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自額頭流下來,滑過臉頰,滴落在地上。菲爾德顧不上去擦上一擦,就見他縮在一棵大樹的背後,小心翼翼的將戴着自己帽子的一根樹枝伸了出去。
帽子毫無預兆的被什麼東西給打中了。菲爾德沒有出聲,腦子裡快速判斷着對方此時可能藏身的位置,同時用樹枝將被打飛的帽子重新勾回到自己的身邊,故技重施的從大樹的另一邊伸了出去。
和先前一樣,帽子再次飛了出去。
菲爾德背靠着大樹,努力穩定了一下心神,拿出一支菸點燃,抽了起來。菲爾德並不擔心吐出的煙霧會暴露自己的位置。從之前遞出帽子被擊落可以看出,對方也是一個狙擊手,並且還是一個已經佔據了主動的狙擊手。從他不急於幹掉自己可以看出,他是想要先把自己耍夠了,然後再結果自己。
“呼~”菲爾德吐出一個菸圈,白色的煙霧緩緩的在空氣中飄散,菲爾德握緊了手中的狙擊槍。和韓宇、寧平還有石八方不同,菲爾德很清楚自己自身的本事比不過韓宇三人,他沒有天生的能力,自小也沒有接受高深武學教導的機會,菲爾德只能藉助外物來讓自己強大起來。而手裡的狙擊槍,就是菲爾德最爲倚重的外物。
檢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裝備。一把狙擊槍,兩把裝着火焰彈的手槍,六枚爆炸水晶,這些就是菲爾德的全部裝備。菲爾德抽完最後一口煙,身上讓地上一出溜,滑到了草叢中,緊跟着一個翻身,趴在地上慢慢的離開。菲爾德不擔心會被對方馬上發現,自己在離開之前又點燃了一支菸,此刻正被插在樹幹的縫隙裡冒着一絲絲白煙,看上去就跟有人正在抽一樣,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被識破。
躲在一棵大樹後的狙擊手的確就像菲爾德預料的那樣,一時間並沒有瞧出什麼不妥。從他躲藏的地方看去,目標此刻就在抽菸,並且等到那根菸抽完以後,應該就會衝出來和自己拼命。狙擊手靜靜的等待着那一刻的到來。
只是兩分鐘後,狙擊手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離開了藏身的地方,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在臨近目標的地方,狙擊手扔過去一個手雷。
“轟~!”爆炸聲剛過,狙擊手衝到近前舉起隨身帶的衝鋒槍看也不看就是一梭子。子彈打在樹幹上濺起一連串的火星。在看到樹下無人的時候,狙擊手立刻就感到不好,向旁邊一個翻滾,想要躲到完全的地方。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狙擊手彎腰準備翻滾的時候,狙擊手就感到自己的後腰一麻,緊跟着渾身的力氣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樣,正在迅速消失。狙擊手摔倒在地,艱難的回頭想要看一看自己的身後,就見一人貓着腰,一路小跑的直奔自己這邊過來。來到近前之後,來人二話不說,先是把狙擊手的號碼牌給拿了出來,一看號碼牌,菲爾德不由罵道:“我靠,你又不是我要找的人,那麼拼命做什麼?”說是那樣說,菲爾德還是將找到的號碼牌給收了起來。隨後將狙擊手身上的裝備給搜刮了過去。
“你死定了!我的同伴不會放過你的。”狙擊手奄奄一息的對菲爾德說道。
“……”菲爾德聞言看了狙擊手一眼,跟一個快要死的人沒什麼好計較的。在默默的看着狙擊手嚥氣以後,菲爾德帶着自己的戰利品迅速離開了現場。
沒走多遠,菲爾德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前方傳來。菲爾德毫不遲疑,立刻爬上了附近的一棵樹,躲在了茂密的樹葉後面。下方着急趕路的四人並沒有注意頭頂,一臉焦急的跑了過去,直奔被菲爾德干掉的那個狙擊手的地方而去。
菲爾德默默的端起了手裡的狙擊槍,瞄準了其中一人的後背。被瞄準的人似有所覺,立刻回頭看去。菲爾德見狀連忙將狙擊槍的槍口衝上。
“怎麼了?”
“沒什麼?感覺剛纔好像有人在瞄準我的後背。”
“……是錯覺吧?”
