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軍區,咱們有人得罪他們了?”吳孝軍大驚失色,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小張再次搖頭,“我也不知道,看到他們氣勢洶洶的趕過來,我就馬上過來跟您彙報情況了。”
“什麼都不知道,要你有什麼用!”吳孝軍衝他發了句牢騷,隨後匆匆忙忙走出辦公室,“跟我來,一起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警局門口,兩輛軍卡和一輛越野車並駕齊驅,正堵在警局大門外的主幹道上。車邊,四十來個軍人荷槍實彈站成一排,將整個警局堵得嚴嚴實實。
周頂天站在士兵們的最前方,一手端着衝鋒槍,一手握着手槍,腰間還彆着幾個手榴/彈,這架勢跟真的要上戰場似的。
吳孝軍遠遠的看到他和他身上的裝備後,臉皮就不由一陣抽動。
周頂天的大名,在整個上層社會圈子中不可謂不響亮。國家安全局局長的寶貝侄子,金陵軍區的大少爺,天不怕地不怕,沒事就喜歡到處惹是生非。吳孝軍作爲管理金陵治安的頭號長官,對這位大少爺自然是不陌生。
對於這位沒少在金陵惹麻煩的大少,他一直頗有微辭。不過由於忌憚周頂天背後的背/景和機構,他從來沒敢說出心中的那些想法。
此刻見帶頭的是周頂天,他心裡不由格外惱火。可惱火歸惱火,面對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他還是儘可能保持着基本的禮貌:“周大少,軍不幹政,你現在帶着部下包圍警局是什麼意思?”
“你就是這個警局的最高負責人?”周頂天人高馬大的,居高臨下的看着吳孝軍,並沒有多少要禮貌對待他的意思。
吳孝軍臉色有些不好看,沉聲道:“在下就是金陵市警察局的局長吳孝軍。周大少如果有什麼事情想要解決,可以私下跟吳某交涉,沒必要這麼大動干戈。你應該也清楚,私自調動軍隊圍住警局這種行徑可是違法的,如果有人上報到國家裡去,對誰都不好。”
“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師父呢?”周頂天直截了當的問。
吳孝軍有些不理解:“你師父是誰?在我們警局麼?”
“艹!我師父就是林曉天,你上午不是還親自帶人過去抓他麼!”周頂天瞪了他一眼,隨後道:“他現在在哪兒,我要見他!”
“林曉天是你的師父?”吳孝軍有些頭皮發炸。
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太低估林曉天,或者說高估自己了。自從逮捕林曉天后,先是被林曉天耍得團團轉,接着是引來了個國際大律師要狀告自己;現在更好,直接把人家的軍區大少徒弟給引了出來。
周頂天不耐煩的看着他,“難道我不像是他的徒弟麼!快帶我去見他。”
吳孝軍知道自己今天真的是招惹到不該招惹的人了。迅速掃了眼一個個蠢蠢欲動的軍人後,他自知自己根本攔不住周頂天。這些部隊裡的人裝備精良不說,一個個那都是在部隊經過了真正的戰場訓練,戰鬥力根本不是警局那些警員能夠比擬的。如果他們想要強衝進去,警局那些警員根本沒有阻擋之力。
略微思忖了片刻後,他道:“你進去可以,不過這些軍人不能
進去。而且,你最好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別亂來。雖然警員的戰鬥力無法和你們匹敵,可如果真的發生衝突的話,就算你父親職位再高,只怕也難逃中央的追究問責。”
“知道知道。前面帶路吧。”周頂天說完,將衝鋒槍往肩膀上一扛,隨後扭頭對着衆多軍人道:“我先進去了,你們在外面都安分點。適當玩玩兒可以,但如果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要亂來。聽明白沒有。”
“明白!”衆多軍人齊聲大喊,聲勢煞是嚇人。
警局的警員本就被嚇得站在警局門口不敢出來,此刻被這麼一吼,立馬嚇得都將腦袋縮回了警局內。
周頂天不屑的笑笑。
拘留室中,林曉天早早就聽出周頂天帶着人來了,此刻聽到聽到軍人們的迴應聲,不由也笑了聲:“這小子倒是可以,聽這聲勢怕是至少帶來了一個加強排吧。”
嘀咕完,他直接扯下上半身的衣服,墊在審訊室的桌上繼續睡。
他趴下沒多久,拘留室外就響起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周頂天走進拘留室時,看到林曉天赤膊趴在審訊桌上睡覺,不由愣了下,隨後馬上衝過去,關切道:“師父,你沒事吧。我來救你了。”
“我能有什麼事。就是太久沒吃東西,沒喝水了。這些王八蛋不給水喝就算了,之前居然還把暖氣開到最足,搞得你師父我現在別說流汗,連尿都憋不出水來。”林曉天生意有氣無力的,聽起來很虛弱的模樣。
站在審訊室門口的警員見狀知道他又在裝,可也不好點破,只是默默的將腦袋扭到一邊去了。
周頂天看了下林曉天干裂的嘴脣,心中大怒:“吳局長,這就是你對待我師父的態度麼。濫用私用,還虐待他!馬上去弄點吃的喝的過來!”
