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司得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示意大家落座。然而這笑並沒有帶給大家多大的安撫,反而更加緊張起來。
整個唐氏集團的人都知曉,如果你看見唐家公子對你笑,那麼恭喜你,他對你非常認可。但是如果對象是歐氏集團大公子,那麼你就要小心了。他就像一條毒蛇,披着純色誘惑的外衣迷惑看到他的人,然後趁其不備,給你致命一擊。
唐司得離開之後,董事們出奇的沒有走出會議室,而是繼續坐在位子上商量起了對策。
唐司得聽着裡面不時的吵鬧聲,滿意的彎起了脣角。當然,他不會承認,這種情緒在看到孔思琪臉上的蒼白之後,愈加的濃烈了起來。
他想,他果然合適做一個壞人。接到傳真的時候,唐司得的神情突然就眯了起來,好一會,他才輕笑一聲,自語道:“果然又是你,這下可有趣了呢。”說着,他按下內線電話:“到我辦公室來。”
孔思琪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總裁有什麼吩咐?”
唐司得不答,再次看向她的側顏。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有着天使般的臉龐和嬰兒般澄澈的眼神,他努力地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將一個信封扔到了桌上。
孔思琪打開,一張照片顯露了出來,照片上的姑娘一臉的笑容洋溢,使人看見就想跟着一起挽起脣角。是苗夕悅!
孔思琪目光一滯,細細的打量了一會,疑惑的看向唐司得。
“我要你去監視她。”唐司得聲音平淡的好像在說今天吃了一個蘋果。
“好啊!”孔思琪笑起來,一臉的明媚。
“如果我沒記錯,照片上的人應該是你的好姐妹吧!”唐司得看了她一眼,有些訝然。
“是啊。不過男人和朋友之間,我永遠選擇男人!”
孔思琪笑容愈發地燦爛,讓唐司得覺得很刺眼。
中午文聖豪燉了湯來看着她喝完,又急匆匆的趕回了公司工作。臨走前還戲謔了一頓苗夕悅,笑稱她現在吃吃睡睡,活脫脫一個富貴閒人。
於是這個富貴閒人就在陽光明媚的午後,悠悠然的坐在醫院的小花園裡曬起了太陽。
文聖豪笑道:“忘記告訴你了,公司的危機已經解決了。你就好好養好身體就行了啊!……”苗夕悅說不清楚現在究竟是什麼心態,卻也不得不去感激他。
第二天,被握在苗夕悅手中的大手忽然虛弱的動了一動,緩緩的握住了苗夕悅的手。苗夕悅先是一驚,再也顧不得形象大聲哭喊道:“醫生快進來,談琅漸的手動了,他的手動了!”說到最後,苗夕悅已然泣不成聲。
談琅漸艱難的張開雙眼,無奈的看着身邊哭花了臉的小女人,擡起手,輕輕的擦拭着她臉上的淚痕,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僅僅一個微笑,就莫名的安定了苗夕悅慌亂無依的心。
談琅漸在生命的最後關頭醒了過來,這讓苗夕悅着實放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她不停的催眠自己,畢竟談琅漸是爲了救她而落到這種地步的。
然而談琅漸握着她手醒來之後,卻有另外一件事讓她百般頭疼。
“嘔……”苗夕悅一進病房,就看見小護士端着碗筷手足無措的站在病牀前,而談琅漸則是趴在牀邊,頭朝下不停的向痰盂中吐着剛嚥下的食物。他的背部因劇烈的呼吸而顫動着,背上的傷口因此而愈加可怖,更另苗夕悅擔心的,是他嘔吐完後更滲人的咳嗽,一聲聲的鞭笞着她的心。
苗夕悅慌忙跑過去,拿起一旁備好的水和毛巾,喂他漱了口,細心擦拭好,又扶他在牀上趴好,這纔沒好氣的說:“談琅漸,你故意的吧,我餵你吃飯你就好好的,別人餵你你就吐。”然而觸及他面帶潮紅的臉龐和一雙裝滿無辜的溼漉漉的眼睛,苗夕悅的氣焰頓時被壓了下去:“你休息一會再吃,我來餵你,這樣總可以了吧!……”
談琅漸如一個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樣,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一雙眼睛燦若繁星,望着她的時候,一眼就點亮了她的心。
苗夕悅轉開臉不去看他,冷硬的說:“別用你那狗兒一般的眼神看我,好像你對我搖尾乞憐一樣,看的人厭惡。”
談琅漸無疑是信奉着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觀點的,所以對他來說,苗夕悅就是諷刺他一千遍,也是可以左耳進右耳出的。反正到最後,她苗大
小姐還得乖乖的喂自己吃飯不是。
於是談琅漸頓覺人生美好,天朗氣清,窗臺上擺着一束玫瑰,在日光中沐浴的嬌豔欲滴,身邊沒人做伴,一張俏臉紅若雲霞。
苗夕悅身體恢復的很好,好到她已經被溫海波變相的下了逐客令。對此苗夕悅自然是極爲樂意的,對她來說,醫院的日子最爲恐怖的不是面對數不盡的各色藥丸和針管,而是溫海波冷嘲熱諷的冰山臉和談琅漸借病撒嬌的白癡模樣。然而她還是錯估了談琅漸纏人的功力。
晚上來自醫院的一通電話,讓正在給苗夕悅剝葡萄皮的苗夕悅頓時將手裡的葡萄捏了一手汪汪的水兒。
於是,一腔怒火無處發泄的苗夕悅在奔到醫院之後,看見病牀上面帶潮紅沉沉睡着的男人之後,再一次的柔軟了下來。
章晨陽仍舊沒好氣的跟他說話,只是語氣不再那麼冰冷:“其實他不是不想吃東西。他現在雖然醒了過來,可是身體就像是一部殘破的機器,被各種併發症折磨,他現在吃飯就吐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但是他不忍心看到你爲他難過,所以只要是你喂下去的東西,他都會強忍着一口一口的吞下去。”
苗夕悅心裡一酸,不發一言的走到牀前,在他面前輕聲坐下。目光從他的睡顏一寸寸掠過,而後忍着飽漲的難過,輕輕喊:“談琅漸,我來了。
談琅漸張開眼睛,虛弱的微笑:“我知道。”
苗夕悅只得認命的在家和醫院兩處奔波。文聖豪對此並未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去她家看苗夕悅的次數愈加頻繁了。
這天苗夕悅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禮貌的接通:“您好,請問您找誰?”
那邊傳來一個溫柔的的女聲:“我找苗夕悅。”
苗夕悅一愣:“我就是苗夕悅,請問您是?”
那邊停頓了一下,換了一個幽怨的聲調:“你聽不出來我是誰麼?”
苗夕悅一頭霧水:“抱歉,我沒聽出來,請問您叫什麼?”
那邊聲音瞬間高了一個八度:“苗夕悅你大爺的,我是你姐們孔思琪!居然連姐姐我的聲音都忘記了,看我回去不掐死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