話音剛落,就聽走在前面的人悲呼一聲,連忙往前看去,就見狙擊手躺在地上,已經死了。
“13號的身體還是熱的,也就是說,對方並沒有走太遠。”最先發現狙擊手屍體的人蹲下伸手摸了摸狙擊手的身體,擡頭對其他人說道。
“13號的號碼牌被拿走了,武器裝備也被拿走了。對方很有可能和我們是一樣的。”另一個檢查狙擊手衣服的人隨即說道。
“既然這樣我們還愣着做什麼,趕緊去追吧。”
“不要急。”對菲爾德的瞄準有感應的人拉住要去追的人,低頭觀察了一下,指着地上的一連串腳印說道:“這應該是那個兇手留下的,我們沿着腳印去追。”
“好,讓我抓住那傢伙,我非要把他的皮給扒下來。”
四個人沿着腳印一路追蹤,來到了先前菲爾德藏身的那顆大樹下,大個子的壯漢舉起自己隨身攜帶的重機槍對着樹冠一通掃射,打得樹葉樹枝紛紛落下。
“蠻牛,不要浪費子彈。”剩下的三人中,一個皮膚黝黑,右耳帶着一個耳釘的藍髮男子大聲對大個子叫道。
“啊啊啊~”大個子不管不顧,硬是打出了上百發子彈以後才停止下來。
“好啦鷹眼,不要怪蠻牛了。他跟麻雀的關係最好,現在麻雀被人幹掉了,他想要發泄一下就讓他發泄好了。”麻雀,就是被菲爾德干掉的那個狙擊手。鷹眼,就是發現號碼牌不見的那人。
“可是禿鷲,彈藥有限啊。我們跟那些能力者和武者不同,能依靠的就是手裡的這些傢伙,可要是這些傢伙沒有了彈藥,那還不如一根燒火棍管用呢。”禿鷲,就是提議去追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就此一次,下不爲例。鼴鼠,找到對方的下落了嗎?”禿鷲好脾氣的安撫了一下鷹眼,回頭問正在查探的鼴鼠道。鼴鼠,就是對菲爾德的瞄準有感應的人。
“再等一會,對方是個很狡猾的傢伙,留下的線索不多,我還需要多一點時間。”鼴鼠一邊檢查一邊對問話的禿鷲答道。
過了大約五分鐘,鼴鼠一臉肯定的指着一個方向說道:“那人往那邊跑了。”
話音剛落,四人拿着手裡的武器就追了過去。而菲爾德此時正在一邊撤退一邊佈置陷阱。作爲一名資深的軍事發燒友,菲爾德對於佈置陷阱十分了解。此刻他正在小心的將一根引線系在兩根堅韌的長草上。
等到幹完以後,菲爾德立刻起身跑向下一個可以佈置陷阱的地點。在菲爾德離開沒有多久,禿鷲四人就追了過來。
“等等~”跑在最後面的鼴鼠突然大叫道。
衝在最前面的蠻牛聞言停下腳步,雖說他心裡看不起平時膽小謹慎的鼴鼠,但是卻不得不承認,鼴鼠對於危險的感知,彷彿就是天生的一樣,敏銳非常。就見鼴鼠小心的走到蠻牛的身邊蹲下,伸手輕輕的撥開地面的雜草,露出了藏在裡面的一截引線。看到那截引線,蠻牛的臉色變了變,可以想象,如果不是鼴鼠及時的一聲喊,恐怕此刻自己已經飛上了天,去跟狙擊手麻雀做伴了。
“鼴鼠,你負責走在前面。看來那個兇手並我們想象得要難對付。”禿鷲見狀立刻吩咐道。
“怕什麼?我們有四個,而對方只是一個人,最後取勝的一定是我們。”鷹眼聞言說道。
“我不是怕,也是不希望我們中間出現傷亡,麻雀已經沒了,我們的進攻已經有了漏洞,我不希望漏洞越來越大。”
聽了禿鷲的解釋,鷹眼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有了鼴鼠在前面帶路,四人的行進速度立刻就慢了下來。而且更加讓人感到鬱悶的是,在隨後的幾次排雷,結果卻都是假雷,一段引線拴在兩根長草之間,讓鼴鼠等人白白浪費了許多時間。可是即便是假的,鼴鼠等人也不敢怠慢,因爲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到底是真是假。
終於在走了將近二十分鐘以後,蠻牛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開走在前面的鼴鼠,邁開大步就往前走。
“蠻牛,小心!”鼴鼠顧不得去管蠻牛推他,連忙爬起來就想要去追上蠻牛。就見蠻牛回頭對鼴鼠說道:“沒事,我看那個傢伙可能已經跑遠了,我們要是再不趕緊追上去,恐怕就要徹底追不上那個傢伙了。”
“小心腳下!”鼴鼠急聲叫道。
蠻牛聞言低頭看了看,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和鼴鼠作對,蠻牛伸手踢向草叢,口中還對鼴鼠說道:“沒事的,你看,草叢裡只是一些假的陷阱……”
