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王程的預料，在聽見他的‘否定’之後，柳如夢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着急或者擔心的表情，依舊是一副淡淡的面孔，彷彿對他所代表的國際化妝品牌並沒有什麼興趣，甚至對代理都不屑一顧。
怎麼會這樣？
王程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要知道在滬市的時候，這個妖嬈的學妹對各個化妝品牌充滿了興趣，臉上沒有絲毫遮掩的流露出對代理的渴望，不僅與各家化妝品品牌的負責人一起聊天吃飯，甚至還給每人準備了精美的小禮物，雖然禮品不重，卻處處透着心意，這也是爲什麼許多品牌負責人會決定來這裡考察的原因。
難道其他的化妝品品牌負責人已經來到這裡，與這位學妹見過了面？並且決定將代理交給了她？要不然她怎麼會是如此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呢？
難道這位學妹代理的品牌知名度超過了自己代表的品牌不成？
化妝品品牌也有三六九等，他代表的雖然是一家國際一線的化妝品品牌，但是隨着人們消費水平的提高，許多原來被看做奢侈品的化妝品對女人來說已經不再是奢侈品了，而爲了佔領市場，一些奢侈品品牌也放下了高高在上的架子，開始走中產路線，如果說學妹能夠得到這些奢侈品品牌的青睞，他一點兒都不會覺得奇怪。
“王學長，你的意思是說，我老婆的化妝品店不符合貴公司的要求？”沒等柳如夢說話，李大成卻先開口了。
只是，這並不是王程想看到的，因爲在他的想法中，着急的應該是學妹纔對，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呀。
“是的，如果按照公司規定，學妹的化妝品店的規模和知名度，確實不足以得到我公司的產品代理。如果是一市，勉強可以，如果全省……”王程把話說到一半，隨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臉上也流露出遺憾的表情。
“只是規模和知名度的問題嗎？”李大成問道。
“難道這兩個問題不小嗎？”王程反問道，品牌尋求代理，自然代理的實力越強越好，柿子要挑軟的捏，但合作總要找一個有硬實力的人才行。
“哈哈。”李大成聽見後笑了，“要是其他問題，我不敢保證，但要說規模和知名度，在我看來，都不是問題。”
“怎麼說？”王程不解的問道。
不僅是王程，其實就連柳如夢的心中也充滿了疑惑，作爲化妝品店的老闆，就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相比一些大型的化妝品超市，她的化妝品店的規模確實小了些，若不是開的時間長，年頭久，有很多老客戶，她的店鋪確實在化妝品店遍地的今天，佔不到任何的便宜。她也很想知道，爲什麼自己擔心的問題，在自己的男人那裡，都不是問題，相信今天王程提出的，在將來幾天，其他化妝品品牌負責人前來考察的時候，也會出現，所以，她也認真的聽着。
“你說的規模和知名度，說白了就是指實力，實力是什麼？就是錢。只要有錢，我可以將化妝品店擴大，只要有錢，我可以在全省各個城市開分店，只要有錢，我可以花錢做廣告，讓全省人民都知道我們的店。所以說，規模和知名度，都是可以靠錢得到的，而只要用錢能辦到的事，在我這裡，都不是事。”李大成面帶微笑的說道。
碉堡了！
王程奇怪的看着站在他面前侃侃而談的人，只要用錢能辦到的事，都不是事？一個工地搬磚的而已，口氣是不是太大了？他，作爲一家國際化妝品品牌的華夏區總經理，年薪百萬，可也從來沒這麼裝過b。
你裝-逼，沒問題，可裝-逼能裝出錢嗎？
想要獲得代理權，你得拿出真東西才行，打嘴炮是沒用的。
“李先生很有錢嗎？”王程笑着問道，眼神之中透着一絲不屑，心中更爲學妹感到不值，莫非學妹就是被對方吹過的牛-逼吸引，所以才上了當的？
“呵呵。”李大成笑了笑，“你要說知識，我沒看過幾本書，你要說學識，我學歷不高，但你要說錢，我手裡還真有點兒。”靠，老子現在窮的只剩下錢了。
