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強高燒之後的一小時內,沒有人給他送水,更不會有人給他送藥治療,他本是鐵打的漢子,更深知此刻不能倒下,一旦倒下,有可能這輩子都再也站不起來,所以他一直咬牙苦撐,與敵人熬時間,與高燒疾病做鬥爭。
又過了足足一小時,肖強覺得自己意識都開始模糊起來,他努力坐在地上不想倒下,更極力告訴自己不能昏迷過去,然而一個人的意志力再如何強大,當他的身體開始支撐不住的時候,依然只能倒下。
自高溫開始,肖強一共熬了兩個半小時,但終於還是支撐不住,整個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好傢伙,硬讓他又撐了兩個半小時,不過現在他已經是最疲憊的時候了,走,去看看。”楚雄見肖強終於倒下,由衷讚了一句,但卻一臉興奮的向外面走去。
王道山實際上早就想去折磨一下肖強了,現在終於等到機會,自然馬上更了上去。
片刻之後,穿過重重鐵門,王道山與楚雄兩人在幾名高手的陪同下來到了關押肖強的暗室,推開房門的時候,房間裡也亮起了燈光,只是整個房間裡的那種溼寒氣息依然沒有消減。
“又冷又溼,飢餓加乾渴,這小子還是一身的傷,硬是撐破了上次關押的那名特工的抵抗記錄,當真是個硬漢子。”一名在這監獄裡工作的人員看着倒在地上的肖強由衷讚道。
“這個世上,硬漢活的最累,也死的最早。”王道山冷笑了一聲。
那名工作人員自然也是楚王派系的人,見王道山發話,他馬上閉嘴,知道眼下關押的這小子是楚王兩家要整的人,沒人保得住。
“將他弄醒。”楚雄直接說道。
一名工作人員提進來一桶冷水,直接潑在了肖強身上。
肖強本在渾渾噩噩的昏迷之中,突然被這寒冷的冷水一潑,頓時打了個激靈,口中發出一聲呼叫,醒了。
被寒冷刺激的醒來,本就渾渾噩噩的肖強只覺得頭疼欲裂,看着眼前晃動的那些人影,他深吸了一口氣,極力的想要保持冷靜與鎮定,可身子卻不由自主的發抖,一陣陣疲倦之意更是如洪水猛獸一樣衝擊而來,讓他險些又倒在了地上。
如此頹靡的樣子,在肖強身上還是第一次出現。
“肖強,當初在羅馬城,你是否與張文清見過面,他和你說了什麼,是不是邀請你一起參與了什麼行動?”楚雄望着肖強開口發問,他身邊有幾人正在做着筆錄以及錄音錄像工作,確保肖強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記錄在案。
顯然,他們也不怕肖強被他們折磨成這樣的事情暴露出去,因爲肖強是特殊人物,對待這種特殊人物,特殊部門自然要用特殊手段,這些都不是事。
只要最終能得到他們想要的證據,他們就贏了!
肖強迷迷糊糊的看着楚雄,張了張嘴,似乎在說什麼,可就是聽不清楚。
楚雄急忙附耳過去,大聲道:“你說什麼?”
肖強還在低聲說着什麼,但依然聽不太清楚。
楚雄將耳朵湊近了一點,然後就是一陣巨疼傳了過來。
“啊!!!”
楚雄發出慘呼,緊接着猛然一把捏住了肖強的下巴,就聽咔擦聲響傳出,肖強的下巴都被擰的脫了位,其出手速度之快,手段之精準狠辣,令在場之人無比吃了一驚。
緊接着便是肖強發出了慘呼,更是被楚雄一震,整個身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原來楚雄將耳朵湊到肖強嘴邊的時候,肖強一口咬在了他耳朵上,只見他那隻耳朵上還在流着血,根本止不住,而肖強嘴角也掛着一絲鮮血。
可以說,如果楚雄不是反應得快,出手更是精準狠辣及時,只怕肖強這一口便將他那隻耳朵給咬下來了。
“楚雄,你怎樣了?”王道山着實嚇了一跳,立刻關切的問了起來。
楚雄有些吃疼,一手捂着耳朵,另一隻手接過旁邊人給他遞來的紙巾,然後包裹住受傷的耳朵,忍了忍將痛苦壓了下去,這才說道:“沒事。”
王道山已經衝上去一把抓住了肖強的頭髮將他腦袋提了起來。
“啪啪!!”
