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一個院子裡,這院子是按照古風風格裝飾的,有古井、有磨盤……”
陳福海在講述,而在方銘的示意下,陳福海的孫子也是拿着紙筆開始記着自己爺爺所講過的話。
“有兩個花圃,還有一顆杏樹,看到一個人了,咦……”
陳福海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因爲他看到了一個故人朝着自己走來,一位三十來歲,古代書生模樣的男子朝着他這邊走來,手裡拿着一個水壺。
“這……我看到的是一個古代人,他拿着水壺走向了我,把水壺裡的水朝着我身上倒灌。”
聽到陳福海這話,在場的人全都露出驚訝之色,唯獨方銘面色不改,說道:“不用驚訝,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紫藤的曾經所看到過的,那書生應該是紫藤的第一任主人。”
如果說先前陳福海的話只是讓大家驚訝,但方銘這解釋一出,現場的人是震驚了,因爲這事情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要不是知道陳福海不可能撒謊,換個人的話,他們都要懷疑是不是和方銘唱的雙簧。
“這書生澆完水之後便離開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中,陳福海看到了書生許多次,除了書生之外也偶爾有其他人出現,這些都是書生的朋友,到後面,陳福海也是從書生和他朋友在院子裡的交談知道了書生的一切。
“書生是落榜書生,只是秀才功名,只是因爲故鄉出現了造反,被迫離開家鄉,來到了異地在一傢俬塾當先生,日子過的也很是傾清貧,一直也是未娶。”
陳福海所見到的畫面,時間流逝的速度和現實速度有着差距,而且畫面只有書生出現時候的畫面,一旦書生走了,畫面就會跳到下一次書生出現的畫面,而陳福海也是發現了,書生很喜歡紫藤,幾乎是和紫藤相依爲命了一輩子。
“這紫藤,是書生從家鄉唯一帶出來的東西,對於他來說,紫藤就是代表着家鄉,是他用來紓解思鄉的情緒的。”
“書生生病了,在牀上躺了三個月,沒有能熬過去,因爲沒有親戚,所以他的那些學生的家裡給他找了一塊地,將他給葬在了那裡,至於紫藤,他的學生知道先生最喜歡紫藤,便是將紫藤也給移栽到了墳墓上,讓這紫藤和先生作伴,不至於那麼的孤單。”
“記住墳墓埋在的位置,看看地勢有沒有什麼特別。”方銘的聲音又一次出現。
“墳墓就在村子外的一座小山上,沒有什麼特別,不過在墳墓的正前方山腳下有着一條小河,墳墓離着小河大概百米的距離,哦對,墳墓的左邊有一片竹林。”
“嗯,好了,可以結束了。”
方銘將陳福海的手給從紫藤上拿開後,陳福海身軀晃動了一下,隨後用一種恍惚和迷惘的眼神看向了衆人,顯然,是一時還沒有從先前的畫面給清醒過來。
“我剛剛真的是見到這紫藤和第一任主人的一生?”
面對着陳福海還有些不敢確定的詢問,方銘點了點頭,答道:“沒錯,你剛剛所看到的就是這紫藤和他第一任主人的一生,而現在我也終於是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現在方銘知道這個鈴該怎麼解開了。
“紫藤之所以會對後來的主人作怪,那是因爲它心中充滿了憤怒,它痛恨害它和它第一任主人分開的人,也就是後面的所有主人。”
因爲知道了問題根源出在哪裡,方銘臉上有着笑容,看到衆人疑惑表情後繼續解釋道:“對於這紫藤來說,它是跟隨着第一任主人長大的,第一任主人也就是那位書生悉心照顧它,在書生眼中,紫藤是思鄉的寄託,但對於紫藤來說,書生也是它的全部。”
“哪怕書生已經死了,但紫藤被葬在了書生的墳墓上,也算是生死相依了,可這份聯繫卻被人給破壞了,而破壞者應該就是紫藤的第二任主人了,這第二任主人也許是看到紫藤生長的好看,所以將紫藤給挖出來帶走了。”
在方銘的解釋下,衆人也是明白了原因了。
紫藤和書生有着特殊的情感,就如同戀人一樣,生死相依,生而爲伴,死而同穴,可後面的人因爲看紫藤長得好看,就把紫藤給從書生墳墓帶走,這就如同拆散了一對戀人一樣。