“有點兒？李先生，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是不是以爲，手中有錢進貨就足夠了？哈哈，學妹，你這個男朋友可真有意思，看來他不知道代理是什麼意思。”王程笑着對一旁的柳如夢說道，然後回過頭看向李大成，“作爲國際一線化妝品牌，想要代理我們品牌，想要售賣我們品牌的化妝品，每年都需要交付上百萬的代理費，而這些代理費，並不包含在你們從我們這裡進貨的費用當中，這是一種……”
“看來我是被人小瞧了。”李大成也看了身邊的柳如夢一眼，而且當着王程的面，伸手摟住了柳如夢的纖腰，然後看着變了臉色的王程說道，“你不用跟我講這麼多，好像顯得你知識有多淵博似的，沒吃豬肉，我還沒見過豬跑？不就是發展下線，然後再讓她發展下線嗎？”
“……”
下線？
那不是傳銷嗎？
王程嘴角抽了抽，額頭上的青筋直往外鼓，知道你沒知識沒學歷，可也不能沒下限吧？你是學妹請來的逗-逼嗎？你是不是在工地搬磚的時候，被磚頭砸過腦袋呀？
“學妹，你這個男朋友真是……”王程看着柳如夢，話說到一半，剩下一半是不好意思開口，因爲太難聽了，怕對方急。
“其實我覺得大成他說的沒有錯。”柳如夢聽見後說道。
沒有錯？錯大了好不好？怎麼能把代理說成傳銷呢？那是一回事嗎？
學妹呀學妹，你是被人洗腦了嗎？在滬市的時候，也不是這個樣子地呀。
王程突然發現，自己來這裡考察，或許是一個錯誤。泡妞沒問題，但若是真把代理權交給了這位學妹，那問題可就大了。
“學妹，我看，今天就聊到這裡吧。”王程說道，他發現只要有這個男人子啊，學妹就好像暈了頭似的，話題根本繼續不下去，別說是逼對方低頭獻身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就連正常的工作都彈不了。
學妹這到底是從哪裡找到的極品呀。
“咦？爲什麼就聊到這裡？之前不是談的好好的嗎？”李大成奇怪的問道，“你說我們缺錢，我說我們有錢，這應該是再正面不過的回答了，可你怎麼要離開呢？難道是不相信我的話？或者，你來這裡，是另有意圖？”說完，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可就是在這一條縫裡面，透着兩道銳利的光芒。
王程聽見後心中一緊，強顏歡笑道，“我來這裡考察，是受到學妹的邀請，就是爲了談代理的事，怎麼會有其他的意圖呢？”奇怪，自己好像只說了一句話，還是半遮半掩的，可對方怎麼就懷疑上了呢？看起來神經很粗的一個男人，是怎麼感覺到的呢？又或者，只是嫉妒，所以單純的懷疑？
“既然是爲了考察，那你走什麼？”
“我沒說要走呀。”
“那你剛纔說聊到這裡是什麼意思？”
“我……”王程被說的無言以對，他發現自己果然跟搬磚的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這次行程，真是失敗，哪裡是泡妞？簡直就是來找不自在的。從下飛機到現在，好像就從來沒有自在過的一天。
奇怪，難道是出門沒看黃曆？又或者，自己跟眼前這個男人八字不合？要不然怎麼一直有一種對牛彈琴的感覺呢？
“學妹，你是化妝品店的老闆，我是品牌的負責人，代理的問題，應該是我們之間談纔對，畢竟你我都是內行。”王程想了想，用自認爲比較含蓄的話對柳如夢說道。這句話的另外一層意思就是，只要咱倆單獨談，萬事好商量。
“咦？王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嫌我是外行嗎？”李大成不滿的問道。
王程這一次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目不轉睛的看着柳如夢。
“王總，就化妝品本身而言，我確實是內行……”柳如夢張口說道，聽到她的話，王程心中一喜，不過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了柳如夢接下來的話，“不過，就經營化妝品來說，大成他比我內行，。”
見到王程想要趕走李大成，柳如夢的心情沉了起來，儘管大成之前的土豪口氣確實囂張了些，可明明是對方不義在先，在滬市的時候說一切都沒問題，考察一下，拍幾張現場照就沒事了，結果現在卻說不符合代理條件，這不是泡人玩嗎？
