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能使鬼推磨。
薛興凱沒想到,他剛隱晦的提到錢,徐子健就這麼興奮。
早知道這樣,他剛纔主動點,在徐子健提出過分要求之前主動提錢,估計就不會被那過分的要求嚇的小心臟亂跳了。
“你想要多少?”
“你能給多少?”
“一百萬?怎麼樣?”
徐子健不動聲色:“薛院長看我像那種見錢眼開的人麼?”
什麼叫像啊?你明明就是。
薛興凱想了想,道:“五百萬,這回應該可以了吧?”
徐子健很執着:“我是不會被錢財收買的。”
“一千萬?這可是我的極限了。”
徐子健側着頭:“但是還沒有達到我的底線。”
薛興凱有點不高興:“朋友,人啊,要學會知足常樂,一旦撕破臉,對你可沒多大好處。”
“我知道啊。”
“一千五百萬。這已經是我極限中的極限了。”
徐子健輕笑,比出兩個手指。
薛興凱立刻板起臉:“什麼?小子?你竟然敢要兩千萬?你就是這麼觸碰我的極限的麼?我告訴你,不可能。我不過是個院長,一年能賺多少年?就算我有醫院的股份,一年也不過賺幾百萬而已。你這樣獅子大開口我不可能滿足你。”
徐子健拿起片子,看了兩眼,道:“薛先生,你知道麼,我打孃胎裡就知道‘知足常樂’這四個字。你大可不必跟我提這個。一句話:兩個億!”
薛興凱徹底陰沉下去。
如果是兩千萬的話,他堅持一下,然後再讓徐子健威脅一下,他也就同意了。
正所謂破財免災,只要事情不敗露,能正常營運下去,別收工資和分紅,就算是外撈也不止這個數。
但是徐子健竟然要兩個億,這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真正的極限,以他的能耐,足以抵得上數年的收入總和了。
把數年內斂的財,全部給別人?傻子纔會幹!
“小子,你不是來談判的啊。”
薛興凱陰沉道:“請問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麼?”
徐子健搖頭:“我不是猴子請來的,但我‘逗’的還真是。”
逗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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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
薛興凱被氣的眼睛都紅了。
到這個時候,他已經不相信徐子健是來談判的了,最起碼那兩個億根本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然而徐子健先是人渣的領導、人渣的叫着,後來又罵他是那個什麼,真的已經觸及到他的底線了。
只要是個人,心中都有一道紅線,一旦被人觸碰,就會反擊,哪怕是老實人,爆發起來也是很恐怖的。
薛興凱不覺得自己是老實人,但是在爆發的剎那,他還是被自己嚇到了。
“徐子健,你給我滾,滾出醫院,以後再也不要來,我再看到你,我踏馬用手術刀剁了你。”
徐子健白眼。
人都說生意不成仁義在,這薛興凱還真是一點餘地都不給自己留啊。
但是他並不生氣,因爲敵人已經先生氣了,他就不能再生氣。
在看着別人暴跳如雷的時候,他心情真的很舒暢。
特別是薛興凱這種人。
即便他氣憤難當,也沒有罵出多麼有水平的髒話,不像那些潑婦動
不動就要搞人家祖宗十八代,原因是他不會罵,那些粗俗粗糙的字眼他沒有學過。
想打人吧,他還不敢打,因爲罵人威脅是一方面,一旦動手,性質就變了,嚴重情況下會變成刑事案件,弄不好就要蹲幾年,什麼光明啊前程啊,也都會毀於一旦。
打不敢打罵不敢罵,只會氣的臉紅脖子粗。
也正是因爲如此,徐子健纔會覺得薛興凱的威脅一點脅迫性都沒有。
他毫不害怕,開口道:“薛先生不要這麼生氣嘛,常言道氣憤使人落後、開心使人進步,我所說的兩個億又不是讓你一個人來拿。”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咱們京華市有個錢家,似乎也持股中心醫院了吧?錢家是大股東,30%的持股量,一年賺好多錢的,拿出一兩個億還不就是九牛一毛?”
薛興凱的憤怒瞬間平息了一大半。
他的腦子飛轉着。
徐子健這個時候提到錢家,顯然在來之前有所準備。
而且,徐子健在知道錢家是中心醫院的股東的情況下,竟然還敢如此威脅他,顯然不僅僅是有備而來。
這讓他小心起來,看向徐子健的目光中,多了一絲疑惑。
“小子,你的意思說,讓我去找錢家,讓錢家拿這兩個億?”