紫藤有靈,自然是不甘心的,於是就報復後面的主人,因爲在紫藤心中,是這些人害的它不能和書生繼續在一起。
“紫藤還沒有徹底的誕生靈智,但也有一點靈性,所以它所做的一切都是根據它的本能,也不知道後面的那麼多任主人並不知道它身上的故事。”
“所以,要想解決掉這事情也很簡單,就是找到那書生的墳墓,然後將紫藤給送回去,重新給埋葬在書生的墳墓上。”
解決的辦法說簡單也簡單,但說難也難,難就難在是不是能夠找到書生的墳墓。
“陳老,剛剛我讓你記下墳墓的地形的特徵,就是爲了好找到書生的墳墓,想來書生葬在哪個村落是可以查找到的,到時候再根據這個村落找吧。”
“那個村子我知道,就是在嘉善縣那邊,我曾經到過那裡,看過那裡的地方誌,知道有這麼一個村子。”
陳福海的話讓得方銘愣了一下,因爲他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巧合,這書生竟然就在嘉善那地方,他先前還覺得要想找到村子估計都要耗費一段時間,畢竟幾百年前的村子,很多都湮沒在了歷史塵埃中了。
“既然找到了村子的所在,那你們去找到書生的墳墓就行了,到時候給書生墳墓燒點紙,然後把紫藤給重新栽種在那裡,這事情便是解決了。”
聽到方銘的話,陳福海的孫子臉上露出爲難之色,想了下後說道:“方先生,您能不能跟我們一起過去啊。”
在陳福海孫子心中,讓他們自己去弄這種看起來很懸乎的事情實在是心裡沒底,要是可以的話,還是拉上這位方先生一起。
方銘皺了下眉,說實話他是不想去的,因爲就算是再順利可能也需要一兩天的時間,馬上就要過年了,他還有許多事要做。
樑正橋也是看到了方銘的皺眉表情,老臉露出思索之色,又看了看陳福海一眼,雖然他和陳福海之間經常鬥氣,但兩人也算是相處了大半輩子了,依然是有友誼在的。
“嘉善離着不遠,剛好我也想出去走走,就一起去一趟吧。”樑正橋發話了,目光看向方銘,道:“雖然老陳這老東西一直和我不對付,可要是這老東西就這麼死了,那我以後也找不到人鬥嘴了。”
樑正橋的話讓得陳福海的孫子表情變得尷尬不已,這要是換做其他人說這話,他早就是上前揍那人了,可樑老爺子說這話,他只能是裝作沒聽見,更何況現在還有求於人家。
陳福海面色也是青一分白一分,爭了幾十年的老對手了,最後卻要求到人家幫忙,這讓他的老臉有些掛不住。
不過到了他這個年紀了,也不會爲了面子什麼都不要,活着,比面子和置氣更重要,人越老越怕死啊。
方銘沒有再說什麼,他今天上門就是想要搞定子瑜的外公一家人的,既然您老這麼說了,那您開心就好。
說走就走!
樑正橋也是雷厲風行的,不過也不是所有樑家人都會去,樑家這邊也就子瑜的外公外婆還有舅舅一家人,不過徐承安也表示好奇要跟着過去,再加上陳福海爺孫兩人,再次出發的時候便是有十二人。
十二人,四輛車,離開了小區,朝着嘉善方向而去。
……
嘉善,地處江浙滬兩省一市的交界位置,可以說位置很好,但尷尬的是嘉善的發展卻不怎麼樣,因爲臨近魔都,真正的大公司也不會留在這裡,而也正是因爲臨近魔都,房地都不便宜,一些勞動密集型的工廠也不會落戶這邊。
一個小時之後,車隊到了嘉善西塘鎮,這是一個古鎮,也是著名的旅遊景點,遊客是絡繹不絕。
不過方銘一行人並沒有進古鎮,而是開到了古鎮邊上的一個小山村處停了下來。
“這就是那書生當初所在的村子了。”
陳福海來過這裡,然而這一次下車之後,看着周圍的景象,他的眉頭微微皺了皺,這裡的一切已經是和當初他來的時候大變樣了,至於和記憶中那位書生所處的環境那更是一點重合都找不到了。
“小河還在,可這小河前面……”
陳福海一行人順着找到了小河,然而順着小河前面一百米,確實是有一個山頭,然而那裡現在已經是一個度假村了。
看到度假村,所有人心裡都是一咯噔,因爲大家最怕發生的事情就是書生的墳墓已經沒了。
滄海桑田啊,這兩百多年,尤其是隨着現代化的開發和建設,許多小山頭根本就保留不下來,到處都在開發,那書生又沒有後人,如果有開發商開發這塊地的話,墳墓肯定是會被平掉的。
一行人全都傻眼了,哪怕是陳福海根據所看到的畫面,已經是確定了書生墳墓所在的具體位置,可那裡現在是一處水池,而墳墓已經是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