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陳浮生敲開周驚蟄公寓的門,睡眼惺忪頭髮蓬亂的周驚蟄開門見是陳浮生鬆了一口氣,背在身後的手悄悄鬆開,一把毫無光澤的巴克Nighthawk戰術匕首無聲落在門後一隻塞滿廢舊衣物的雜物箱裡。
展顏一笑,臉上因睡覺泛出的潮紅仍未消退,一雙眼中滿是迷離,“大半夜的也不打聲招呼,還以爲是哪個不長眼的蟊賊摸上門了呢。”半嗔半怒,輕咬下脣,把身爲女性所特有的魅力發揮的淋漓盡致。調戲陳浮生,周驚蟄樂此不疲。
陳浮生別過臉走進屋子強迫自己不去注意周驚蟄的驚人媚態,不過心跳還是有些快了。隨口說着話,“周大美女不要太緊張,能站在你門前的人至少經過了5個退伍特種兵的審視。”
周驚蟄輕笑一聲,“真把周姐當花瓶了?”ω夢想ω文學網ω http://
陳浮生嘆口氣,停下腳步,“在家裡藏了不下十隻匕首,另有三把手槍的女人,怎麼也不會是花瓶的。”轉身,周驚蟄剛好站在他面前,“周姐,有些事情要學着面對,別讓自己活的太累了。”
聽到這些話周驚蟄眼睛裡的光彩暗淡了一些,擡手摸了摸那張曾經讓南京城裡無數紈絝子弟爲之瘋狂的臉,無限落寞,“端公活着,我沒覺出他有什麼好,霸道蠻橫,有些時候甚至巴不得他早死,現在端公真的死了,我這個黃臉婆卻連睡覺都得捏着一把匕首。”
陳浮生摸摸鼻子說:“如果你都算是黃臉婆,那南京所有的女人都要上吊了。”
周驚蟄悽然一笑,“原來除了這張臉我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依仗的了,自始至終都是這樣。其實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陳浮生,如果當初不是我死皮賴臉的將平平安安抱過來,你現在會不會爲我這個女人安排保鏢?”仰着臉,靜靜的看着陳浮生。
“以前有魏端公,現在有我,以後有陳平陳安。”陳浮生沉吟一會兒如是說道,周驚蟄的最後一個問題他並沒有正面回答。
周驚蟄岔開話題,顯然是不想再深究,或者她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這麼深更半夜的過來有什麼要緊的事?不要告訴我你只是爲了說這幾句話。”
陳浮生點點頭,“來看看你,順便看看孩子,一會還要趕回上海。”
“雖然說的是謊話,但是我就是愛聽。”周驚蟄恢復常態瞟了陳浮生一眼,“最近似乎有些不太平呢。”
陳浮生道,“上海刮颱風,南京不過是下點雨,暫時還變不了天。”話鋒一轉叮囑周驚蟄幾句,“不過最近還是少出門的好,這潭渾水被人攪了幾勺子突然冒出來不少的新面孔,萬事小心爲上,不論是你或者是孩子遭受了什麼意外,都是我不想看到的。”
周驚蟄點頭,讓開路,讓陳浮生進嬰兒房去看陳平陳安。
在周驚蟄的客廳的沙發上稍稍眯了有一個小時時間,陳浮生便又驅車回到皇后酒吧。
過了午夜酒吧的上座率便會慢慢的降下來,陳浮生到酒吧的時候裡面已經沒有幾個客人。陳慶之坐在正對酒吧門的一張沙發上,一雙狹長的涼薄眸子掃視每一個進來或者出去的人。王玄策則是不見蹤影,聽陳慶之講是出去活動筋骨了。
偌大的上海灘高樓林立,寬闊的的街道與漂亮的大廈看似簡單實則是最爲勾心鬥角的地方。
王虎剩回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跟他一起回來的不止有木訥男人孔道德,還有狀元王玄策。
王虎剩仰脖子把袁純送過來的一壺茶水喝完,將茶壺重又放回桌上。
“浮生,人找到了,東西沒還回去。”王虎剩呼吸有些快,一雙眼睛裡滿是血絲。任誰一天一夜不合眼將上海大大小小的街巷跑了一大半精神狀況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陳浮生點點頭,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那麼容易就把這件事了了,對方就不是老佛爺了。“對方什麼反應?”
王虎剩從身後孔道德的手裡接過幾只瓷器,安安穩穩的放在桌子上,用一種極爲怪異的眼神打量了一番陳浮生,“其實老佛爺的金面我根本沒見着,只是傳話的人向我轉述了一句話:這幾件瓷器原本就是你們老陳家的東西。老佛爺保管了幾十年,如今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陳浮生坐在原地半晌沒有講話,似是在極爲認真的思考着什麼,末了,擡頭吩咐袁純將瓷器收好再次放進酒吧的保險櫃裡。
然後陳浮生問王玄策。
王玄策神情凝重,開口:“從那天到現在,上海灘一共死了三個有頭面的人。”那天自然是指見到老佛爺那天。“這三個人一個是區政府的副秘書長,第二個是一家法律公司的掛牌律師,第三個只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地產商。風馬牛不相及的三個人,但是卻有一個共同的死法:被人用刀切開了左側喉管。”
陳浮生眉頭擰在一起,“只有這些?”
王玄策點頭,“從**那裡瞭解到的就只有這些,不過我曾悄悄摸到停屍房看了看那些屍體上出現的致命傷口。”說到這裡王玄策不經意的擦了一把鼻樑上冒出的汗,“三人的致命傷完全一致幾乎不差分毫,從喉間的天突穴入刀,刀尖入肉三釐米斜轉半圈從頸子左側的天窗穴收刀。一氣呵成,比手術刀還要精準,這種殺人手法不練上幾十年出不了這種效果。”
陳浮生擺擺手示意王玄策比劃一下,眼見爲實。
王玄策隨手從桌上扯出一張餐巾紙疊了幾下弄出個匕首模樣,先是右手反手握刀刀尖向下,標準的匕首姿勢,往前揮了幾下總也感覺不對,原地思索了一會將刀交到左手,還是一樣的握姿,再次比劃兩下,嘴角往上翹了翹,向着空氣割了幾刀點點頭。
陳浮生還沒講話王虎剩已經怪叫一聲跳起來,“我艹!老佛爺身邊那個瘸子!左手刀無敵!”
王玄策點點頭算是認可了王虎剩的看法。
“如果說老佛爺專程從杭州趕到上海只爲了殺這三個人我不相信。”陳浮生緩緩開口,面前王玄策王虎剩陳慶之幾人微微點頭,以那個老變態的慣常手法這三個人不過是個前奏罷了。
“人來的倒是齊了。”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陳浮生聽完禁不住笑容滿面,起身,“皇甫姐姐,等你已經很久了,再不回來我都要去重慶找你了。”
講話的正是上海灘的黑寡婦蜘蛛竹葉青,這次身後破天荒沒有跟着光頭蒙衝,想必是被派去做什麼要緊的事了。
“知道是那個老變態的手筆你還要往裡摻和麼?”竹葉青停在陳浮生面前兩米的地方,神情淡然,彷彿塵世間任何事情都已如過眼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