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高遠的補氣丹能夠那麼快就通過審覈,多虧了秦牧之的幫助,省卻了不少麻煩。即便如此,後來福成藥業準備新藥上市的時候,還是遭受了不少的刁難。
龍雲製藥雖然是大企業,新藥審覈也無法避免,頂多就是熟人比較多,節省不少的時間和精力。
最近,龍雲製藥就有十幾種新藥正在進行着審覈,其中幾種已經進入了臨牀四期也就是最後一期的審覈。只要通過,就可以很快生產銷售上市,到時候將會爲龍雲製藥提供一大筆可觀的收入。
可就在這個關鍵時候,藥劑師協會居然駁回了所有新藥的審覈,就連那幾種已經到了最後關口只差一步就能上市的藥物也被暫停審覈了。
這意味着,龍雲製藥之前辛辛苦苦的研究和投入瞬間打了水漂,意味着幾個億的損失!
金錢上的損失還是其次,由此帶來的深遠影響恐怕會讓龍雲製藥元氣大傷。本來是有機會衝刺國內製藥企業第一把交椅的,倘若這次處理不好,別說第一把交椅了,能不能保持在第一梯隊都成問題。
“他們怎麼能這樣做!”比起工程師協會的過河拆橋,藥劑師協會這一招釜底抽薪纔是真正讓楊楚肉疼心疼肝疼渾身上下都疼。
秘書乙無法回答,藥劑師協會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封律師信發過來,連半點解釋都沒有。
“我要告他們!”楊楚憤怒的吼道。
楊楚的確可以控告藥劑師協會,也可以告工程師協會。告他們單方面撕毀合同,告他們沒有契約精神,告他們濫用職權。
可就算是告贏了又如何,一場官司持續的時間短暫一兩年,長則三五年,就算龍雲製藥贏了,也輸掉了時間輸掉了先機輸掉了競爭力,吃虧的還是他們自己!
可以說,藥劑師協會抓住了龍雲製藥的死穴,給他們來了一個致命的打擊!
至於內中原因,不問可知!
楊楚真的有些怕了。工程師協會尥蹶子,他還可以想其他辦法解決。藥劑師協會這一手卻是切斷了他所有的念想,逼他走上絕路。
“混蛋高遠,混蛋!”楊楚痛罵着,卻根本忘記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楊楚還在暴怒,秘書丙哭喪着臉走進來,手裡拿着好幾份文件。
“又是律師信?”楊楚問道。
秘書丙驚恐的點點頭道:“是……是武學研究院,京都市政府,職業武者協會來的律師信,他們都要斷絕和咱們龍雲製藥的合作……”
“滾,讓他們都滾!”楊楚已經麻木了。
秘書們噤若寒蟬,她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纔好。這些律師信措辭嚴厲,語句兇悍,擺出一副我就要跟你們龍雲製藥斷絕關係,隨便你們怎麼告都行的無賴姿態。
以往都是龍雲製藥耍無賴,如今碰到一羣耍無賴的前合作伙伴,竟然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就在楊楚快要氣瘋的時候,秘書丁來了。她就像是花刺子模的信使,倒黴催的正趕上老闆心情最不好的時候,剛進門就被一個水杯砸在腳邊,嚇的怪叫一聲,兩腿一軟就跪倒在地,手裡的文件也摔了四散飄零,似乎預兆着龍雲製藥的某種下場。
“又是誰,還有誰?我就問,還有誰?”楊楚怒叫道。
“是……是軍藥……”秘書丁快哭了,用顫抖的聲音道。
“軍藥!”楊楚一呆。
甲乙丙三位秘書也都呆住了,軍藥股份?
龍雲製藥家大業大,可跟軍藥股份比起來,那真是小巫見大巫。
軍藥股份也就是沒工夫摻和民用市場那點事,不然隨便弄點產品出來,所有制藥企業都得靠邊站。
即便是楊楚背靠謝忠良這個大靠山,在和軍藥股份打交道的時候,也自動矮了三分。沒辦法,對方是一個龐然大物,隨便打個噴嚏都夠龍雲製藥吃飽,跟這樣的企業合作,不低三下四一點是不可能的。
如今龍雲製藥牆倒衆人推,軍藥股份也來了消息,難道又是一封律師信?
楊楚渾身抖個不停:“軍藥怎麼了?”
秘書丁道:“軍藥……軍藥……”她結結巴巴的,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白癡!”楊楚等不及,衝過去撿起律師信,一目十行的掃過去之後,如遭雷噬。
“軍藥要跟我們解約!”
軍藥股份是龍雲製藥的採購商之一。每一年,凝神丹等二十幾個龍雲製藥的優勢品種之中,都有大概三分之一的數量是出售給軍藥股份的。
靠着這一筆銷售,龍雲製藥算是間接打入了其他民企無法進入的軍用市場。
這其中自然少不了謝忠良的斡旋,軍藥股份和龍雲製藥心照不宣,一個轉手就能大賺一筆,一個能開拓更大的市場,算是少見的雙贏局面。
最近幾年,軍藥股份一直都是龍雲製藥最大的單一客戶,貢獻了三成左右的銷售額。
如今,軍藥股份居然提出要解約,這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劈的楊楚站立不穩,眼冒金星。
“完了,完了……”楊楚喃喃自語:“不,我不能坐以待斃,我要找謝元帥!”
楊楚忽然瘋了一樣抓起電話,撥打謝忠良的電話。他要向謝忠良求救,期盼着元帥的命令讓軍藥股份回心轉意。
“嘟……嘟……嘟……”忙音傳來。
楊楚不死心的又撥一遍,兩遍,三遍……十遍,二十遍……無論他撥打多少遍,永遠都是忙音。
謝忠良秘書的電話,忙音。
謝忠良家宅的電話,忙音。
謝忠良兒子的電話,依然忙音。
就像是謝家人統統人間蒸發了一樣,又或者是他們統一把楊楚的電話拉進了黑名單?
楊楚撥打了幾十遍,他其實已經猜到了原因,卻不願意相信,他就像是一個溺水者,渴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獲得救贖。
可惜,沒有人會給他這根救命稻草,而稻草也救不了他和龍雲製藥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