徐子健搖頭:“我可沒這麼說,我只是給你提個醒。畢竟,讓你一個人拿兩個億還有點困難。”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意思是讓你好好揣摩我的意思,讓後你再用實際行動回饋我的意思。”
薛興凱嘆了口氣:“你讓我想一下吧,這種事情我做不了主。”
“可以。不過你只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徐子健收起片子:“晚上八點之前,我要聽到滿意的答覆,如果你的答覆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我就會把片子還有錄音、還有一些描述事實的文字發佈出去。”
“比如一些新聞節目,小網站,還有醫藥部門。當然,爲了保證證據充足,我還會去找毛豔偉醫生,讓他給我說一些東西,我錄個像什麼的,等事情敗露了,我就把錄像公佈出去,到那個時候,火燒連天,你這個當領導的恐怕也可能受到牽連哦。”
薛興凱不說話,目送徐子健離開,然後陷入到沉思之中。
徐子健很愉悅,渾身舒暢。
他並沒有指望從中心醫院敲詐多少錢,來找薛興凱不過是爲了打探虛實而已。
薛興凱能拿出兩千萬,這不是一個小數目,對於普通人來說,有了這些錢,足夠開心過一輩子了。
但是他並不覺得這個錢好拿,就算好拿也不能拿,因爲這些錢都是從那些患者身上刮取來的,就跟古代的貪官一樣,搜刮民脂民膏。
至於他說的兩個億,薛興凱拿不出來,自然會找到錢東東,錢東東會給他錢麼?
顯然不會。
但是錢東東會生氣,更會焦慮。
將中心醫院的事情爆料出來,不但能夠挖掘出很多人渣醫生,爲民除害,還能給錢東東一刀,何樂而不爲?
有人歡喜有人愁。
錢東東就很愁,一方面是關於市中心老城區改造的建築項目,另一方面是杜家的態度。
老城區改造是大項目,以他現在的經濟實力固然能做起來,但是肯定會影響到手中的其他項目。
所以他想和杜家
聯手,一起搶蛋糕。
“錢兄,與虎謀皮可是有些危險啊。”一箇中年男子說道,他的嘴巴上方留着一抹鬍鬚,下巴卻乾乾淨淨,看起來與衆不同。
他是藍相繼。
錢東東滿是愁雲:“藍兄,我何嘗不知道啊,只是你覺得還有其他選擇麼?”
藍相繼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只不過是個黃毛小兒,值得你如此犯愁?”
錢東東白了藍相繼一眼:“藍兄,你這是在說我連一個黃毛小兒都不如麼?”
“不是,不是。”藍相繼擺手:“我只是覺得,你沒必要因爲一個毛頭小子愁眉苦臉,你說那小子有什麼?”
錢東東搖頭:“那小子表面上看起來並不恐怖,但絕對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種。如果是幾個月前,我也沒放在心上,但是現在,他已經把我逼到絕地了,我唯有此一招了。”
“杜家豈不是比那小子更危險。”
錢東東苦笑:“與其被吃的毛兒都不剩,還不如送給杜家一塊肥肉。杜家能量是大,可他們總應該給我留點湯吧?”
他的面色突然一凜:“哼!要是真把我逼急了,我踏馬就讓他們雞飛蛋打。”
藍相繼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轉而道:“藍兄,我聽說你在中心醫院也有一些股份?”
錢東東點頭:“不錯,幾年前中心醫院重建,他們出的地,剩下的建築費用全部是我出的,也只是拿了一點股份而已。”
“蚊子肉也是肉啊。”
藍相繼訕笑道:“不過,我聽說,今天上午,中心醫院好像出事了。”
錢東東剛要開口,電話忽然響了,接聽之後,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大概兩分鐘,電話掛斷,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拇指粗的雪茄,忍不住一陣咳嗽,好一會才緩和過來。
“藍兄啊,還真被你說對了。那小子去了中心醫院,你猜怎麼着?”
“怎麼了?”
“他竟然要兩個億,哈哈哈。”
藍相繼也好奇:“哦?他還真敢開口,以爲銀行是他們家開的把錢不當錢啊?”
“其實吧,如果給他兩個億,能讓解除一切紛爭的話,我也願意。十個億也行啊。”
錢東東半躺在柔軟的沙發上,眯着眼睛:“但是已經不可能了。龍隆進去之後,我搞過他兩次,但是都沒成功。這小子跟我勢如水火,無法和解嘍。”
藍相繼喝了一口酒,猩紅色的酒滯留在鬍鬚上幾滴,他把舌頭伸出,在鬍鬚上敏了一下,嘴角露出詭異的笑。
“既然無法和解,就往死裡搞。”
錢東東掃了藍相繼一眼:“藍兄有好點子?”
藍相繼猛的坐直:“錢兄,不若這樣,你不是對市中心老城區改造感興趣麼,但是手裡還有項目,一時半會騰不出時間來。”
“如果你把手裡的項目賣給我,然後專心致志的去做老城區改造的工程,豈不是更好。”
錢東東是商場老油條了,自然聽得出來藍相繼是在提條件。
他也坐了起來,笑說道:“既然藍兄想涉足房地產行業,那爲兄我就忍痛割愛,把手裡的項目讓給藍兄,價錢方面嘛,少一點也無所謂。”
少一點無所謂,只要你能幫我搞死那小子。
藍相繼笑的很開心:“那錢兄便做好準備,咱們一起看戲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