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便將視線落在了柯唸的身上。
“這是怎麼回事？江寧日報上面怎麼會有這樣的文章，別給我說你不知道，是誰交上來的，你又怎麼會登上去？”
對於柯唸的爲人，張毅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數的，所以張毅會這樣問也並非是興師問罪，也沒有認定這件事是柯念喊得，張毅這樣做，說白了，只不過是因爲想要知道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罷了。
柯念也是一臉茫然，不過有一點柯念卻是知道的，那就是張毅只是單純的疑惑沒有定他的罪對於他來說就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
“東家，這篇稿子是寧溪呈上來的，說是您親自吩咐的，因爲這些日子比較忙，所以我便沒有與東家說，現在看來……”
與朱健淳對視一眼，“現在看來都是算好了的！這個寧溪是什麼人？”
聞言，柯唸的神色間有些猶豫，似乎是不知道怎麼說纔好。
這個時候朱健淳這邊的消息已經來了，“張兄，寧溪是吳大人的遠房侄子，祖上也可以說是書香世家，能夠當得起一聲家世清白。”
“那這究竟是爲何呢？”這倒是讓張毅茫然了，“他家的親族你都查過了沒有？跟哪一家有關聯？”
“都查過了，寧溪平日性子比較孤僻，在杭州也沒有幾個親人，除了吳大人一家，之外，杭州沒有親族，也就是幾位同窗能跟他說上幾句話，若不是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吳大人也不會將人安排到張兄這裡來。”
那這樣說起來的話就真是奇哉怪也，“究竟是爲何呢……還是說我們的方向錯了。”
細細思索了許久，張毅總算是想起來了一個可能，“寧溪既然是永康兄的侄子，那不也就是史夫人吳氏的侄子了？”
吳氏跟吳大同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若是史家通過吳氏來操縱這一切，也未嘗不可啊！
朱健淳搖了搖頭，“不會，這個寧溪對這位表姨母很是厭惡，絕對不會聽她的話。”
將茶盞重重的往桌上一放，發出一聲巨響來讓衆人心中一抖，能夠保持不爲所動的，也就只有朱健淳跟葛先生了。
“盞落、水動、桌響，水灑出在桌上，那這是水的錯還是盞的錯，或者是桌子的錯，又或者，是手的錯？”葛先生看着被張毅重重放於桌上的茶盞，若有所思。
“葛先生，您有什麼話不妨直說，現在不是打啞謎的時候。”
朱健淳皺起眉頭，葛先生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還真的沒有聽懂，只覺得毫無頭緒。
他沒有聽懂，可是看張毅那神色似乎是聽懂了的。
張毅確實是有一點頭緒，但是似乎卻又是什麼頭緒都沒有，皺起眉頭，張毅自己的手，突然間福至心靈。
“葛先生的意思是說，有人想以鄰爲壑？”
見他明白了，葛先生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神色，“某什麼都沒有說，一切，還是張公子自己的判斷。”
這是將自己摘出來呢，張毅也不在意，“多謝葛先生。”
朱健淳看着葛先生跟張毅你來我往的樣子，突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去，查一查十日之前到現在，那個寧溪都見過什麼人？”
能夠想到這一點，至少說明朱健淳已經長進了點，哪怕是月十三也是歡喜的。
生平第一次，看張毅順眼了點。
“是。”
等月十三走了以後，王三郎看着張毅有些迷茫，“少爺，那那些百姓虧的錢可怎麼辦啊？”
張毅冷笑，“不過是自己的貪心作祟罷了。”
見朱健淳欲言又止，張毅擺手，“你們放心，我心裡有數的。”
“那些百姓怎麼說都是無辜的人，這樣吧，誰惹出來的事情，那就讓百姓去找誰要錢咯？”
不管是在哪朝哪代，百姓都是十分輕易的便會被煽動的那些人，所以對此張毅並沒有生氣什麼的。
就是使用流言攻擊麼，雖然張毅也愛惜羽毛，但是後世的鍵盤俠見多了，對於流言的免疫力張毅也開到了最高。
能夠從流言之中分析出自己需要的東西。
“寧溪怕是沒有這個能力，少爺，你……”
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王三郎一眼，“剛說你長進了，怎麼又犯傻了？我說的是背後的人不是寧溪。”
朱健淳也是忍不住的扶額，張毅身邊的這個侍衛可真是……讓人不知道怎麼說纔好。
很顯然的，寧溪只是一枚棋子而已，王三郎竟然覺得張毅會讓他來賠？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說話間，那邊的消息已經傳了過來。
月十三是影衛，最擅長的便是做這樣的事情，所以動作尤其的快。
這是一種讓張毅歎爲觀止的速度。
“寧溪公子喜歡上了一個花樓的風塵女子，偶然間被史家發現了，李家主便用這一點威脅寧溪公子。”
“所以這件事情是史家在背後操控？”
讓張毅不解的是，寧溪若是喜歡上了那個女子，爲她贖身帶回家就是了，這樣的事情在這個年月屢見不鮮，張毅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入鄉隨俗，這個年月便是這樣，張毅也沒有立場說什麼不對的。
聽完了張毅的疑惑，不管是朱健淳還是葛先生都是好笑的搖了搖頭。
“那女子出身花樓，不是青樓，雖然都是風塵，但是這其中的差別卻是天差地別。”
青樓是飲酒作詩賞花，可以說是高雅之地，但是花樓卻是實實在在做皮肉生意的，不管是哪種人家，可能對方肯讓青樓女進門。
但是花樓女，那是沾上一點都嫌髒的。
“原來是這樣，那寧溪怎麼……”
聽他們這意思，寧溪並非是一個會流連風月的人，怎麼還跟個花樓女牽扯到一起去了？
“他們是在花朝會上結緣，當時寧溪公子並不知道那名女子是風塵女子，更不知道是花樓女。”
看來又是一出才子佳人的戲碼，張毅不無不可的點點頭，並沒有將視線放在這個上面。
“竟然是李家，可是爲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