左右開工,兩個耳光抽在了肖強臉上,肖強的臉頰微微紅腫起來,但他眼神依然迷離,即便受這等恥辱他也沒有太多的知覺了。
肖強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累了,他知道王道山在打他,而且給了他兩個耳光,可是這種感覺雖然很真實的存在着,但他就是提不起力氣來反抗,於是他衝王道山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但那眼神卻充滿了殺意。
如果不是完全沒有力氣了,肖強會毫不猶豫的殺了王道山。
但現在,別說是讓他殺人了,就連說兩句威脅對方的狠話他都懶得張口,也實在是沒力氣去張口,因爲他喉嚨裡乾燥無比,連口水都不分泌了,關了這麼久甚至連尿意都沒有了,他的身體已經嚴重脫水。
“走吧,對一個快要失去知覺的人動手沒什麼意思,他不是能撐嗎,那就再讓他多撐一會兒,我最喜歡看這種英雄人物被擊潰的樣子。”楚雄雖然被肖強咬傷了耳朵,但他卻比王道山冷靜得多。
王道山將楚雄這麼說,他倒也不好意思再對肖強動手,站起身跟了出去。
“過兩小時再來。”來到囚牢外面,楚雄向王道山說道。
“等會兒將那些特殊的藥物也帶上吧。”王道山說道。
楚雄略微沉吟,皺眉道:“上頭明文規定過不許對自己人使用。而且,他也撐不了多久了。”
“已經確信他和張文清見過面,所以我們只要得到想要的結果,就算用上一些手段事後也沒多大的關係,但如果一直這麼拖下去,萬一這小子就是嘴硬,上頭等不到咱們的證據也會夜長夢多啊。”王道山提醒道。
楚雄猶豫了片刻,點頭道:“好吧,兩小時之後無論這小子是否還嘴硬,都用上手段。”
……
黑暗而溼寒的牢房裡,肖強倒在地上再次昏迷了過去。他的呼吸比較粗重,渾身都被寒溼之氣溼透,可身子卻發着高燒,燃燒着他體內的水分,威脅着他的生命。
水對任何生命體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東西,人可以幾天不吃飯,絕對不會餓死,但如果幾天沒有水喝,那麼絕對會渴死。
肖強已經很久沒有喝水了,最關鍵的是,他還發起了高燒,高燒將他體內的水分都快蒸發幹了,嚴重脫水導致他渾渾噩噩,意志都快要崩潰了。
只是,沒有人察覺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肖強的呼吸雖然粗重無比,但依然非常的有規律有節奏。
自從八歲那年開始得到張天嶠的道家正宗心法的傳授開始,他的呼吸節奏就一直是那種吐納呼吸的節奏,是無論日常生活還是睡覺都保持着修煉的狀態呼吸的。
可以說這麼多年來,修煉狀態的呼吸節奏完全成爲了肖強的特定呼吸方式,已經由習慣變成了自然,那種複習狀態與他的身體完全融爲一體,故而無論在怎樣的情況下,他依然能保持那種呼吸節奏。
道家修行,修的便是順心意,修的是順應天意,順應自然。
伴隨着肖強長時間的保持這種呼吸狀態,他在這寒溼的囚牢之中,身體因爲極度不適應再加上傷勢以及各種原因而開始發燒,開始生病。
但漸漸的,他的呼吸節奏順應了這個囚室中的獨特自然環境,與之開始形成某種無法言說的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