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不可能!”
一片靜寂中,突然響起一聲斥喝。
唐烈眼眸通紅,用力的瞪視尹無相:“他現在就是個廢物,你爲什麼袒護他到這種程度,爲什麼啊!”
聲音失禮而聒噪,立即引來了重重目光。
尤其是唐冥淵,神色中寫滿了反感,捏起桌上的一盞清茶,便拋向唐烈。
砰!
茶盞打在唐烈嘴脣,發出刺耳的爆鳴聲。
唐烈像條蝦米一樣躬身下來,捂住鮮血淋漓的嘴脣,痛苦難忍。
可越是如此,積鬱在他眼底的仇怨,就越是深邃。
“尹大師已經出面澄清,你還要怎麼樣!”
唐冥淵冷冷開口,“難道你認爲,尹大師爲了四公子和我唐門,甚至能不惜犧牲掉自己的名望!”
其實唐烈很清楚,尹無相當然不可能這麼做,除非這就是事實真相。
他只是沒辦法接受罷了。
眼神中再次颳起憤恨,他噴着鮮血嘶吼:“就算這樣,他已經成了一個丹田破碎的廢物,有什麼資格成爲我唐門的繼承人,他配嗎!”
“你找死!”
唐冥淵爆裂起身。
不過,氣勢剛剛爆發,就被一個人攔住。
只見唐銳按着他的手腕,微笑道:“震雷長老,既然他如此質疑,那我只好向他證明一些什麼了。”
“其實你不必……”
“就讓唐小友展示一下吧。”
尹無相竟也含笑說道。
彷彿兩人心照不宣間,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小秘密。
而下一刻,唐銳就在原地消失了。
那一閃即逝的光影,讓唐冥淵都心神怔住。
好快!
撲通。
唐烈還未能反應過來,面前便多了一張冷厲無情的臉。
那張面孔既熟悉,又陌生無比。
“唐銳,你不是……”
“啊!”
雙膝猛然癱軟下去,唐烈不受控制的跪下,緊接着,才感覺膝骨傳來的滔天劇痛。
僅僅就一個照面,唐銳便輕而易舉,擊碎了他的膝蓋。
身旁的唐司空亦是未能逃脫,另起一拳,轟在他的胸口,赫然塌陷出一道肉眼可見的大坑,氣機迅速的微弱下去。
見到這一幕,唐冥淵驚喜不已,根本不在意唐烈二人的傷勢,而是開口問道:“四公子,你的修爲還在!”
“受了些小傷,但不礙事。”
唐銳笑着聳聳肩,“不知這樣的我,是否能配得上第四順位。”
這話,自然是說給唐烈聽的。
劇痛讓他幾近暈厥,可這種羞辱感,又讓他無比的保持清醒。
他知道,這次他敗了,而且是一敗塗地。
他不知道今後在唐門,還有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但他這個唐門小丑,恐怕是要真的遺臭萬年了。
第二日,唐冥淵便押送唐烈與唐司空回國,唐銳與林若雪本想着一同返回,奈何這裡的諸多朋友都在設宴歡送,他們只好一一赴宴,等真正離開,已經又過去一日。
神州,京城機場。
林婉兒正在接機處焦急的等待着,直到她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笑容瞬間就綻放開來。
“姐,姐夫,這裡。”
興奮的揚着小手,兩人一靠近,便迫不及待的接過行李。
接着,就像一隻嗡鳴的蜜蜂般,纏着唐銳要他講些棒.子國的見聞經歷。
“坐了這麼久飛機,不能讓我歇一歇啊。”
唐銳一個頭兩個大,應顧不暇。
林若雪微笑的跟在旁邊,突然,她眼角餘光瞥到,身邊的鹿紅月一路上都靜默不語,像是有什麼心事一般。
關於鹿紅月的經歷,她也聽唐銳提起一些,心中除去感激,再就是淡淡的嘆息。
等幾人返回天雲府,剛推開門,便是熟悉的飯香味。
當然,這對鹿紅月來說,並沒有太多的吸引力。
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師父。”
鹿紅月嬌軀猛然僵住。
慢慢的擡起視線,赫然看到兩道身影從廚房出現,一人是小容,而另一人……
雖然清瘦,卻是說不出的俏麗可愛,五官精緻,一瞧便是個美人坯子,尤其是皮膚,白皙剔透,竟沒有一丁點的瑕疵,宛如是二次元中走出來的妹子。
很難相信,這姑娘曾經被嫉妒囚禁了那麼長的時間。
“般若!”
鹿紅月再沒能控制住,直接撲了過去。
誰能想到,黑羽林中殺伐果斷的色.欲,竟也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小容眼中亦是喧騰出一抹霧氣,悄悄抹了抹,這才露出個甜美的笑容。
半是抱怨半是調侃的口吻說道:“師姐,你跟師兄偷偷收了這麼一個寶貝徒弟,怎麼都不告訴我,也太不拿我當自己人了吧!”
“師兄在北域征戰,我又成了黑羽林的核心,誰還敢把般若的消息透露給你?”
鹿紅月也稍稍恢復,翻個好看的白眼,隨即卻是一笑,“不過現在好了,我已經從黑羽林脫身,不用再擔心什麼了。”
“嗯!”
小容用力點頭,目露感激,朝唐銳的方向看去。
她只幻想着,唐銳能留下師姐一條性命,卻沒想到唐銳能把師姐救離苦海,回到他們的身邊。
她由心底覺得感激。
只是,誰也沒注意到,唐銳已經在餐桌坐下,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感受到小容目光注視,唐銳只得中斷掉大快朵頤,“棒.子國的飯菜實在不怎麼樣,還是家裡的飯菜好吃。”
小容:“……”
這畫面直接把她情緒打斷了。
所有感激,都蕩然無存。
不多時,林若雪的手機突然響起。
“意濃,你怎麼還沒到?”
林若雪笑意盈盈,“大家就等着你了。”
這次前往棒.子國,林若雪本想約鐘意濃同去,卻遭到鍾父鍾正南的拒絕,所以她在回國之前,就聯繫了鐘意濃,約定在天雲府見面,算是爲唐銳接風洗塵。
下一刻,卻是聽見鐘意濃滿懷歉意:“若雪,你跟弟弟說一聲,這次我就先不過去了,等有機會我再去看你們。”
“這……”
林若雪瞳孔微微縮緊。
唐銳也停下了碗筷。
“意濃。”
把語氣壓沉了一些,林若雪緩緩問道,“你告訴我,是不是鍾家出了什麼事?”
如若說棒.子國去不了也就罷了,可這都在京城,爲何還是見不了面!
這隻能說明,鐘意濃必是遇到了什麼難處。
“沒有。”
“公司還有事要處理,我等一下再給你回過去。”
“就這樣,若雪。”
啪。
電話就這樣被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