“轟~”話音未落,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在蠻牛的腳邊響起,等到煙霧散去的時候,那裡除了一對穿着鞋的腳以外,什麼都沒有留下。
“蠻牛!”鷹眼大叫一聲,邁步就要衝過去,卻被禿鷲一把撲倒在地,緊跟着兩個人一陣翻滾,在他們原來所待的地方,地上的泥土被打得翻起老高。
“消聲器。”禿鷲和鷹眼對望一眼,心裡有點後怕。如果不是禿鷲那及時的一把,恐怕此刻他們兩人中至少有一個會掛掉。
“鼴鼠,還活着呢嗎?”禿鷲大聲吼道。
“還活着呢。禿鷲你們千萬不要露面,對方很厲害。”鼴鼠大聲迴應道。
“知道對方藏在哪裡嗎?”
“不清楚,攻擊來得太突然了。”
“向我這裡靠攏。”
五分鐘之後,鼴鼠爬到了禿鷲的身邊,看了鷹眼一眼後對禿鷲說道:“禿鷲,蠻牛……”
“怪不得你,你不用難過。眼下我們要找到那個襲擊我們的人才是最要緊的。”禿鷲安慰了鼴鼠一句,隨後說起了正事。
“對方很會利用人的心理,所以我們不能小視對方……”
不等鼴鼠說完,鷹眼便插嘴說道:“這個不用你說。”說着,鷹眼拿過鼴鼠的帽子,放在自己衝鋒槍的槍管上,慢慢的舉了起來,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人正在悄悄的起身一樣。
沒有發生任何襲擊,鷹眼和禿鷲對望一眼,鷹眼將帽子扔給鼴鼠,起身扭動了一下身子,張嘴剛要跟禿鷲說話,一顆子彈準確無誤的穿透了鷹眼的腦袋。鷹眼一聲不吭的栽倒在地。禿鷲的眼珠子都紅了,跟自己有過命交情的夥計已經死了三個,而且還有一個就是死在自己的眼前,這讓禿鷲失去了理智。
“禿鷲,冷靜點,不要上當。”鼴鼠猛地撲到禿鷲的身上,在禿鷲的耳邊大聲叫道。禿鷲喘着粗氣,十指插進了鬆軟的土裡,沉默了好一會之後,總算是漸漸平和了下來。眼珠通紅的盯着鼴鼠說道:“鼴鼠,找出那個傢伙。”
“我明白。”鼴鼠鄭重的點點頭。
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下四周,鼴鼠慢慢的站了起來,在確定對方真的已經離開之後,鼴鼠才讓禿鷲爬了起來。默默地收拾了一下,將鷹眼身上的裝備全部帶走,兩個人隨即開始了他們的復仇之旅。
此刻,菲爾德躲在一個陰暗處,通過草叢的縫隙正在觀察外面的情況。除了要應付後面的追兵,菲爾德還要小心隨時可能遇到的其他參賽選手。這不,就在解決了跟在自己背後的四個追兵中的兩個以後,菲爾德遇到了麻煩。
躲在草叢中,菲爾德本能的感覺那一胖一瘦兩個人都不是好鳥。他們彷彿並不是來參加比賽的,而是單純的就是爲了殺戮。但凡是出現在他們面前落單的人,都被他們給幹掉了。從他們用線子串起來掛在脖子上的號碼牌就可以看出,已經有不下十個人被他們兩個給幹掉了。
“沙沙沙~”就在菲爾德藏身的地方不遠處,有兩個人衝了出來,正好和向着菲爾德這邊走過來的兩個刀客碰面。
“嘻嘻嘻~又有獵物出現了。”其中瘦瘦的劍客滿面笑容的說道。
“嘿嘿……開心,又可以做遊戲了。”
“一對瘋子。”禿鷲見狀暗罵一聲,帶着鼴鼠就打算退走,不料還沒等他回頭,手裡拿着巨大斬馬劍的胖刀客就動作迅速的擋住了二人的退路,一臉憨笑的對禿鷲二人說道:“嘿嘿……別走,留下來陪我玩。”
“滾開!”禿鷲爆喝一聲,端起衝鋒槍就準備掃射,就聽鼴鼠大叫一聲,“小心。”
禿鷲就看到一道黑影從自己的身邊閃過,緊跟着就見自己的衝鋒槍掉在了地上,同時還有自己的右手臂。
“啊~”禿鷲慘叫一聲,站立不穩的摔倒在地。鼴鼠猛撲了過來,端着手裡的槍指着一胖一瘦兩個變態說道:“不要過來,否則我就開槍了。”
“嘿嘿嘿……你也要和我玩嗎?”胖刀客笑了一聲,手中斬馬劍打橫一掃,如果被碰到,鼴鼠免不了一個攔腰被斬的命。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斬馬劍即將碰到鼴鼠的時候,禿鷲伸手將鼴鼠給扯到了身後,用力一丟之後,禿鷲抄起腰間的衝鋒槍對着胖刀客和瘦劍客就是一通掃射,一邊掃射一邊扭頭對鼴鼠吼道:“快跑!不要管我!活下去!”
