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幹什麼？”齊夢瑤無奈的看着坐在前臺的李大成，心中充滿了無力感，一天來三次，親戚串門也沒這麼頻的，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難道非要等她關門，這個男人才肯善罷甘休不成？
也許是次數太多，齊夢瑤整個人都有些麻木了。第一次的時候微微感到詫異，第二次心中非常氣憤，第三次，也就是現在，習慣了，所以麻木了。
李大成緩緩的轉過頭，看了齊夢瑤一眼，冷冷的問道，“說，鄭通是怎麼知道我要去的，是不是你告的密？”
“告密？怎麼可能？”齊夢瑤微微一怔，隨即皺着眉頭不滿的衝着李大成說道，“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被裝了，鄭通都撂了，要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會來你這兒？”李大成冷笑的看着齊夢瑤，眼中充滿了蔑視。
“什麼？鄭通撂了？”齊夢瑤呆呆的看着李大成，突然不顧形象大聲憤憤的說道，“我什麼都沒說，她撂什麼？她這是誣陷。”說着齊夢瑤就掏出手機，“我這就給她打電話，問問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想要借刀殺人？沒門兒，當我齊夢瑤是好欺負的？”
李大成突然衝着對方伸出手，面無表情的說道，“把手機給我。”
“啊？”齊夢瑤眉頭一皺，雖說已經習慣對方的無禮和霸道，但是手機這種私人的物品怎麼能說給就給呢？裡面可藏着很多私隱呢。再說，她還要給鄭通打電話呢。
“手機給我。”
“你想幹什麼？”齊夢瑤警惕的問道，她的手機裡面有不少自拍，除去臭美的，許多都是她不爲人知的一面，怎麼能給別人看呢？
“微信。”李大成直接轉移話題，對告密的事隻字不提，“你之前不是說有人在微信裡面對萬通那邊發生的事進行現場直播嗎？我要看看。”
不甘心，李大成非常的不甘心，從來都是他打別人的臉，今天卻被別人打了臉，更何況還以微信現場直播的形式傳遍整個圈子，這又讓他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呢？他不是小氣的人，但也沒那麼大度。
聽到李大成的話，齊夢瑤這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如果僅僅是看微信直播，那麼這個要求她可以滿足對方。那告密……齊夢瑤看向李大成，突然明白了什麼，這男人是在詐她！
好可惡！
齊夢瑤氣憤的掏出手機，進入微信，找到一個寫着拍賣圈的羣點了進去，然後把手機擺在李大成的面前，沒有好氣的說道，“這是一個京城拍賣圈的交流羣，裡面的人都是從事拍賣行業，來自不同的公司，進行現場直播的就是幾個萬通藝術品拍賣公司的員工，有文字，也有現場圖片。”
李大成從齊夢瑤的手中接過手機，不停的向上滑動，終於在衆多的記錄當中找到第一個談論此事的人。
“號外號外，懷古老闆李大成在我們萬通這裡吃了閉門羹，大家快來看啊。”很明顯，這是一個萬通公司的員工。
“什麼？真的假的？吹牛逼吧？”下面立即有人迴應，而且還不知一個，李大成的手指向上一滑動，竟然有幾十個回話的。
“李老闆？懷古的老闆去你們萬通了？”
“不可能，懷古的李老闆可是砸場小王子，砸場子成功率百分之百，從來都沒有輸過。”
“是呀，吃閉門羹又能怎麼樣，又不是沒人，只要有人，那個瘋子一樣的李老闆肯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萬通的同志你們，你們節哀吧，明年這個時候，我會給你們燒紙的。”
“再燒幾個紙人。”
“同上！”
回答很多，但絕大多數的人都不敢相信，因爲懷古老闆的事蹟已經傳遍整個拍賣圈，大家都是圈裡面的人，又怎麼會不知道？更何況，羣裡面就有被砸過公司的人，見識過李老闆的‘神勇’，所以自然不會相信萬通這些員工的話，往自己臉上貼金？借李老闆之名炒作？
就在衆人提出質疑的時候，突然一張照片出現在羣聊天裡面，那是一張人物側面照片，雖然距離好幾米，但還是有人一眼就認出來照片中的人是誰了。
“李老闆？真的是懷古的李老闆？”
“沙發。”
“板凳。”
“出售地板，另收花生瓜子礦泉水了啊。”
