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擎崬穿着深藍色的睡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白筱榆走到沙發邊不遠處,看着傅擎崬道,“我上班遲到了,不能給你做飯了,你叫外賣送上來吧。”
傅擎崬眼睛盯着電視,出聲回道,“請假吧。”
白筱榆眉頭微蹙,出聲回道,“我又不是護士長,一個電話就說不去。”
傅擎崬拿起身邊的手機,出聲道,“要我打給你們院長嗎?就說你跟我在一起,叫他親自給你放假。”
白筱榆美目一瞪,看着傅擎崬道,“你想幹什麼?一輩子不讓我出屋子嗎?!”
傅擎崬擡起一雙幽深的黑眸,看着白筱榆,薄脣輕啓,出聲回道,“我的臉是因爲你才弄成這樣的,在它沒好利索之前,你哪兒都別想去了。”
他纔不會自己待在家裡面,然後看着她出去逍遙快活呢。
白筱榆看着傅擎崬那半張微腫的側臉,皺着眉頭,看樣子怎麼也得半個月能好利索,難道她這半個月都要跟他在一起了?
傅擎崬不給白筱榆廢話的機會,他徑自吩咐道,“半小時,早餐做好,我餓了。”
白筱榆一肚子的惡氣,只能憋在胸口,她轉身往廚房走去,但卻因爲步子邁的大了,一下子牽動了大腿根處的肌肉,疼得她差點哼出聲來,傅擎崬看了眼白筱榆的背影,眼中飛快的劃過一抹狡黠。
家裡面依舊沒有米,白筱榆不知道早上還能做什麼,翻看着昨天提回來的超市袋子,裡面有長條切片面包,她拿出來幾片,攪拌了雞蛋淋上去,和着火腿一起煎了一些。
傅擎崬在客廳坐着,不多時就聞到了廚房中傳來的陣陣香氣,他忍不住擡眼望過去,從他的角度,他能看到磨砂玻璃之後的白筱榆剪影,她站在櫥櫃面前,翻着鍋中的食物。
傅擎崬有瞬間的晃神,因爲在他印象中,哪怕是普通人出身的媽媽秦歡,都很少下廚做飯,而且他十幾歲就因爲在臺灣惹事,傅承爵不得不把他送出國,出國之後他不是在國際軍校就讀,就是跑去金三角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長住,對於這種恬靜的,有家感覺的畫面,記憶已經很少了。
白筱榆端着盤子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傅擎崬已經恢復到正常的看電視的動作,她把盤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傅擎崬低頭看了一眼,還沒等說什麼,白筱榆已經轉身往廚房走去。
他以爲她還做了其他的吃的,但是等了半晌,都不見白筱榆再出來,傅擎崬站起身,邁步走向廚房,來到廚房門口,他看到白筱榆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上放了一碗火腿煎蛋面。
“你還知道給自己開小竈了?”
傅擎崬長身站在門口,眼中帶着揶揄的神情。
白筱榆沒有擡頭,她拿起碗邊的筷子,徑自挑起麪條,吹了幾口,然後微微側頭吃進去。
傅擎崬眸子微眯,白筱榆現在還真是長脾氣了,這麼明顯的無視他。
舌尖輕抵脣角,傅擎崬大步朝白筱榆走過來,白筱榆餘光瞥見,但卻沒有動。
傅擎崬來到白筱榆身邊,正趕上她再次挑起一筷子的面,還沒等吃,筷子就被他搶過去,白筱榆擡眼瞪向傅擎崬,傅擎崬居高臨下的睨着白筱榆,故意氣死人不償命的道,“我想吃麪!”
白筱榆出聲道,“我不是給你煎了麪包嘛!”
傅擎崬挑眉道,“我說過想吃那種東西嗎?”
白筱榆氣的不行,她站起身往外走去,傅擎崬坐在白筱榆剛做過的地方,拿起她用過的筷子,心情舒暢的開始吃麪。
白筱榆胃不好,昨晚上疼了半宿,她不敢再折騰自己了,客廳的桌子上擺着金黃色的煎麪包片,白筱榆走過去,拿起盤子,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路徑廚房,傅擎崬擡眼看到,他出聲道,“哎,過來。”
白筱榆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着一張絕美的面孔,看着傅擎崬回道,“做什麼?”
傅擎崬道,“讓你過來就過來,哪兒來這麼多廢話?”
