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霞霞19歲生日了,文軒、陳浩和雲煜都嚷嚷着要替她開生日party,只有菲陽沒有說話。
回到房間,霞霞從衣櫃的最裡層翻出一個印着大白兔的鐵盒子,打開蓋子,最上面是一串粉色手串。
這是一年前文軒送她的,她一次也沒帶過,文軒也沒問過。
第二件是一雙粉色露手指的毛線手套,毛線已經有些褪色,手套卻緊緻如新。
小小的手套背面繡着白雪公主,手腕處嵌着三層白色蕾絲,兩個毛茸茸的小球在蕾絲邊晃動。這副手套,她撫摸過至少上千篇,卻一次沒戴出去過。
手套下面是菲陽送的城堡卡紙,她也組裝過至少上百次,每次裝完後又會拆掉。
明天是她的生日,她再次組裝起這座城堡。
這不像一座城堡,更像一座三層樓的小屋,小屋前還有白色的鞦韆和白色的陽光花房。
她支起兩根手指,像一對情侶一樣,推開小屋的大門,大門裡空空如也。
她曾想過要做些紙桌、紙椅子放在裡面,可這一年的生活太豐富了,豐富的都沒時間回頭看一眼。
已經很久沒有觸碰到盒子最底層的那幾張照片了,她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拿了出來。
一張照片上,一個身着緊身旗袍,腳踩筷子細高跟鞋的女人,宛如一個老上海女人,婉約精緻。她身邊的男人西裝革履,油亮頭髮下,面孔俊秀如同潘安。在他們中間和抱着一個不到一歲的小娃娃,小娃娃身穿格格袍,頭上戴着粉色的毛線帽。
她把照片放進紙卡城堡。
尖拱形落地窗前,兩隻布穀鳥歡快地叫着,好像在提醒:它們住的城堡比她的紙卡城堡美多了。
可那城堡裡的公主和王子不是她和文軒,整個城堡除了菲陽沒有人知道,明天對她意味着什麼。
她看着照片裡的那個女人,眼淚流了下來。
是她叫着“你爲什麼不去死?不去死!”,讓那個女人一躍而下...
那一刻她是清醒的嗎?
這樣的念頭曾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可是就像這個女人死去的第二天,外婆就做起了四川擔擔麪一樣,這樣的念頭也是、也只能一閃而過。
但現在不一樣,因爲明天就是她生的日子,也是那個女人死的日子。
她拿起那副毛線手套撫摸着。
“謝謝你——”她對照片裡那個和自己相似度極高的女人說:“可你幹嘛那麼傻,我又不在乎多幾個父親。你那麼美,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倒頭來,我還不是沒有父親。”
她把下巴抵在桌子上,眼睛直視卡紙城堡的大門。
“哪個女孩不希望和王子手牽手走進自己的城堡呢?哪怕那只是一座小屋,我也願意呀!可惜,我不是科倫娜,你卻希望自己是雷格。只怕你早忘了這串手串了吧?”
她拿起那串粉色的手串。
“菲陽都知道,從那天后,我不再穿粉色不再吃蘋果,可你卻不知道明天對我意味着什麼!”
她冷笑着,將粉色的手串扔進鐵盒,開始拆掉卡紙城堡...
在雲煜回來前,那個鐵盒重新回到了她衣櫃的最裡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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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嗄”一聲,雲煜推門而入,臉上帶着淚花。
霞霞懶得再問,這樣的情形已經出現過許多遍,她真的懷疑這個世界有沒有完美的愛情:青梅竹馬的陳浩和雲煜沒有兩小無猜,灰姑娘菲陽也沒有和城堡王子伊恩手牽手,整個城堡除了桑賈伊那對,似乎只有雷格和科倫娜是最幸福的,可大家都傳科倫娜愛的是南熠。
其實愛不愛又有什麼關係?