胖刀客豎起斬馬劍寬大的劍身,瘦劍客縱身跳上胖刀客的肩膀,就見胖刀客大吼一聲,將斬馬劍當成了盾牌,猛地衝向了禿鷲。
“快跑!走啊!”禿鷲見狀對着鼴鼠大吼一聲,向着衝過來的胖瘦二人迎了上去,希望可以給鼴鼠多爭取一點時間。只是,禿鷲的犧牲並沒有爲鼴鼠贏得太多的時間,就見胖刀客斬馬劍一個挑斬,頓時就把禿鷲自大腿根往上,分成了兩半。而瘦劍客也在胖刀客對付禿鷲的同時,縱身攔住了跑了沒幾步的鼴鼠的面前。
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劍尖,瘦劍客一臉邪笑的看着鼴鼠。知道生路斷絕的鼴鼠此刻彷彿大徹大悟了一般,神色平靜的看着瘦劍客,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物,看着瘦劍客說道:“來吧。”
瘦劍客邪邪一笑,舉劍刺向鼴鼠的胸口。
“噗~”長劍刺穿了鼴鼠的心臟。瘦劍客用力抽劍,想要欣賞一下鮮血噴涌而出的樣子,但是卻見鼴鼠一手緊抓瘦劍客的長劍,另一手拿出了一枚爆炸水晶。
一見那枚爆炸水晶,躲在暗處的菲爾德不由一愣,隨即明白這兩個被幹掉的人就是之前跟自己交手的人。看到這裡,菲爾德悄悄的舉起了手裡的狙擊槍,瞄準了胖刀客的後腦勺。
連續試着抽了幾回,見沒辦法把自己的劍抽回,瘦劍客不由衝胖刀客喊道:“還不過來幫忙?”
“哦。”
“砰!”
胖刀客的話音未落,隨着一聲槍響,胖刀客的腦袋就跟個爛西瓜一樣的炸裂開了。而趁着瘦劍客一愣神的工夫,鼴鼠猛地向前一步,伸手緊緊的抱住了瘦劍客的後腰。
“鬆手,快鬆手!”瘦劍客驚慌失措的大聲叫道。
“嘿嘿……陪我們一起下地獄去吧。”鼴鼠在瘦劍客的耳邊冷笑一聲,打開了爆炸水晶的啓動開關。
隨着一聲巨響,鼴鼠和瘦劍客消失不見。現場只剩下身體被分成了兩半的禿鷲以及腦袋被打成爛西瓜的胖刀客。
菲爾德緩緩的走出藏身地,默默地將禿鷲的屍體給收斂了一下。等他拿下掛在胖刀客脖子上的號碼牌,數了數以後,一共有六張,加上自己手裡的兩張,就是說,他已經不需要去找原來要找的那個人的號碼牌了。
“算了,還是回去跟韓宇他們匯合吧。”菲爾德想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先回去再說別的。剛一轉身,狙擊手的直覺就讓菲爾德身子一僵,隨即向旁邊一閃。
“肩膀捱了一下,雖然不怎麼影響行動,不過還是掛彩了。”菲爾德趴在草叢中,一邊處理着傷口一邊觀察着四周,想要找到躲在暗處偷襲自己的人。
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自認爲是指黃雀,卻沒想到自己的後面還有一隻黃雀,而且這隻黃雀的忍耐力可真是夠強的,竟然可以忍到現在才動手。
觀察的結果是一無所獲,菲爾德小心翼翼的從地上爬起來,蹲在草叢裡。看了一眼剛纔被擊中時脫手的狙擊槍。還好距離自己不是很遠,但是卻也不是伸手就可以夠到的。而且菲爾德知道,一旦自己動手,必定會遭到埋伏在暗處的那人的狙擊。
