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楠的“坦白”讓那些等待着他上鉤的獵人們無所適從,在他們看來這獵物似乎上鉤也太過輕鬆了,換做他人,能從對方的嘴中套出個賠與賺就已經相當困難了,而劉楠的表現則好像很樂意將他心中的想法分享給大家一樣,由此這些人也得出了兩個結論,一個結論自然是恆古不變的劉楠腦袋有毛病,而另一個結論則是這些人感覺到了其中充斥着一個陷阱。
可現在這無論是陷阱還是劉楠真傻,最起碼劉楠說出了他的想法,魚已上鉤,他們哪有不抓住這個機會的道理?
在愣了那麼幾十秒之後,現場馬上亂成了一團…
“劉磚家說這料子會賠?而且會賠八千萬人民幣?我怎麼就這麼不信哪?劉磚家,我是真想和你打個賭啊,賭上我的全部身家也可以,就賭你說的不準!”
這個人只是剛剛開口,聲音便被淹沒在了無窮無盡的聲海之中,人們紛紛表達着自己對劉楠的不屑。
“淨賠八千萬?創造一個記錄?偶買噶,如果這不是我在做夢的話,那就要好好考慮一下說出這話的人是否是一個正常人了。”
“一千萬歐元買一塊只能解出二百萬歐元石頭?請問劉磚家,你這是在詆譭老狗的智商嗎?”
老狗指的就是這塊毛料的主人,他的名字或許沒有幾個人知曉,可是提起他的綽號“老狗”那絕對算是一號人物,這名字的由來就是因爲他的鼻子比狗的還要激靈,雖然每次賭石玩的都不是很大,但很少會虧錢,也不知這次是怎地,忽然買下價值一億人民幣的毛料。
“你纔是老狗!”那中年人對自己的這個綽號非常不滿,開口罵道,然後又看向了劉楠道:“小子,貌似你就是那個和林老打賭的所謂的劉專家吧?你說我這料子會賠,倒是說個理由給我聽聽啊?不然的話可別怪我翻臉!”
做生意的人多少都講究一些迷信,劉楠出口就說人家的毛料會賠,也怪不得對方急眼。
他問出來之後,也有不少比較冷靜沉着一直沒有開口的傢伙們,也問出了同樣的問題,雖然這些人同樣不看好劉楠的觀點。
“這…這是一個秘密,總之我可以對我的任何語言負責。”劉楠開口說道。
讓他講原因,還不如給他一刀算了,如果不用冰氣異能,他的毛料鑑定技巧甚至比不上場內的大部分人,讓他說理由,能說出個什麼?只好賣個關子,推脫一下。
可惜他的話再次讓那些喜歡無事生非的傢伙抓住了把柄…
“秘密?我看你是不知道吧?不然的話你倒是說出來啊?哼,裝逼!”
“靠,原本還以爲你有真才實學,但現在看來,果然同傳言一樣,有點好運氣就自大不比,狂妄的看不起任何人,還要口出狂言,除了必須要給你豎起中指了,只有這個中指才能表達我對你的看法!”
“劉專家,我相信你!”忽然密集的轟炸聲中,響起了一個很不一樣的聲音,劉楠也很高興的看了過去。
話說一直被狂轟亂炸,卻又無法反駁,絕對是一個非常痛苦的事情,但是現在看來,還是有人相信自己的,這讓劉楠略微的得到一點安慰,可惜這個安慰還沒有維持幾秒鐘,就又被同一人,狠狠刺穿!
“劉專家,說實話,我還是相信你的,但是你總得拿出點證據啊,不然的話,那也只能證明你確實只是一個口無遮攔卻又運氣不錯的貨色了,哈哈…”那人似乎爲了成功的將劉楠調戲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所以之後哈哈大笑了起來,同他一樣的還很很多。
“奶奶個腿的,罵吧,罵吧,有種罵的再狠一點,等到毛料全部解開的時候,我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後悔。”劉楠暗暗發誓。
……
時間一點點過去,原本密集的吵鬧聲現在變的淅淅瀝瀝,只是偶爾有幾人還會指着劉楠說上幾句,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正在緩緩切開的毛料上面。
十一點,正是天氣開始變的炎熱的時間,豔陽當空,大地都彷彿要被燃燒一般,所有的東西都被如火陽光照射的無處可藏,只有路邊的樹木聳拉着枝條苟延殘喘,但是在這片臨時開闢出來的解石場地上面,人們的熱情似乎要比陽光還要炙熱!