難道要像雲煜那樣整天疑神疑鬼,或者像菲陽那樣爲個男人自暴自棄。
她默默地發誓:要學習如今她最崇拜的娜姐——只爲自己而活。
自從和赫爾南德斯在馬廄那一日,被菲陽撞見,她懷着文軒的愧疚,想強行關上這扇門。
赫爾南德斯不幹了,在多次被拒絕後,他把衝動化作了上面的粗野。這位黑人兄弟在許多場合,用各種方式表達霞霞的“可愛”。
那一日在所有人都在用餐的時候,赫爾南德斯又和巴恩斯利幾個人講起了RAP,中間還夾雜着模仿女人的嬌HEN聲。
講到得意之處,他跳離自己的座位,騎到巴恩斯利身上,一上一下狂叫着,兩條粗黑的胳膊如蟒蛇一樣在空中亂晃。
餐廳裡笑爆了,霞霞低着頭,根本不敢看對面文軒那綠成一片的臉。
突然,赫爾南德斯嚎叫變成殺豬般痛苦的嘶叫,餐廳裡的鬨笑也猛然被扼制。
霞霞擡頭,但見,一朵紅色‘鬱金香’在陽光下閃耀着金色的光芒。
‘鬱金香’越過胸口的山峰,驕傲地審視她的臣民,所到之處一片癱軟。
她來到唯一噪聲來源地,赫爾南德斯面前。
赫爾南德斯雙臂被無形的力量束在空中,整個身體像條被提出水面的魚一樣,在抽動掙扎。
“舒服嗎?”科倫娜問道,赫爾南德斯拼命搖頭。
“哦,還嫌不夠?”科倫娜手腕轉動,死魚被扭曲,赫爾南德斯的臉跟着痛苦的扭曲,殺豬般的慘叫更甚了。
“痛!痛!”赫爾南德斯叫道。
“哦?不是應該爽啊!爽嗎?”科倫娜紅色絲絨背心裙簇擁着她豐滿的身體,如一朵高貴的鬱金香。
“不敢了,娜姐!我再也不敢了!”赫爾南德斯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嗯——好像孺子可教的樣子。”科倫娜嬌笑道。
赫爾南德斯被放下,他拼命揉着自己的襠部。
“就這樣?”科倫娜問道:“好像很沒有誠意的樣子耶!”耳邊黑色的玫瑰花吊墜在如蘭花般嬌嫩的臉頰邊搖晃。
“要怎樣?”赫爾南德斯仰視科倫娜。
“問我?又不關我的事。”科倫娜大笑。
赫爾南德斯看看科倫娜,又看了看霞霞,突然抄起桌上熱騰騰的意粉盤子,扣在自己的襠部,說:“再胡說,我就吃自己!”
餐廳裡再次一片鬨笑,鬱金香滿意地轉身而去,那一刻霞霞不知道有多少人像她一樣徹底愛上了這位“大姐大”:原來女人也可以這樣做!
從此以後,霞霞不在束縛自己:男人嘛!值得愛才愛,其它時候和浴室裡那些朔料玩具沒什麼區別。
她也這樣勸導過自己的閨蜜——菲陽:翻篇吧!伊恩走了快三個月了!
爲個男人,“東方不敗”不作,跑去作雅各比娜的學徒。
也是從那天起,霞霞對這個曾經的二貨,那一點點小小嫉妒也蕩然無存。那天科倫娜修理完赫爾南德斯後,二貨就是這樣滿頭面粉的從廚房裡跑出來,成爲衆人繼霞霞後的第二個笑料。
“被伊公子玩完後甩了吧——”
“伊公子什麼人啦——城堡第一帥哥,閱人無數,怎麼會爲她放棄自己的汪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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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瘋了!能力這麼強,還跑去雅各比娜的廚房做事,就是爲了自虐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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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傳言自然傳進了菲陽耳朵,她哭笑不得。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敲鑼打鼓地告示天下,她和伊恩從未真正開始過吧?也不能告訴大家,她不願作“東方不敗”,是被他們吵煩了吧?
自從中島裕子、肯納韋、宋慕緹查等人的能力迅速提升後,蘭尼·梅本和巴恩斯利等人極爲不平,他們找到菲陽,搬出世界CC協議,要求知識共享。
菲陽原是願意幫助他們的,可那天在幫文軒打開‘天眼’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時間過長,那些只在桑賈伊實驗中見過的暗紅色線性漂浮物,突然再次襲擊她,她趕緊收回藍色觸鬚,可仍有強烈的燒灼感。
後來,她又試過幾次,只要觸碰別人的藍色“spirit”,那些紅色病毒體就會突然生成。
她沒有去騷擾布萊恩,更不敢告訴‘科學狂人’桑賈伊,只是自己揣測,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軌跡,外力不應該輕易去改變它。
事實也確實如此,文軒在得到她幫助後,能力是突飛猛進,頭髮卻變得逐漸稀疏,性格也有些古怪。
作什麼“東方不敗”嗎?!那可是個人妖耶!
算了,你們吵你們的,老子還是遜位吧!
沒有你們孝敬的‘炸雞’、‘衛龍辣條’,老子不會自己做嗎?
於是,在看到雅各比娜粘貼的廚師招聘廣告,多少天也無人問津後,她毅然決然地決定挑戰這項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