“厲害了，我的姐，你們老闆是怎麼把這個李老闆治住的，能不能向我們分享一些經驗？”
“是呀，千萬不要掖着藏着，我們應該同心協力，相互信任。”
所謂空口無憑，光憑一張嘴，誰也不會去輕易相信，但是現在就不同了，有人曬出了照片，照片中的懷古李老闆卻是在大廳內靜靜的坐着，一臉不耐煩的樣子，看起來好像真的吃了閉門羹似的。
“喂，你們老闆是怎麼做到的？這個李老闆向來都很囂張，砸我們公司的時候，手和嘴就從來沒停過，怎麼到了你們那裡，就突然安靜下來了呢？
“這還用問？當然我們老闆想出的辦法嘍，至於什麼辦法，我也不知道，不過事實卻已是擺在面前，不由你們不信，怎麼樣，原來來參觀的嗎？放心，免費，不收門票。”
“好啊，我這就去，要是知道你騙了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加我一個。”
“別光顧着說話，再發幾張照片。”
萬通的員工又發了十幾張照片，都是他坐着的，只是這一次角度不一樣而已，有的是他在閉目養神，有的是他在看手機，有的是他在發呆……實際上是在看美女，總之在外人看來非常無聊非常鬱悶的樣子。
“哈哈！”看到這些照片，有人發了一張笑臉。
“活該，讓他砸我們公司的場子。”一個曾經被李大成找上門的拍賣行員工發了一條信息。
“沒想到他也有今天，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又相信老天爺了。”
“爽，終於幫我出了這口惡氣。”
羣裡面說什麼的都有，但無一不是站在萬通一邊的，好幾百人的一個羣，竟然沒有一個爲他說話的，李大成看了心涼，不過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畢竟整個拍賣圈差不多都被他得罪遍了，有人替他說話，那纔是稀罕事。
李大成繼續往後看，幾個萬通公司的員工非常活躍，輪流的發圖片，還配上文字解釋，大概是被羣裡面的精彩內容吸引到了，已經有人開始按耐不住隔着手機看直播了。
“我現在就去，別讓那個姓李的走啊。”
“等等我，無論使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托住那個姓李的。”
“我擦，我在外地，現在回不去啊，能不能拖到明天，我今天就回去。”
沒過多久，又是一組照片，只不過和之前相比，照片中的萬通大廳多了很多人。
“我勒個去，已經去了那麼多人了嗎？”
“太壯觀了，看人好要排隊，比熊貓還珍貴啊。”
“估計那個李老闆現在還被矇在鼓裡了呢。”
“誰讓他得罪了整個拍賣圈呢？”
“你們說會不會有人給他通風報信？”
“怎麼可能？京城的拍賣行裡面就沒有跟他好的，要不然他早就走了，還能坐到現在？”
“說的也是。”
“……”
“我靠，發飆了，看來已經發覺了。”
“廢話，去了那麼多人，傻子也能看不出不對，那裡是拍賣行，又不是電影院，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人排隊？”
“我擦，他把人錄下來了，幸好我沒去，要不然我也倒黴了。”
很快，羣裡面沒有人再發照片了，不過，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現在仍舊有人在羣裡面詢問後事如何，不過萬通的員工好像全部消失了似的，之前還踊躍發言，現在一個個連頭都不敢冒。
“萬通的人呢？不會被人砸了吧？”
“我看懸。”
看到最後，李大成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轉頭看向身邊的齊夢瑤，冷冷的問道，“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爲什麼不打電話提醒我？”
“我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再說，這些人平時經常在羣裡面胡說八道，我哪裡知道他們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更何況，我也不相信你會在萬通那裡吃癟啊。”齊夢瑤趕緊解釋道，回答的非常快，快的就好像早已經想好了，一直在嘴裡面含着這句話在等着李大成發問。
