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獄警進門扶起秦歡,出聲道,“跟我出來一趟吧,有人來看你”。
秦歡佝僂着站起身,頭髮有些亂,臉上沒傷,手腕和手臂倒是擦破了皮,估計一會兒就得青紫。
女獄警警告的看了眼坐在牀上的女犯人,皺眉道,“給我老實點,成天就知道惹事!”
女人背靠着牆,曲起一條腿,百無聊賴的道,“警官,你試試成天待在這麼個巴掌大的地方,總要找點事情做嘛”。
女警不耐煩的道,“被關在這裡,還不是你自作自受!”
話不是給秦歡聽得,但她卻還是忍不住皺眉。
跟着女警一起出去,女警一路對她很照顧,甚至幫她理了理頭髮,秦歡知道一定是沈印辰疏通了關係,纔會對她這麼‘照顧’。
秦歡以爲外面要見她的人會是沈印辰,卻沒想到竟是一身正裝的鐘昱濤。
守衛的獄警見秦歡出來,又見鍾昱濤站起身,本該波瀾不驚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看戲的玩味神情。
秦歡也沒想到鍾昱濤會來,她下意識的想走,她跟他沒話說,但鍾昱濤卻出聲道,“秦歡,給我幾分鐘的時間,我說完就走”。
秦歡知道鍾昱濤來這裡,一定也是頂着很大的壓力的,傅家沒告鍾昱濤,但也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就了事,傅家要她把牢底坐穿,指不定怎麼折騰鍾昱濤那邊呢。
暗自嘆了口氣,秦歡還是轉回身,在會客室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鍾昱濤跟秦歡隔着一張桌子坐着,看着她蒼白的臉色,他眉頭不可抑制的蹙起,低聲道,“秦歡,他們爲難你了?”
秦歡微垂着視線,出聲回道,“我以爲你的第一句話是問我最近過得好不好?”
這是鍾昱濤每次打電話的時候,必跟她說的一句話,到了這種時候,秦歡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鍾昱濤臉色不善,沉聲道,“我不知道我們會被人跟蹤,你相信……”
“我相信你”。秦歡擡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鍾昱濤。
鍾昱濤對上她的視線,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秦歡卻徑自道,“你自然不會爲了陷害我而連累你自己,所以那天的事情,一定是被第三方偷拍,而且錄了音”。
秦歡說的平靜,鍾昱濤心中卻是泛堵,他出聲道,“我也是今天才收到照片跟錄音的磁帶,知道你在這兒,傅家是鐵定了要讓你坐牢,你打算怎麼辦?”
秦歡道,“我能怎麼辦?我從來都是一顆棋子而已”。
鍾昱濤的心頭莫名的一疼,就像是被人剜下了一塊肉似的,他皺眉道,“我想辦法救你出來”。
秦歡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她出聲道,“你今天來,是故意來逗我的嗎?”
鍾昱濤終是沉下臉,出聲道,“秦歡!”
他一直喜怒不形於色,這也是他第一次這麼對秦歡說話,秦歡忽然想到幾天前,一向溫順的沈印辰也被她給惹惱了,看來她還真是不招人待見呢。
鍾昱濤被秦歡臉上的笑意打敗,他沉聲道,“秦歡,你別這樣,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心存芥蒂……”
秦歡聽不下去了,她臉上笑意斂去,看着鍾昱濤道,“鍾先生,別一副救世主的樣子出現在我面前,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一直都知道,說句不好聽的,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的人,別再來找我了,就當是爲了我好,這是你唯一能爲我做到了”。
說罷,秦歡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就要走,鍾昱濤一下子站起身,隔着桌子去拽秦歡的手,他拉住她手腕的瞬間,秦歡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看到她手腕上擦破的皮,血絲都是清晰可見的,明明就是剛受傷不久,臉色一變,鍾昱濤出聲道,“怎麼搞的?!”
秦歡死命的抽回手,瞪着鍾昱濤的眼中,終是忍不住帶着恨意,她有今天,是她自作自受,但是鍾昱濤也逼了她,要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她也不會越陷越深,終至作繭自縛。
鍾昱濤看到秦歡的眼神,他一愣,秦歡已經頭也不回的往鐵門的另一頭走去。
獄警見兩人的架勢,心中都在揣測,一直都說秦歡在沈印辰跟傅承爵之間遊離,沒想到現在又出現個鐘昱濤,如果有一天景東南也出現在這兒,那可真就是一副戲劇的場面了。
秦歡被送回牢房,女獄警離開,對面牀上坐着的女人又來到秦歡的牀鋪面前,她一腳踹在牀邊,沒好聲的道,“喂!剛纔誰來看你了?你這才進來幾天啊?按理說是不能這麼頻繁跟外頭的人見面的!”
秦歡低着頭不出聲,只是挽起袖子,看着自己胳膊上的傷痕,想着怎麼消毒。
女人見秦歡不理她,她往一邊的地上唾了一口,然後伸手就去拽秦歡的頭髮,再次生生的把她拉到外面。
秦歡吃痛,下意識的跟她拉扯着,女人用手拍打秦歡的頭,皺眉道,“你他媽啞巴是不是?我問你話呢!剛纔是誰來看你了?!”
秦歡不堪羞辱,冷聲回道,“仇人!”
女人倒是停下了動作,她嗤笑,然後道,“仇人?這年頭仇人都興來探監了?你給我們說說,倒是怎麼個仇人?”
附近幾個鐵欄中關着的女人,都趴在邊上看熱鬧。
秦歡心中鬱結到極致,她擡眼對着面前的女人,一字一句的道,“是他把我害到這裡來的,你滿意了吧?”
女人看到秦歡眼中的憤怒和絕望,她微頓,隨即道,“別他媽這麼看着我,又不是我把你送到這裡來的,你有能耐跟外面人使去,在這裡你就得按照我們的規矩辦事,不然的話,你真的很難活着走出去”。
這回輪到秦歡嗤笑了,她出聲回道,“聽說你當年也是因爲竊取商業情報金額過大判的刑,你判了多少年?當初又讓公司損失了多少錢?我告訴你,我他媽騙了他們幾百億,我把牢底坐穿都出不去,你有能耐就他媽現在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