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不慚,蚍蜉焉能撼樹?”
聽到寧隱的話,蘇玄宿的神色不喜不悲,但馳騁一生的氣勢卻是充斥着強勢的不可抗拒,仿若天地盡在手中掌控,手中大刀一擰,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在這短暫的當頭,黃樂祺、鳳皇、火凰和夜帝汪祈瑞,已是機警的在槍林彈雨中將蘇鳳夫婦安全從火勢當中帶出,極速狂奔到相對安全地帶,寧隱、蘇琅和蘇權三人呈倚仗之勢,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將蘇玄宿包圍在其中。
蘇琅和蘇權深知這個縱橫沙場一生男人的恐怖,而寧隱則是通過方纔短暫的交手便是敏銳的察覺到,此人身手非凡,畢竟他如今左胸有一道槍傷,這副身體也並非鐵打,爲了以防萬一,不得不謹慎行事。
戰火不斷,槍聲不止,四道人影凜然對峙,氣氛拔劍張弩。
“殺!”
驟然間,一道大喝聲下,寧隱三人同時而動。
蘇琅所使用的不是任何軍械、刀具,而是一雙佈滿好利刺的拳套,當拳頭緊握的時候,宛若一對針扎的刺蝟,可以想象一旦碰觸到人體的任何一個部位,以蘇琅的力量將帶來多大的破壞力;蘇權使用的則是一柄標準的瑞士軍刀;至於寧隱,詠歎調在手天下我有。
這三人都不是泛泛之輩,更不是善男信女,你給我一拳我必然要還上三拳,蘇玄宿父子的雷霆處境,在短暫的剎那將三人逼迫得只能守不能攻本身就是一種莫大的侮辱,更何況寧隱還因此中了一槍,這種反撲的程度比想象中還要恐怖。
此番同時動手,三人速度都是奇快無比,三道勁力虎虎生風,封鎖的全部都是要害大穴。
“吼!”
蘇玄宿橫刀立馬,那漫長的歲月似乎未曾將其本身實力磨滅,手中偃月刀凜然一掄,身形高高躍起旋轉三百六十度,當空劃出一道殺機凌厲的攻擊路線,精準、快速、剛猛,居然將寧隱三人來路封死,依仗偃月大刀的攻擊覆蓋面積,絲毫不曾示弱。
“我來!”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在冷兵器交戰,戰鬥地域寬闊的場景下,越是修長的兵器越能佔據更大的優勢。
蘇玄宿的信心就在於手中偃月刀的覆蓋面積範圍廣,配合嫺熟的刀法能夠形成不可抗拒的轟殺力道,只要寧隱三人無法靠近,雖然未必穩操勝券,但要做到立於不敗之地絕對不是什麼難事。
蘇琅和蘇權使用的都是短兵器,要想欺近身做近身搏鬥並不容易,寧隱心思冷靜,一眼就看出癥結所在,強而有力的爆發力下,足下猛然跺地,強勢前壓,手中詠歎調劍光芒同時收斂,嘴角泛起冷冽笑容。
“呼!”
就在寧隱啓步的那一瞬間,蘇玄宿不可思議精準的判斷出寧隱的攻擊線路,手中偃月刀在半空中泛起寒光刀花脫手投擲而出,直攻寧隱面門,腳下步伐也是迅猛而動,追着刀柄的位置,力拒蘇權,巧妙避開蘇琅的追擊,整個行動行雲流水,堪稱一代大家。
“錚!”
寧隱神色不變,似乎早已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右手手臂一提,
劍身硬生生將其偃月刀抵擋。
“去死…”
卻是不曾想到,就在寧隱將偃月刀的洶洶來勢抵擋住的那一瞬間,精心設計的蘇玄宿已是突飛而至,雙手握住刀柄,一擊力劈華山劈下,力量何止暴增數倍?
那一刻,即便是寧隱的眼眸中都閃現出一絲詫異,或許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老匹夫居然厲害到這種地步,居然在他和蘇琅、蘇權的聯手下,居然做到攻多守少的地步。
面對那一道勢大力沉的劈斬,寧隱也意識到不能託大,雙手橫握劍柄,做出完全防禦姿態。
“嘭!”
好大的力道。
在刀劍相接,產生碰撞之力的時候,寧隱神色驟然一柄,因爲他自己最清楚不過,在他自身有意識和準備的防禦當下,力量比拼的時候還能撞擊得他虎口生疼的高手,實屬罕見。
華夏男兒多豪傑,豪傑多出於江南,這句話可謂是對蘇家的真實寫照,這個恐怖的家族,無論正邪兩道,的確擁有太多不可忽視的不世強者。
假如說,如果蘇玄宿未曾反叛蘇家,以他的權謀實力,誰人敢犯江南?
要知道,此人有着完全不下於皇甫閣榮的恐怖力量。
嘭嗵!
