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白筱榆痛苦的皺起兩道好看的眉毛,五官都蜷縮在了一起。
傅擎崬看過來,出聲道,“怎麼了?”
白筱榆裹着被子,把腳擡了上來,低頭一看,原來是她的腳底插着一塊碎玻璃片,剛纔她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踩下去,玻璃片深了幾分,血正順着玻璃片往下流。
這下可好了,白色的牀單和被罩上面,不是傅擎崬的血,就是白筱榆的血,知道的是他們在一起睡了一晚,不知道的……呵。
傅擎崬腦中飛快的閃過了一個片段,那是昨天晚上,他跟白筱榆打鬥的時候,白筱榆踩在玻璃上的畫面。
但是這個畫面只是一閃而逝,就像是斷片了似的,傅擎崬不喜歡遺忘的感覺,但是眼下更重要的是他的腰跟白筱榆的腳。
白筱榆現在這樣子,一定是下不了牀了,傅擎崬朝着門外喊道,“進來個人!”
白筱榆一驚,下意識的看着傅擎崬道,“你幹什麼?”
傅擎崬面無表情的道,“叫人找醫生過來啊。”
白筱榆看着傅擎崬赤.裸着胸膛坐在那裡,自己則是包裹着被子,這幅樣子,怎麼被外人見到?
她立馬道,“你不回自己的房間?”
傅擎崬淡淡道,“你給我送到隔壁去嗎?”
白筱榆知道傅擎崬是擺明了揶揄她的腳也受傷了,可是……
咕咚嚥了口口水,白筱榆還沒等說什麼的時候,只聽到傅擎崬又提高聲音道,“來人!”
不多時,房門口就傳來敲門聲,伴隨着傭人恭敬地聲音道,“少爺。”
傅擎崬道,“叫個醫生過來。”
傭人道,“是。”
白筱榆托起被子,看樣子是要下牀,傅擎崬道,“幹什麼?”
白筱榆道,“穿衣服。”
傅擎崬伸手拉住白筱榆的胳膊,皺眉道,“下面都是玻璃碎片,你還嫌腳扎的不疼是吧?”
白筱榆也皺眉道,“那你就讓人這麼進來?”
傅擎崬反問道,“不然呢?”
白筱榆沉聲道,“我可不想讓人看到。”
傅擎崬道,“這個家,我是主人,我做什麼,還用得着他們在我面前品頭論足?”
白筱榆下意識的道,“但我不是這裡的主人。”
傅擎崬挑眉,出聲問道,“你在暗示我什麼?”
白筱榆心底很快的閃過一抹什麼,隨即紅脣輕啓,出聲道,“我不想在這時候跟你磨嘴皮子。”
傅擎崬道,“那你就乖乖給我坐在這裡等着醫生過來!”
白筱榆剛要回些什麼,只聽到推門的聲音,不多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主臥的門口,來者是子汌,他拎着藥箱走進來,身後……還跟着左佑。
傅擎崬坐在牀上,腰間往下蓋着被子,而白筱榆,她則在第一時間,倒在了牀上,被子幾乎蓋住了五分之四的臉,好吧,原諒她如此鴕鳥,她知道這個做法,一定被傅擎崬從頭鄙視到腳了,但是沒辦法,她實在受不了就這樣跟傅擎崬赤身出現在一張牀上,她的臉皮還沒有厚到裝糊塗的地步。
果不其然,子汌一進門,看到面前的景象,不由得挑眉,然後出聲道,“怎麼了這是?”
窗戶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牀上斑駁的帶着紅色的血跡,傅擎崬坐在那裡,雖然依舊如雕塑一般俊美,但是眼眶下面,仍舊能微微的看出一絲青色……這是,操勞了一夜啊。
左佑跟在子汌身後進來,也是四周看着。
傅擎崬出聲道,“你們是來觀光的嗎?”
子汌道,“嗐,看你這話說的,我正好過來,傭人說你叫醫生,我就上來了啊。”
傅擎崬微微眯起眸子,銳利的光芒迸射出來,盯着子汌,他意味深長的道,“正好?”
現在才早上七八點鐘,以子汌這種人的性格,除非是傅擎崬特地叫他過來,不然他纔不會這麼早來這邊。
子汌眼睛一轉,也覺得自己可能是無意中泄露了什麼,不過他更快的道,“怎麼回事?哪裡受傷了?”
傅擎崬道,“腰。”
子汌走到大牀的左邊,繞到傅擎崬身後,看了看他的後腰,然後不由得蹙起眉頭,出聲道,“你這一晚上都幹了什麼?”
傅擎崬覺得子汌是明知故問,他平靜但卻帶着一絲挑釁的聲音道,“你說在牀上能做什麼?”
子汌不由得瞥了眼被子中的白筱榆,然後眼中閃過一抹戲謔,出聲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腰不能再受傷了嗎?做什麼都沒點節制。”
傅擎崬也瞥了眼白筱榆的方向,然後故意道,“誰在這張牀上誰知道,不是說節制就能節制的。”
被子裡面的白筱榆渾身一僵,不由得又把臉往裡面縮了縮。
傅擎崬見狀,眼底飛快的閃過了一抹狡黠。
這一幕,都被左佑看在了眼中,他沒說什麼,但是心裡面卻有了計較。
子汌把藥箱放到了牀頭櫃,然後拿出消毒和包紮的東西,幫傅擎崬清理腰後的傷口。
傅擎崬趴在牀上,露出整個健美的後身,他沒有穿內褲,子汌嘖嘖兩聲。
傅擎崬也不搭茬,徑自閉上眼睛,任由子汌幫他清理。
傅擎崬的腰上弄好之後,子汌把藥棉和紗布擺回藥箱,傅擎崬出聲道,“白筱榆的腳紮了碎玻璃片,幫她順道看一下。”
子汌站在牀邊,出聲道,“我不幫外人看病,你忘了?”
子汌是執法堂內部的人,向來只幫自己的兄弟看病,傅擎崬自然不會忘,只見他閉着眼睛,薄脣輕啓,出聲道,“她是怎麼受傷的,你心裡面沒數嗎?”
此話一出,不僅是子汌臉色一變,就連一邊的左佑都是目光微閃。
子汌站在傅擎崬背後,他朝左佑看了一眼,左佑回了一個眼神,示意他先不要亂說話。
子汌穩了一下心神,然後道,“我不知道啊,她怎麼受傷的?”
傅擎崬沉默,房間中安靜的落地聞針,子汌心裡面不由得犯了嘀咕,有些慌亂的求助於左佑。
左佑喉結微動,出聲道,“老大,我叫人上來給她清理腳上的碎玻璃片。”
傅擎崬不置可否,左佑看了眼子汌,然後道,“沒什麼事,你也跟我一起出去吧。”
子汌提起藥箱,趕緊跟着左佑一起出了房門。
出來之後,子汌下意識的舒了口氣,然後道,“怎麼回事?老大發現什麼了?”
左佑冷眼瞥了下子汌,然後道,“你還知道害怕啊?”
子汌抿抿脣,然後道,“我怎麼知道老大去了白筱榆那屋,還……”
還搞到腰上的傷口都崩裂的地步!
後面的一句話,子汌沒敢說出口,畢竟自己心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