李大成冷哼了一下，這女人的解釋實在算不上高明，不過事已至此，再追究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來，怨別人是沒用的，這也不是他的風格，而且通過這件事也提醒了他，別看齊夢瑤之前對他口口聲聲說服了，但這個女人的心中仍舊沒跟他站在一條戰線上，要不然，又怎麼會看他出醜，而不提醒他呢？
“看到我吃癟，是不是心裡很爽？”李大成冷笑的看着齊夢瑤問道，有些不壞好意思。
“沒有，怎麼會？”齊夢瑤一本正經的說道，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她修長的眉毛卻在微微的顫，忍住，一定要忍住，作爲一名淑女，心裡很爽這種事怎麼能說出來呢？
“口是心非。”李大成瞥了齊夢瑤一眼說道，“不過沒關係，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徹底臣服於我。”
齊夢瑤撇撇嘴，心中充滿不屑，臣服？做夢吧你。
“對了，我在萬通的時候拍了一段錄像，等會兒傳給你，你把錄像裡面出現的面孔一一查出來，把它們的資料給我。”李大成淡淡的說道。
“什麼？”齊夢瑤立即呆住了，她在微信羣裡面看過現場直播，自然知道李大成所說的那段錄像時什麼，對方這是要報復那些去看熱鬧的人啊。
“怎麼，你不願意？”李大成皺着眉頭冷聲問道。
“不，這不是願不願意的事，我這裡是拍賣行，不是調查公司，更不是公安局，你讓我怎麼查？”
“都是你們羣裡面的人，你會不知道？即使你不知道，你們公司裡面也一定會有人知道。”李大成說道，“如果有一個調查不出來的，我就參加一次你們雲翠的拍賣會，如果有兩個調查不出來的，我就參加兩次，如果有三個……”
“你這是威脅。”齊夢瑤打呼道，冤啊，太冤了，她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她又沒有去看熱鬧，更沒有參與圈套，爲什麼要讓她去調查？
“是啊，我就威脅你了，怎麼招？”李大成看着對方說道，“誰叫你口是心非的？誰叫你心裡沒有我的？況且，我這是再給你挽救自己的機會，如果你不調查，那以後你們雲翠的拍賣會和展覽，我次次去，難道你希望如此？”
齊夢瑤氣的咬牙跺腳，她這是招誰惹誰了？自己怎麼這麼倒黴，惹上這麼一個煞星，早知道在騰衝賭石的時候就不應該多嘴，沒想到當初的好心卻換來恩將仇報，真是作孽啊。
“如果你覺得麻煩，我教你一招。”李大成對齊夢瑤說道，“把公司員工召集在一起，然後將這段錄像播放出去，衆人拾材火焰高嘛，說不定吃頓飯的工夫就全部搞定了，這麼樣，這招好吧？”
“我是不是還應該謝謝你我爲支招？”齊夢瑤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那倒不用。”李大成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屁股，“我走了，明天過來取。”
“明天？你乾脆殺了我算了。”齊夢瑤沒有好氣的說道，人肉幾十人，這對她這個搞拍賣行的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對方竟然明天就要來取，這不是把她往絕路上逼嗎？
“你是想把你的命交給我嗎？可以，那你現在就跟我走吧。”李大成說道。
“幹嘛？”
“跟我回酒店，反正你已經把你的命交給我了，我還不是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齊夢瑤聽見後差點兒動手，這個無恥之徒，竟然還帶流氓屬性，“明天不行，至少三天，如果你同意，我就幫你調查，如果不同意，那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齊夢瑤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好，三天，這可是你說的，三天之後我來取。”李大成聽見後說道，然後心滿意足的轉身走進了電梯。
這女人，還是嫩了點兒。
看着電梯門緩緩的關上，齊夢瑤真希望電梯突然失控，把對方嚇個魂飛魄散。
“通知各部門所有工作人員到大會議室開會。”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