或許這道撞擊力量比寧隱想象中還要巨大,也或者說寧隱的故意而爲之,在蘇玄宿詫異的眼眸下,單膝跪在了地上。
此時,蘇玄宿心中反而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他在暗中看過寧隱和龍皇的交手,更知道眼前這個青年力拒穆家三雄、燕京虞頂不攻自破,強毀皇甫家族,力壓香江李、鄭、郭三大家族。
雖然這些人在他眼中皆是小輩,但個個都有不凡之處,一個擁有如此驚世才華的存在,一直是他部署一切最大的忌憚。
畢竟,同出一個宗族,蘇玄宿對蘇琅和蘇權非常熟悉,前者從幼年時期就一直接受軍區軍人作風薰陶,缺少世故圓滑;後者心高氣傲從來不會絆小腳;然而寧隱不同,這是一個爲達目的不折手段,心很毒辣程度絲毫不在他之下的傢伙,他並不認爲自己方纔的擎天一擊正的會對寧隱產生如此劇烈的影響,即便是負傷狀態下的寧隱。
“看來,你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寧隱嘴角習慣性的勾勒着淡淡笑容,冷聲大喝:“綻放吧,詠歎調!”
“嗡嗡嗡…”
詠歎調劍劍身低鳴,湛藍火焰光芒旋即迸射,條件反射下蘇玄宿掩目果斷後退,反應速度比想象中還要快。
“咔嚓…”
“哧啦…”
“悾悾倥…”
幾乎是在那一瞬間,三道雷霆攻擊乍現。
第一道是抓準時機的蘇權率先發動,瑞士軍刀凹槽最易放血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此番出手也不例外,那兇殘的一擊直捅蘇玄宿腹部,連腸子都帶出一段;第二道攻擊則是順勢的寧隱發動,一劍舞長天,精準挑斷蘇玄宿右手手筋,而最後一擊則是蘇琅凌厲的三道拳擊,硬生生將那二米一身高的魁梧身材轟飛。
完全無法防禦狀態,蘇
玄宿那魁梧的身體,在蘇琅暴力到毫無花哨的凌厲攻擊下,身體窩成一團,在半空中倒飛而出,這等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力量,當真驚悚到讓人難以描述的地步。
“喝!”
然而,三人中誰都沒有料到,在右手手筋被挑斷,腹部遭受連續重創的情況下,蘇玄宿依舊有着反擊之力。
在其手中偃月刀墜地的那一剎那,蘇玄宿受到詠歎調劍藍色火焰灼眼的視線恢復清晰,身形下墜的時候單足準確的踢中偃月刀刀柄,在半空中飛旋兩圈落在右手,宛若武聖附體,橫刀便是一擊橫掃蘇琅。
“嗤嗤…”
應聲之下,這一擊猶如鬼神之筆,近戰衝擊在最前方的蘇琅和蘇權二人身前被劈中,蘇權還好,僅僅是肩頭捱了一刀,破了皮肉未曾傷及筋骨,但距離最近的蘇琅氣勢陡然受挫,面對血淋淋的單手,神色瞬間蒼白,因爲在那千鈞一髮之際,這個傢伙赫然是以右手接刀,手掌都鮮血被消掉,一隻特製拳套破碎,手掌心被劃破。
所謂十指連心,這等疼痛未必比中一顆子彈要小。
“嘭!”
“嘭!”
“嘭!”
但是,戰鬥絲毫未曾停止,蘇玄宿纔剛剛落地,寧隱抄在身後的左手乍現,手提秘密武器——也就是很少使用的消音手槍,擡槍便是三連射,直是將蘇玄宿的左手、左右雙足命中。
這一幕,蘇琅和蘇權皆是一愣,回頭看向某人:“用不用這麼卑鄙?”
某人理直氣壯:“卑鄙?我的墓誌銘;無恥,我的座右銘。”
“這老傢伙比想象中還要頑固,誰規定了他能用槍我不能用槍?好了,現在四肢盡廢,折騰不出什麼大浪,有仇的報仇有怨的抱怨,活劈了再說。”
“鏘!”
偃月刀刀尖身插土壤當中,身體負荷量本來就重的蘇玄宿,在雙足腳踝被子彈近距離貫穿的情況下,饒是再強也無法立足,雙膝跪地,頭髮散亂,鮮血淋漓,宛若七月半厲鬼現世,何等恐怖?
“敗了麼?”
蘇玄宿聲勢平淡,擡起頭來,滿是皺紋的臉頰上絲毫不曾掩飾他的滔天憤怒,猙獰的眼眸死死凝視着寧隱:“小雜種,若是沒有你這個外姓人突然橫空出世,就憑蘇家這羣坐井觀天的小輩,如何是老夫敵手?”
“勝者爲王敗者寇,誰他孃的和你唧唧歪歪。”
寧隱單手猛然一擰,詠歎調劍劍端亂顫,點出道道劍花,在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瞬間,已是刺入蘇玄宿口腔內部,舌頭攪斷、牙齒迸裂,徹底成了世界最‘無齒’之人。
蘇權手指抹過肩頭的傷痕,帶起一片鮮血,嘴角舔舐,軍刀收回:“不屑殺之。”
“那就由我來。”
蘇琅疾步奔走,左手猛然一帶,插在土壤中的偃月刀已經握在左手當中,強勁的爆發力之下,一道橫斬順勢帶過。
“咔…”
如柱鮮血狂噴,人頭落地。
蘇玄起二弟,蘇家老太祖一輩僅存碩果之一,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