吳孝軍覺得很委屈。可是看到周頂天左手握着的手槍後,原本準備辯解的話還是默默的嚥了回去,然後改成了:“小張,去弄點好吃的好喝的過來,給林老闆補充補充水分和營養。”
分局局長聞聲,馬上跑去警局的食堂,打了幾個最好的菜和一瓶好酒過來。
林曉天這才坐直身體,準備大快朵頤。
吳孝軍本以爲這樣就算是躲過了一劫。哪知道林曉天坐直後,上半身的那些傷口就全部暴露在周頂天眼前了。
周頂天一看到那些傷口,立馬想到林曉天之前說被人用過私刑,還以爲他那些傷口都是吳孝軍指使人打出來的,頓時火冒三丈。他一把拽住吳孝軍的衣領口,用槍頂着他的腦門,大吼道:“姓吳的,你他孃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是吧,居然敢對我師父濫用私刑!”
吳孝軍感受到腦門的冰涼,冷汗立馬就飆下來了。
他臉上帶着些討好的笑意,儘可能和聲細語道:“周大少,你誤會了。這些傷勢不是我指使人打出來的,是林先生他自己打出來的。”
林曉天喝着酒,吃着山珍海味,饒有興致的看着周頂天。
他很想知道,這小子在聽到這答案後,會不會是像自己所設想的那樣。
不出他所料,周頂天在聽到這答案後,頓時扣緊了扳機,大吼道:“你他/媽的騙人也
找個像樣的理由行不行。當老子傻啊,這念頭除了腦殘,會有人自殘麼!你說我師父自殘,那不就是說我師父腦殘,可我師父像是腦殘的人嗎!”
林曉天本來覺得這話正中下懷,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這話好像是在罵自己,不由愣了下。
吳孝軍很想回答說“你師父真的自殘了”,可是感受到腦門上槍口的壓力後,還是改成了別的:“周大少,你先把槍放下好不好。這玩意兒危險係數太高,要是一個不小心走火了什麼的就不好了。”
他是真的怕。如果是被別人拿着槍頂着腦門,他未必會有多害怕,可如果是周頂天,那他就真的非常害怕了。因爲他知道,別人拿着槍,最多就是嚇唬嚇唬人,不到萬不得已,肯定不會開槍。
可週頂天不一樣,這傢伙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身份又非比尋常。就算開槍打死了自己,最多也是多跑幾趟關係,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我問你,你覺得我師父像是腦殘麼?跟我編這麼扯犢子的理由。”周頂天大聲問。
林曉天雖然知道他是在維護自己,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越聽越不是滋味,好像周頂天每一次都在罵自己。
他停下筷子,咳嗽了聲,隨後道:“頂天啊,他畢竟是個局長,你別讓人家太沒面子,把槍放下吧。有什麼事情,好好談就可以了。”
周頂天雖然不情願,可還是在瞪了吳孝軍一眼後,乖乖的放下了槍。
吳孝軍如釋重負,第一次覺得林曉天這傢伙也挺可愛的。
稍微緩過氣來後,他決定放下面子,將這尊菩薩給請回去。稍微斟酌了一番語氣後,他看着正在大快朵頤享受美食和美酒的林曉天道:“林老闆,我已經找人確認過了,那包毒品確實不是你們衆生會所的,之前那些事情都是誤會。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誤會?”林曉天放下筷子,“吳局長說得輕鬆,這麼大的事情,一句誤會就算了?”
吳孝軍尷尬的笑笑,隨後道:“那林先生的意思呢?”
“吳局長如果記性還不是太糟糕的話,應該還記得我在被你逮捕之前說過的話吧。”林曉天冷笑:“請菩薩容易送菩薩難!”
吳孝軍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他沒想到,自己這麼一而再再而三放低姿態,林曉天居然還不賣這個面子。
“你也別以爲我是在爲難你。我就跟你算筆賬吧。”林曉天靠在椅子上,平靜的看着他,“我堂堂金陵最大的鉅商,當着這麼多媒體的面,就因爲一句無憑無據的謠言就被你抓回警局,這讓我的面子上多難看,又讓我衆生集團的面子多難看?
還有,我衆生集團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營業,好不容易纔有了現在的信譽和口碑,可今天被你這個藏毒事件一折騰,這些信譽和口碑又要打多少折扣?
另外,現在正是我衆生集團接受四方集團與青雲集團聯合打壓的危難關頭。你把我帶到這裡,導致衆生集團羣龍無首,這又會對我們衆生集團造成多大的損失!
如果對於這些,你只有區區一個誤會,那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會接受!也不會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