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布依,你橫行海上多年,爲禍一方,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知治罪?”鄭和一臉嚴肅的看着甲板上的海盜頭子冷冷的質問道。
前一刻還揮舞彎刀,氣焰囂張的海盜首領羅布依,此時已被五花大綁的捆了起來,就跟陽澄湖的大閘蟹一樣,跟他的數十名手下,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而這數十名手下也並非泛泛之輩,都是羅布依麾下船隊的船長,每人手下都有幾十上百號人。至於其他的海賊小嘍囉,都集中在其他幾艘海盜船上,被寶船重重包圍,不敢亂動,因爲大炮還有弓箭手時刻準備着,稍有異常,必定是萬箭穿心,成爲炮灰,死無葬身之地。
“知罪知罪,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鄭首領高擡貴手,放了我和我的手下,我們以後絕對不再當海盜了,老老實實的當個漁民。”羅布依趕緊說道。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這是恆古不變的道理。這一次,是他估計錯誤了雙方的實力,才導致失敗,沒有什麼好說的,他認栽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乞求饒命。
“羅布依,你的惡名,我在錫蘭的時候,就聽別人說過,他們說你是一個窮兇極惡,反覆無常的人,經常僞裝成漁民,在海岸附近的村莊進行活動,你又讓我如何相信你?”鄭和麪無表情的說道。
“誰說的?那是世人對我的偏見,實話跟您說,這一片海域有很多的海盜,只不過我是名聲最大的,所以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人們都把事情算在我的頭上,實際上我並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可惡。”羅布依趕緊爲自己辯解。爭取寬大處理,要是活不了,豈不是白白投降了?
“讓我相信你。饒你一命,可以。把你的這些手下放了,也可以,甚至還可以把這些船還給你們,但是,你必須把你的老巢的位置告訴我。”鄭和想到自己答應老天爺的事,立刻跟羅布依談起了條件。天雷在這場海戰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沒有老天爺,這場海戰也不會這麼快就結束。更不會僅僅死傷幾十人,己方只毀了一艘小船。
“啊?”羅布依聽見後頓時愣住了,那可是他的家底,以後要想翻盤,全靠那些東西了,這要是被人帶走,那自己以後還怎麼帶隊伍?大家之所以跟着他,不就是圖個錢財嗎?
“怎麼,你不願意嗎?”
“不,鄭首領。並非我不願意,而是我們常年在海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老巢。不信你可以問她們。”羅布依說完之後,看向身後的船長們。
“是呀鄭首領,我們真的沒老巢。”
“我都多少年沒上岸了。”
“沒老巢?那就用銀子贖人命吧。一人一萬兩,銀子湊齊了,我就放人,如果銀子湊不齊,那我也只能殺了你們喂鯊魚了,畢竟我不可能養你們,你們又不是豬。不能殺了吃肉。”
“行,鄭首領。你先放了我,我去湊銀子。”羅布依趕緊說道。
“你剛纔不是說。你沒有老巢嗎?現在這是怎麼一回事,上千萬兩銀子的買命錢,這麼輕易就答應下來了。羅布依,看來你還是不老實呀。我對你很失望。”鄭和冷冷的看了羅布依一眼,然後把目光落到其他船長的身上,大聲的問道,“你們有誰能夠帶我去你們的老巢,我不僅放你們一條生路,還會給你們金銀珠寶,足夠你們衣食無憂享用一生,不過,名額只有十個,所以,先說先得,至於得不到的,很簡單,扔到海里面喂鯊魚。”
衆海盜聽見後,渾身直打哆嗦,之前的海戰,死傷數人,鮮血早已經染紅了這片海域,而鯊魚對血腥味兒又是極爲敏感的,事實上,他們被押送上寶船的時候,就已經看到海面上游來游去的鯊魚羣,爭奪着海上那些漂浮的屍體,他們甚至還親眼見到企圖逃命的同夥,在跳進大海里面之後,被鯊魚追趕,最終喪命,那慘叫聲,格外的刺耳。
死,沒什麼。在當海盜的那一天,他們就想過死。但被丟進海里面喂鯊魚這種死法,怎麼都讓他們無法接受。好死不如賴活着,更何況是慘死?
大家相互看了看,彼此都默不作聲。他們是既想交代,又不願意當出頭鳥,這要是被首領嫉恨上,以後有苦頭吃。
“不說是吧?有種!”鄭和冷聲叫道,“來人。”
“在。”侍衛應道。
“把他們都押到船邊。”
“是!”