所有人的腦袋上都流出了點點汗水,劉楠也不例外,但卻沒有任何一人因爲天氣過於炎熱而提前撤離,正在這時,一直嗡嗡作響的解石機忽然停了下來,那解石師傅馬上將一瓶水倒在了石頭的切口上面。
“出…出翡翠了,個天窗表現的一樣,無色老坑玻璃種翡翠,看這水頭和透明度,真是相當難得啊。”
一石激起千層Lang,所有人都被這個靠近解石機人員的聲音給吸引了過來,一時間推推搡搡,秩序有些混亂。
這毛料是順着天窗一點點擦開的,在天窗的周圍已經切出了一大片玻璃種翡翠,當然這只是一個表面,裡面的翡翠究竟如何,誰也不清楚。
“確實是無色玻璃種翡翠啊,而且是極爲高端的東西,就是不知道能解出多少玉肉啊…”
說着這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劉楠,不少人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卻都很配合的沒有開口說些什麼,他們沒有理由去詆譭劉楠,畢竟劉楠當時也說過這料子肯定會解出玻璃種翡翠,只是塊頭不大而已。
“快解,快解,都解開,看看能出多少玉肉。”老狗根本沒有等那些對這石頭感興趣的傢伙出價,他壓根就沒打算要賣這料子,馬上又讓解石師傅開始瞭解石。
嘶嘶……
刺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衆人的心臟隨着那刺耳的節奏加速跳動,雖然從目前來看,這料子解漲的可能性非常大,但誰也不敢肯定下一秒會不會出現意外,所謂的一刀生一刀死就說的是現在!
劉楠相對來說輕鬆一些,他結果是註定的,不會有絲毫改變,如果真的能改變的話,他也就該考慮考慮自己的異能是不是失效了,或者…對方也有異能,這兩種可能…無限接近於零!
“咦…怎麼回事?”忽然解石師傅停下了手來,默默的觀察起地上的料子,嘴中喃喃說道。
綽號老狗那中年男子馬上將自己手中早就準備好的清水,瞬間澆在了石頭上面,沾附在上面的石屑被沖掉,露出了裡面的…黑色石頭!
在天窗附近巴掌大一片出現的是無色的玻璃種翡翠,而緊跟着在那玻璃種翡翠旁邊就像是有一道風水嶺一樣,齊齊將玻璃種毛料隔斷,露出了裡面黑色的石頭,沒有按照人們所想,繼續出現翡翠。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心中,都開始隱隱不安,也有很多人看向了劉楠,眼神中已經不是剛纔的藐視,而轉換成了一種…一種畏懼。
“難道真的會想這小子說的一樣,這毛料賭垮嗎?希望不要如此…”這是衆人心中統一的想法。
……
“老狗”愣了愣,臉面有些充血,全身都有些顫抖,呼吸更是完全不暢,咬咬牙忽然道:“切!接着切!我就不信這樣的毛料會切垮!”
解石師傅頓了頓,其實以他的經驗,完全已經可以判定這毛料的死刑了,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直接賣出去,畢竟這料子還沒有完全切開,依然有賭性,說不定還真有人會冒着風險花多點錢買下來,但是再一刀下去的話,如果賠了,那後果…
本想着提醒“老狗”一句,不過看到對方的眼神,就明白他已經完全走火入魔了,這種情況他見得太多了,曾經在五六年前,一塊標王就曾經由他來解石,可是最終血本無歸,相比起來,“老狗”的情況並不算嚴重,所以也就照着他的要求,又直接切了一刀…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原本喧鬧的場地上,寂靜的有些可怕,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甚至這些人連動都不曾動過,額頭上的汗水任由其流到眼中也沒有理會,這一切的源頭,就是地上的那塊已經完全切開的毛料。
在解石機的旁邊,剛纔大塊的料子已經全都被切成了小碎塊,只在那黑漆漆一片的碎石之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幾公斤左右的無色翡翠,那翡翠依然是最頂級的老坑玻璃種,可惜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爲其喝彩,因爲這毛料賠了,而且賠的相當徹底!
這個時候人們忽然想到了劉楠在解石前的預測,一股涼意從背後升起,幾公斤的料子,兩千萬人民幣的價格,淨賠八千萬!對照一下地上的那點點翡翠,不正和劉楠所說的一模一樣,甚至分毫不差嗎?
人們的臉色不同,或懊悔,或難堪,千奇百怪,但是心中卻有着同樣的一個想法:“話說這小子和林老的賭局,林老真的能勝利嗎?”
可惜他們現在顧不上想這個,只見那綽號老狗的中年人,忽然仰頭大笑了幾聲,然後轉身還沒走出兩步,就直接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