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在於不確定。”
“虛,並非一個東西,一件事,一種規律,而是一種狀態。”
“虛之道,在於衍生,在於變化,在於更迭。”
“虛中,可以誕生有,也可以歸於無。”
“渾天寶鑑,以實就虛,說的就是這一場,日出!諸位,請靜心去看,靜靜去體會。”
高遠的聲音娓娓道來,說的道理玄之又玄,虛之又虛。
偏偏就是這些玄虛的道理,卻讓長孫可田園商文遠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當中。
而在此時,湖面上的景色爲之一變。
雪霧飛舞,白茫茫一片,如同煙塵升騰,又像是光影迷亂。
“白雲煙!”田園喃喃的道。
迷亂的煙雪之中,一片霞光萬紫千紅的灑落,白茫茫的雪粒和五光十色的雲霞交相輝映,美麗無雙。
“玫霞蕩!”黑寡婦感慨。
忽然一陣疾風捲起,冰雲翻滾,冰雪覆蓋的泥沙遮天蔽日的漫開。
“土崑崙!”
“碧雪冰!”
商文遠和劉威驚道。
煙塵散去,風漸漸歇,旭日東昇的天空變得清朗起來,在那日畔,竟然還有一顆顆淡淡的疏星,排列成星海依稀模樣。
“紫星河……”有人道。
星河之下,一望無際的湖面終於呈現在衆人眼前,那些凸起的冰晶,好似湖水在翻滾時突然被凍結,形成了一座靜態的巨大雕像。
“靛滄海。”
忽然,天空中金光大作,日光終於掙脫了一切的束縛,大放光彩。
於是雲煙散去,玫霞退散,塵埃落定,冰雪無聲,星河退隱,滄海浮塵,大地之間灑滿金色晨曦。
“金晨曦!”
金色的晨曦在空中滿滿堆染,染出來的卻是一片血紅,整個蒼穹都是紅色的,如同一頂蓋在天地之上的紅色蓋頭。
“血蒼穹!”
而這一切,終於隨着日上三竿而盡數散去,一場日出,宛若一場大夢,只留下一片朗朗晴空。
“天空,就是宇宙。這就是玄宇宙。”高遠指了指萬丈清空道。
一場日出,由升到滅,赫然竟是一部完整的渾天寶鑑意境!
商文遠終於明白高遠爲什麼會帶他來北琴海。
這裡的日出,或許不是最美的,這個季節,也絕不是欣賞日出的最佳時間。
北琴海的日出,應該是七八月份半夏的早晨,帶着女友,清清爽爽的坐在湖畔,聽着湖水拍打湖岸的節奏聲。女孩枕着男孩的肩膀,男孩摟着女孩的纖腰,說說笑笑之間,忽然一起指向東方天際說:“你看,太陽出來了!”
那太陽的升起,應該是“騰”的一下照亮大地,就像是黑漆漆的小房間裡突然燈光大亮。
應該是朝霞滿天,應該是雲海飛騰,應該是波瀾壯闊,應該是天光大作。
今天的日出,不是最好的風景,沒有浪漫的情懷,卻有着令武者着迷的意境。任何一個理解了渾天寶鑑,修煉過渾天寶鑑的人,都會深深的沉浸在其中。
每一幕的天相變化,恰好就是渾天寶鑑一層的奧妙所在。
那些雲煙玫霞,塵土冰雪,星辰滄海,晨曦蒼穹,將自然奧妙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正是渾天的意境!
天色,陰晴不定。
時而日光普照,時而卻又陰雲密佈,北琴海一到冬天就是如此,當地居民早就習慣。
可是對此刻正在湖畔觀看自然變化的武者們來說,這種天氣卻是絕好的領悟時機。
商文遠看到陰晴的變化,忽然有所感悟。
田園看到清空裡飄落的雪花,也陷入了沉思。
長孫可最是特別,他起身往大湖之中走去,不多時身影就消失在皚皚白雪裡。
就連劉威和黑寡婦,也呆呆的看着茫茫天色,一臉癡迷。
黎曼殊和秦柒看不懂,只能湊到唯一正常的高遠身旁,低聲問;“長孫先生不會有事吧?”
“他……你怎麼會擔心他。如果全地球人玩吃雞遊戲,我賭最受剩下來的是長孫教授。”高遠笑道。
“什麼是吃雞遊戲?”兩個妹子不懂。
高遠聳聳肩膀:“以後慢慢給你們講。現在,兩位美女有興趣陪我堆雪人嗎?”
“你不用陪他們?”黎曼殊驚奇的指了指陷入呆滯狀態的商文遠等人。
高遠道:“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接下來的事情,我幫不上什麼忙了,只能看他們的悟性和造化。”
兩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便開心的拉着高遠去玩了。在她們心目中,這些太高層次的武道就像是小學生看微積分理論,知道這些理論很重要,但我就是看不懂有什麼辦法?
北琴海的湖面上堅冰厚達兩三米,跑重型汽車都沒問題,更何況只是幾個人在上面追逐打鬧。
太陽出來之後,風明顯小了許多,湖面純淨的冰雪一望無際,給人一種身處遼闊天地,想要忘情打滾歡呼的自由無羈感。
趁着秦柒去打滾的空當,高遠問黎曼殊:“你們,還好吧?”
黎曼殊撇撇嘴:“怎麼,你想問什麼就直說啊。”
“我是怕你們……”高遠談論起武道來可以高談闊論旁徵博引指點江山,但討論起女孩子們之間的隱秘關係,就顯得有點力不從心了。
“別臭美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閨蜜情誼會被你個臭男人給破壞?你是不是美滋滋啊,以爲我們會打的天翻地覆爭奪你?告訴你,不可能的!”黎曼殊冷笑一聲:“秦柒要是說她喜歡你,我現在就把你拱手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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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又不是包包,說送人就送人啊?”高遠大惱。
“那我今晚要是把你送給秦柒,你去不去?”黎曼殊忽然狡黠的問。
高遠愣住,這個事情……其實……完全可以不用這樣直白的說出來嘛……
“看看,你們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說不定心裡還在想什麼別的女人!”黎曼殊一副“我看透你了”的神情。
高遠悻悻,想要解釋卻又沒什麼底氣。
那邊秦柒已經開始堆雪人了,黎曼殊忽然道:“高遠,你找我來北琴海,還有別的事情吧?”
高遠嘆口氣:“本來該早點跟你說的,可是咱們滾了牀單……”
“少婆婆媽媽的,有什麼說什麼!”黎曼殊喝道。
“我想跟你談談動力引擎的事情。”高遠便不隱瞞,開誠佈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