瘦弱的老虎,勢力和底氣確實夠,但碰上徐子健這隻惡狼,還真不好說。因爲我已經投資了徐子健,所以更看好他,如果他能取代錢家,那麼京華市的局面將會是何等的燦爛啊。”
“至於那隻母蠍子,真的看不懂。她跟咱們玩的套路不一樣,人家那是國際的,沒準咱們在人家眼裡像過家家似的呢。”
“那麼房茹琳呢?她會如何?”華胥又問。
“不好說,不過不得承認的是,她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手腕強硬,就像這次投資徐子健,華盛幾乎沒幾個人贊成她,就連一直對她唯命是從的小白臉向華強都反對投資,但是她卻大手一揮,獨自做了決定,就憑這一點就不得不讓人佩服。”
杜仲秋又是一聲嘆息:“徐子健這小子命怎麼就那麼好呢?跟自己的老師曖昧不清也不久罷了,還勾搭那隻母蠍子,然後又跟房茹琳保持不明不白的關係,你說他是哪輩子修來的豔福呢?跟他的事業比起來,他的豔氣更讓人羨慕啊!”
“我也很羨慕他,不過也只是羨慕而已。”華胥詭異的笑了笑:“如果讓我去接觸那麼多危險的女人,我肯定是不願意的,天知道一不小心會不會被她們捅一刀子。”
“你們兩個說完了沒有?”
一個冷漠的聲音從對面響起,本來談論熱烈華胥和杜仲秋頓時切斷話題,華胥笑嘻嘻道:“姨,我們倆說完了,您老覺得哪裡不對呢?”
“是啊!姨。”華胥有些委屈:“我們倆也沒說啥啊。”
“我不喜歡徐子健。”她冷冷的說了一句,依舊低着頭,用一把鋒利的匕首仔細修指甲。
杜仲秋和華胥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感情這位祖宗討厭他們談論的話題,可他們倆竟然還興致勃勃的討論半天。
華胥見這位祖宗的臉色不太好,急忙站起身,鞠了一躬後,道:“姨,我媽剛給我發短信,讓我回家吃飯,我就先回去了啊,改天請您吃飯。”
杜仲秋也站了起來:“姨,我爸讓我泡兒媳婦,我也得抓緊點,改天讓華胥請你吃飯。”
說完,這倆小子都跑了。
而房間的那位祖宗則是依舊認真修剪指甲。
“咔!”
她的手微微顫抖,鋒利的匕首便將她精美的指甲劃破。
她氣的將匕首紮在桌子上,死死盯着窗外:“你這個混蛋,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