菲爾德取下掛在腰間的一串細鐵鏈,將前端別彎成一個彎鉤,對準地上的狙擊槍扔了過去,“啪嗒”,彎鉤勾住了狙擊槍的槍繩,菲爾德剛想要動手將狙擊槍給拉過來,就見地上的細鐵鏈突然一跳,斷成了兩截。菲爾德的計劃頓時被破壞。
取回狙擊槍的計劃雖然被打斷,不過對於菲爾德來說,也不是沒有半點用處,至少菲爾德趁機確定了那個埋伏在暗處的狙擊手的位置。雖然還不清楚那個狙擊手此時的具體藏身處,但是菲爾德可以確定,那人就藏着自己所在的對面。
“還是要先把狙擊槍給拿出來才行。”菲爾德眼睛看着距離自己只有兩步遠的狙擊槍,心中暗道。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名躲在暗處的狙擊手十分有耐心,只要菲爾德沒有動作,那他就沒有任何動作。而菲爾德知道,只要他這邊有上哪怕一丁點的動作,對方就會立刻行動。這種受制於人的滋味可真是難受。菲爾德心情鬱悶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炙熱的太陽燈散發出可與太陽比擬的亮光,看上一眼就讓人感到頭腦發昏。
陽光?菲爾德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主意。抱着試試看的想法,菲爾德伸手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打開一看,裡面放着一把小木梳,還有一塊鑲嵌在盒子內壁上的一塊鏡子。在韓宇這些人中,菲爾德是個最愛講究的男性,平時沒事的時候就會拿出小木盒照照,梳理一下變得有些凌亂的頭髮,用菲爾德的話說,這叫辦事發型不亂。而現在,這個隨身攜帶的小盒子,可能會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利用手頭的工具對小木盒進行了簡單的改裝,然後菲爾德輕輕的將小木盒給推出了草叢。
看着從草叢裡冒出來的木盒,躲在暗處的狙擊手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通過瞄準鏡,狙擊手好奇的看着那個小木盒,不知道自己的目標這回是在打什麼主意。
靜靜的等待了片刻,心裡估計那個狙擊手此刻應該正在觀察小木盒,菲爾德猛地扯動了手裡的細線,小木盒的盒蓋被打開了,折射出的陽光準確無誤的照到了狙擊手的眼睛。狙擊手頓時感到眼睛一花,什麼都看不清了。不自覺的扣動了扳機,子彈落在了距離菲爾德的狙擊槍不遠的地方。一直關注着這邊的菲爾德見狀一咬牙,猛地衝出草叢,一把抄起狙擊槍,轉身又跳進了草叢。
吃了暗虧的狙擊手還沒有察覺到目標已經拿回了狙擊槍,此刻的他正躲在自己的藏身地不停地揉着眼睛。菲爾德的那一招太損,絲毫沒有防備的狙擊手淚流滿面,一邊擦拭着眼淚,一邊心裡賭咒發誓,一定要狠狠的琢磨目標一通之後再幹掉對方。
只是等到狙擊手視力慢慢恢復,通過瞄準鏡向目標看去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狙擊槍沒有了,目標也不知道此刻在做什麼?