本來她還準備跟對方好好談的，但是看到對方不壞好意的眼神，她就打消了獲得代理的念頭，把一切都交給了李大成。
啊？
聽見學妹的話，王程徹底懵逼了，他還以爲學妹是明白人，可是現在卻發現，學妹糊塗呀，太糊塗了，這根本就是一個被男人矇騙了心智的女人。
尼瑪，老子怎麼就沒早點兒遇到呢？早知如此，在學校的時候就下手了。
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看到學妹死心塌地的維護那個搬磚的，王程知道自己現在無論說什麼，對方都聽不進去，相反還會覺得是他出爾反爾，不尊重人。泡妞兒是肯定不可能了，這學妹已經被洗腦，徹底沒救了，唯一的就是自己如何全身而退。
王程腦筋一轉，突然想到一個辦法，認真的說道，“學妹，既然剛纔李先生說你們很有實力，那麼看在我們是校友的份上，我就把省級代理的要求降到最低，一年一百萬的代理費，每年不低於三百萬的進貨量，每次新品發佈，至少一百萬的訂購量，還有……”
王程說了很多，實際上歸根道理就是一個字：錢。想要獲得代理，就需要有很多很多的錢，否則你就別想得到我們公司的代理權。
“除了上述的費用之外，我們在第一次簽約時，你必須要支付五百萬的資金，其中包括第一年的代理費，第一次訂購的產品，以及第一年的最低進貨費……”
五百萬？
柳如夢輕輕的皺起眉頭，這個數字對她來說不可謂不大，她手中並不是沒有五百萬，經過這麼多年的打拼，這些錢還是有的，關鍵的問題在於，如果代理這一個品牌就需要五百萬，那麼代理其他品牌怎麼辦？她的資金只夠代理這一個品牌的。如果他跟王程簽約，那麼就無法與之後前來考察的化妝品品牌負責人進行合作了。
當然，五百萬的費用並不算高，畢竟是一省代理，又是國際品牌，而且化妝品又是出了名的暴力行業，不愁賣不出去。
看見學妹面露沉思之色，王程不禁在心底暗笑，其實省級代理的最低門檻是兩百萬，但是爲了讓學妹知難而退，爲了讓那個搬磚的原形畢露，也爲了讓自己能夠全身而退，所以他才把入門費用提升了一倍還要多，而學妹的表情也告訴他，他的目的達到了，五百萬確實成爲了一道門檻。
當然，如果對方真的能夠拿出來，他也不介意跟對方合作，可對方就沒法成爲其他品牌的代理商了，這也算是一個坑。
就在王程爲自己的聰明才智暗自竊喜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來。
“不就是五百萬嗎？算得了什麼？”
啊？
王程微微一怔，詫異的看了過去，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搬磚的小子。
“好呀，協議我已經帶來了，只要是能拿出錢，協議咱們立馬就籤。”王程笑着說道，從公文包裡面的文件了出來，拍在了桌子上，他就喜歡挖坑，然後等着人往裡跳，反正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虧。
柳如夢看向李大成，心中還有些猶豫。李大成衝着王程笑了一下，然後摟着柳如夢轉過身，走向收銀臺
“價錢是高是低？”李大成小聲的問道。
“不高，也不低，並是國際品牌。”柳如夢說道。
“有賺頭兒嗎？”
“賺肯定是能賺，畢竟是省級代理，就是一下子拿出的錢太多，如果與他簽約，那麼我就沒有充足的資金去代理其他品牌了。”柳如夢把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如果是代理其他品牌的話，這些錢應該能夠代理至少兩個到四個。”
“這孫子，肯定把門檻太高了。
“以前只是化妝品店，小打小鬧沒關係，可現在已經成立了公司，如果只代理一個品牌，多少有些寒酸。”不久前，柳如夢已經註冊了一家公司，除了化妝品店之外，還進行化妝品代理。“實在不行的話，只能去銀行貸款了。把房子抵押出去，應該能貸出一兩百萬。”
“想沒想過找人入股？”李大成突然問道。
“入股？”
“是呀，既可以有充足的資金來運作，也可以降低自身的風險，只要話語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就行。”
“話雖如此，可一時間去哪裡找呀？“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