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越野跑後,便可以吃早飯了。
我來到兵團的議事大帳外,在門口大聲的報道:“後勤大隊長臨風。亞瑟前來報到。”
“進來”,都利爾兵團長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又整了整軍服步入了營帳。
大帳中已經佈置好了五六個建議飯桌,周圍已經坐上了我熟悉的長官們。
兵團軍階在團長以上的軍官的早餐是在這裡進行的,這與其說是聚餐,還不如說是兵團每天的例行早會。這個時候,兵團各部將各自情況上報,兵團長將命令下達。
按照軍階我是沒有資格在這吃早飯的,但是作爲兵團的後勤大隊隊長我卻必須來這彙報的。
早餐很樸素,和普通的士兵相比沒有什麼差別。軍官們現在是不會開吃的,那是散會前一刻才做的。
按照慣例,各個團長依次彙報本團的情況,如裝備,訓練,傷病等等。
“報告兵團長,第一團訓練情況一切正常,只是近來伙食幾乎不見葷腥,士兵們對此多有抱怨,若無肉食,士兵體能必然下降,會影響士氣和訓練的水準,望兵團長能夠關注此事。”這是第一團團長風正。亞當斯,他是第一兵團資格最老的團長,很有可能被提升爲副兵團長。
亞當斯說的情況身爲後勤軍需官的我怎會不知道。兩週前我去軍議廳後勤處領取軍需物資的時候便被告知肉類食品短缺,今後相當長的時間內將不再供應。
自從紅河平原三分之二丟失後,帝都的糧食,蔬菜,肉類等物資便要從東北諸行省調運,然而帝國的東部和西部被綿綿的那難達山脈所分割,唯一的通路便是金雀大峽谷。帝國第二大河天羅河從雲起行省發源,流經旦日,暮森兩省,穿過金雀大峽谷,在帝都東邊繞了半圈匯入紅河。
半個月來,金雀大峽谷所在的流域秋雨綿綿,河水暴漲,船隻難行,物資難以送達帝都。幸虧帝都建有全國最大的糧倉,囤積了大量的糧食,所以糧價纔沒有大的變化。但是肉類帝都並沒有過多的儲備,所以很快各種肉類的價格便飛漲起來,只有非富即貴的人能吃得起了,如果金雀大峽谷的秋雨不停,估計再過一週便只有王宮裡能吃到肉了。
肉類短缺還導致一個問題,現在帝都居民都不敢把自家的狗放出去,一不小心便被人給逮去,成爲口中的美食。
亞當斯的發言引發了其他團長的牢騷,第二團團長浩雲。西斯,第三團團長明鬆。帕斯卡,第四團團長千江。古納齊,第五團團長若海。法布斯都表達了同樣的意見。
雖然知道責任不在我,但是我心裡還是有些愧疚。第一步兵兵團作爲拱衛帝都的野戰兵團成立十年來一直都駐紮在帝都附近,軍需物資都是由軍議廳後勤處發放,我這個後勤大隊長只是負責定時領取物資,再發放給兵團各部。軍需品的採辦權並不歸我,現在的我其實更像兵團和軍議廳後勤處之間的聯絡員。
兵團長肅武。都利爾面無表情的聽了五位團長的話後,一言不發。
缺肉的情形,我在一週前就向他單獨彙報過,這位久經沙場的將軍並不在意,他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所以只是輕描淡寫說了句:知道了。
兵團長站了起來,不甚強壯卻顯偉岸的身體使我們彷彿受到了重壓,他的目光掃了掃部下們,開口說道:
“如果我們現在就在戰場,對面就是虎視眈眈的敵人。而我卻聽到我的軍官和士兵抱怨沒有肉吃,那麼我敢肯定我軍必敗無疑。因爲我知道:精銳之師在於嚴明的紀律和高昂的士氣,嚴明的紀律在於平時的刻苦訓練;高昂的士氣是因爲不畏死的戰心,而這些在一塊肉面前竟然全面崩潰,那還打什麼仗。。。。。“
“戰爭不是兒戲,當兵不是爲了吃糧!”兵團長頓了頓又說道:“我決定,從明天開始,訓練量加倍!”
兵團長的話說完,目光又掃了掃在座的我們,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幾位團長在團長的目光下都低下了頭。
要知道,在帝都駐防的四個兵團中(第一步兵兵團,第一騎兵兵團,第一弓弩兵兵團,皇家魔法兵團)我們兵團平時訓練是最嚴格的,一般的士兵都是勉強完成的,如果再加上一倍,不知道士兵們能否吃得消。
兵團長終於坐了下來,我們的心情剛一放鬆,軍法大隊隊長星河。加納夫卻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報告兵團長,昨晚我隊在巡邏的時候發現第三團輕步兵大隊第二中隊十三名士兵在營中喝酒,這已經違反了“禁酒令”,後又發現他們下酒所吃的肉是從帝都獵來的狗肉,經查詢,是兩個士兵借輪休的機會到帝都買酒,並獵殺居民養的狗後帶回營中與衆人分食。。。。“。
兵團長聽到這裡,本已緩和的臉又繃緊起來,而第三團團長明鬆。帕斯卡得臉色更是變得鐵青。
兵團的禁酒令是兵團長親自發布,規定除了重大節日,軍營內無論是誰都不能喝酒。若犯,輕者五十軍棍,重者一百,並扣除當月月餉。而私吞財物更是帝國軍法不容,重者甚至可以處死。
“本來這件事不必向您報告,但目前這個形勢屬下覺得有必要向您請示怎樣處理!”星河說完並沒有坐下,一直盯着並團長的臉。
明鬆團長坐不住了,急忙站了起來說道:“屬下治軍不嚴,請大人責罰。”
兵團長這回並沒有預料中的暴怒,甚至沒有站起來,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接着平靜的說道:“都是些半大不大的孩子,還不知道軍人的真諦。。。。星河,一切都按照軍法去辦吧,找到丟失狗的人家,十倍賠償,至於明鬆,賠償金便有他出吧。”
熟知兵團長脾性的我們都對兵團長的變化所料不及。一向嚴厲的長官怎麼突然變成了慈祥的長者?
星河大隊長已經領命坐下,明鬆團長也惶恐的落了座。
“但是,從明天開始的加倍訓練計劃絕對不能怠慢,希望你們做好準備。。。我不多說了,吃完飯各忙各的吧。”兵團長說完這些帶頭吃起了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