狙擊手一動不動的蹲在原地,就像是一尊泥塑一樣。半晌之後,狙擊手放棄了。在他看來,目標應該是趁着自己中了暗算以後,趁機溜走了。失去了目標,狙擊手整個人放鬆了下來,雖然不會傻乎乎的在這個時候站出去,但是放鬆一下心情,輕輕的喘上一口氣還是可以的。
“呼~”狙擊手點燃了一支菸,背靠着一棵樹抽了一口。心裡盤算着一會要怎麼找到那個目標。作爲一名狙擊手,和同類人較量一直是他的願望,這也是他爲什麼先前放棄了那麼多次可以制菲爾德與死敵的機會,等到菲爾德放鬆了下來以後,才通過射傷菲爾德的肩膀來宣佈和菲爾德開戰的原因。他想要一場公平的戰鬥。
紅色的煙火在昏暗的樹蔭下顯得異常顯眼,狙擊手抽完手裡的煙,信手曲起手指往外一彈,菸頭飛了出去,與此同時,槍聲響起。
狙擊手不敢相信的低頭看了一眼中了槍的胸口,嘴角突然露出一絲苦笑。自己真是大意了,竟然忘了跟自己交手的人同樣也是一名優秀的狙擊手。犯下這種錯誤的自己,活該會死在這裡。帶着一絲解脫的笑容,狙擊手靜靜的背靠着大樹停止了呼吸。
半晌之後,繞到狙擊手背後的菲爾德慢慢的靠了過去,繞到狙擊手的正面,確定狙擊手死亡之後,菲爾德才算是真正鬆了口氣。不過他不想跟眼前這人犯同樣的錯誤。心裡也只是稍微一鬆便又打起了精神,再將繳獲的武器裝備打包背在肩上以後,菲爾德向着和韓宇等人約定的方向走去。恐怕只有在韓宇等人在身邊的時候,菲爾德才能真正的放鬆下來。
只是行不多久,菲爾德就看到了讓他啼笑皆非的一幕,就見韓宇正跟一個人並肩逃命,身背後跟着一大羣野蜂。看着那黑壓壓一片的野蜂,菲爾德也是乍舌不已,爲了避免惹禍上身,菲爾德躲在草叢中保持着沉默。直到看見被野蜂簇擁着的野蜂后慢慢的飛過頭頂的時候,菲爾德才準備行動起來。看着那隻跟土狗的狗頭差不多大小的野蜂后,菲爾德子彈上膛,悄悄的瞄準了野蜂后。
“砰!”一聲槍響,狗頭大小的野蜂后在空中解體,而菲爾德卻沒有時間去欣賞自己的傑作。在槍響的同時,菲爾德抱着手裡的狙擊槍,幾個翻滾,滾到了草叢的另一邊,趴在地上裝起了死狗。
果然不出菲爾德所料,就在野蜂后被幹掉之後,護衛野蜂后的那些蜂衛就氣勢洶洶的撲了過來,在先前菲爾德開槍的地方找了一通,一無所獲之後,那些蜂衛悻悻的返回了蜂羣。而這個時候,蜂羣也已經大亂。野蜂后就相當於野蜂的大腦,失去了大腦的野蜂羣羣龍無首,各自爲政,有些野蜂更是直接大打出手,開始爭奪下一任野蜂后的候選權。
菲爾德不慌不忙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慢慢的走到距離野蜂羣稍遠的地方,從一棵大樹的背後轉出來,衝着發愣的韓宇喊道:“韓宇,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趕緊過來。”
“哦。”韓宇答應一聲,邁步跑到了菲爾德的身邊,一眼就看到了菲爾德肩膀上的繃帶,頓時眼睛一瞪,問菲爾德道:“誰幹的?”
“沒事,皮外傷而已。”菲爾德心中一暖,開口說道。
“嚴不嚴重?”韓宇關心的問道。
“不嚴重。怎麼樣?拿到自己需要的號碼牌了嗎?”
“沒有,還在……咦?跑了?”韓宇聞言一指96號的所在,卻發現那裡已經人影皆無。
菲爾德拉住準備去追趕的韓宇說道:“跑了就跑了吧,我這次收穫頗豐,一共得到八張號碼牌,回頭勻你三張就是了。”
“不行,那多不好意思啊。”韓宇搖頭拒絕道。
“我們的目標是打到第九層,救出蓮蓬。所以在這之前,能節省體力就要儘量節省體力。我的能力有限,現在還能幫上點忙,但是等到再往下走,恐怕能出力的地方就越來越少了。”
“不要這麼說,我們是同伴,這事情沒有什麼誰出力多,誰出力少的說法,如果照你這麼說,那留在酒店的林珂她們豈不就要羞愧自殺了。你的傷勢既然沒事,那我們就先回約定的地點,然後我去找寧平和石八方,你留在原地養傷。”
“我還能行動的,這點小傷並不礙事。”菲爾德聞言答道。
“少廢話,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韓宇板着臉對菲爾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