幾十名船長被寶船上的船員押到了船邊,一字排開,這一次沒有讓他們跪着,而是讓他們站着。
“各位在海上橫行多年,應該認識鯊魚是何物吧?”鄭和指着寶船周圍游來游去的鯊魚,衝着那些船長說道,“既然你們不說,想當個硬漢,那我就成全你們。”說完,伸手指向其中一個人,“來人,把他給我扔進海里面。”
押着那位船長的兩個侍衛,在聽到鄭和的命令之後,立即抱住那人的腿,直接從船上掀了下去。
“啊,我說,我說……”
噗通!
想要開口,卻已經來不及了,那位海盜船長在掉進海里之後,立即成爲鯊魚的攻擊目標。那人一邊叫着救命,一邊在水裡面遊,奈何雙手被繩子捆着,根本發揮不出全力,其實即使發揮出全力也沒有用,人在海里面又怎麼能遊過鯊魚呢?
“啊!”
鯊魚張口咬上了上去,那人痛的高聲慘叫。
“我的腿,我的腿啊。”
譁……
鮮血涌了出來,其他的鯊魚一同衝了過去,撕咬起來,在慘叫聲中,好好的一個人成爲了鯊魚的午餐肉。
剩下的船長看的渾身直冒冷汗,想說,都要被扔下海?這要是不說,指不定死的有多慘。這哪裡是之前聽到的商船?明明跟海盜一樣嘛。他們以前就經常玩鯊魚吃人的遊戲,只不過以前的主角是俘獲的俘虜,而這一次主角換成了他們。
當海盜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混口飯吃嗎?誰要是日子過的好好的,會出來當海盜?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想到這裡,其中一個船長大聲的說道,“鄭首領,我說……”
“我也說,聽我的。”
“還有我,是我最先想說的。”
幾十名船長紛紛想要坦白交代,而且爲了能夠成爲前十個交代的人,沒等鄭和說話,自己就跟自己人吵了起來,有的相互用腳踢,有的相互吐口水,樣子極爲難看。
羅布依的臉色立即變的鐵青,沒想到這些手下這麼不爭氣,平時一個個大哥長大哥短的叫着,沒想到一遇見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這麼快就把他給賣了。什麼兄弟,什麼哥們兒,太不講義氣了,也不把第一個交代的名額讓給大哥。
“鄭首領,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了,您還是聽我說吧。”
“……”
鄭和派人分別把這些船長押送到不同的地方,同時進行審問,最終把負責審問的船員都集中到了一起,在確定答案相同之後,立即開船,在羅布依的指引下,向海盜老窩進發。
海盜的老巢在一處海岸的岬角,這裡原來是有一個小漁村,因爲地點偏僻,不易被找到,後來就被這些海盜霸佔了,成爲他們的老巢。
留在老巢負責看守的海盜,在看見首領被人押送回來之後,直接懵了,特別是在看到那些從船上走下來的威風凜凜的帶刀侍衛之後,立即把手中的兵器往地上一扔,直接趴在地上投降。
鄭和先是派人接管了這裡,然後帶着數百侍衛,押着羅布依還有其他的船長,向藏匿金銀珠寶的地方前進。
在海流背面的一處石壁上,有一個被海水沖蝕而自然形成的洞穴,因爲外面被樹藤掩蓋,很難被人察覺,羅布依當初在發現這個洞穴之後,就把截獲來的所有金銀財寶,全都藏匿在這個洞穴裡面,防止有人趁他不在的時候,來他的老巢搗亂,把金銀財寶全都搶走。
只不過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縱橫十餘年的無敵海盜船隊,竟然會被打敗,而且打敗他的還是如此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爲了活命,只能交代。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不了以後接着再搶。
當鄭和進入洞穴,看到裡面堆放着的金銀珠寶時,整個人都呆住了,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他也算是個見多識廣的人,但這麼多的財寶,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成堆成堆,就跟一座小山一樣,把整個洞穴都照的金燦燦的。黃的是金子,白的銀子,綠的紅的紫色的各色珠寶,數不勝數,比皇宮裡面的還要多。這得是掠奪了多少商船,才積攢下來的呀。有了這些東西,就算不用朝廷的支持,他也能夠完成此次航海的任務。
“來人,把這山洞裡面的所有東西,全都擡到外面去。記的,把黃金放到一起,白銀放到一起,珠寶放到一起,其他東西放到一起,分好類。”
“是!”
聽到鄭大人的話,跟隨着來的侍衛立即開始搬了起來,一個個興奮的不得了,乾脆別去航什麼海了,專門打海盜算了,把海上所有海盜的老巢都抄一遍,還不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一衆人等崇拜的看着鄭大人,心中激動之情油然而生,不愧是鄭大人,除了玩航海,搞外交,就連打擊海盜,嚴刑逼供這種事也乾的如此得心應手,跟着鄭大人出海果然沒有錯,過癮,痛快,真希望以後能夠天天如此,從此過上搶劫海盜,不,是維護大海和平的幸福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