白筱榆暗自翻了個白眼,還是拿着盤子走進廚房。
傅擎崬出聲道,“這個月末有個Party,你也一起去。”
白筱榆皺起眉頭,出聲道,“我不知道什麼Party,我不去。”
傅擎崬擡眼道,“我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
白筱榆瞪着傅擎崬道,“你可以在香港這麼光明正大的露面嗎?”
傅擎崬回視着白筱榆帶着一絲挑釁的眼神道,“你想說什麼?”
白筱榆道,“你在金三角的身份那麼神秘,沒有人知道你的背景,我想所有人想破腦袋,都不會猜到你是香港四大家族之首的傅家二少爺吧,你在香港這麼高調的出席宴會,就不怕走漏了什麼風聲?我就不信香港的民衆會知道你背地裡都幹了些什麼。”
傅擎崬舌尖抵着脣角,坐在椅子上,看着不遠處的白筱榆,他沉默了數秒,然後道,“我在金三角做什麼,是我自己的事情,跟我的出身和家世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難道你以爲我家裡面是專門搞走私和運毒的嗎?再者……既然我敢出現,就不怕被任何人抓到把柄,而且有一句話說的話,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傅擎崬說的雲淡風輕,但是話中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威脅的人也只是面前的白筱榆,白筱榆內心已經有些慌亂,但表面卻不動聲色的回道,“你放心,我對你的那些個秘密,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
傅擎崬忽然扯起脣角,淡笑着道,“我看你的樣子,像是特別擔心我會出事呢。”
白筱榆先是美目一瞪,隨即就笑着道,“傅少爺,你有沒有想太多啊?”
天知道她多希望他出事呢。
這一點,傅擎崬心中最清楚不過。
兩人一早上起來就是針鋒相對的,傅擎崬看着面前帶着一絲訕笑的白筱榆,開口道,“人都說通往女人心的通道,是她的身體,現在看來還真是不假,昨晚才上過牀,你今天就開始爲我着想了。”
白筱榆臉色陡然一變,瞪着傅擎崬,看她的表情,如果她能打得過他的話,她一定毫不猶豫的把手中的盤子摔在他的臉上。
但事實上,白筱榆除了憤憤的瞪着傅擎崬之外,不敢再有其他的舉動,傅擎崬就是喜歡看她這種掙扎的樣子,笑了笑,他低頭吃麪。
白筱榆氣的扭身就走,回去房間,她把門使勁兒的帶上。
放在牀上的手機響了起來,白筱榆走過去一看,原來是護士長打來的電話。
白筱榆這纔想起,她今天上班還沒有請假。
深吸一口氣,調節好情緒,白筱榆接通手機。
電話中傳來年輕護士長的聲音道,“白筱榆,你今天爲什麼沒來上班?”
白筱榆腳下是歐洲原木的地板,目光隨意的落在一個水晶的擺飾上,她出聲回道,“對不起,護士長,我今天請假。”
女人不悅的聲音立馬傳過來,“請假?你跟誰請假了?”
白筱榆低聲道,“我現在請假。”
“白筱榆,你知道醫院的規定,普通護士請假,必須當面,而且提前一週,你這不聲不響的就突然不來上班,你照顧的病人要誰來看?讓我看嗎?”
白筱榆微微皺眉,低聲回答,“護士長,真的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能去了……”
頓了一下,白筱榆又道,“可能最近都不能去了,我請一週的假。”
護士長已經快要惱羞成怒,或者說是可算逮到了一個可以光明正大數落白筱榆的機會,她提高聲音道,“白筱榆!同樣的話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你現在已經是違反了醫院的規章制度,按例我要扣你這個月的全勤獎金,你現在馬上給我到醫院來。”
“護士長,我現在真……”
“我不管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總之我也是按規矩辦事,如果一個小時之內,你不到醫院的話,那我只能跟上面反應情況,你就等着開除處理吧。”
說罷,不待白筱榆說些什麼,護士長已經掛斷了電話。
白筱榆拿着手機,幾秒之後,她一把將手機扔在大牀之上,面色難看。
她從來都不是個好惹的人,只是兩年前被迫背井離鄉的從金三角來到這邊,她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態度,只想要低調安靜的生活,該死的一羣三八,故意不讓她好是吧?
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白筱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之後,大步走到門口,開門出去。
傅擎崬沒在廚房,也沒在客廳,白筱榆聽到浴室處傳來水聲,她邁步走過去,站在房門前,出聲道,“傅擎崬,我現在要回一趟醫院。”
浴室中傳來傅擎崬的聲音,“不行。”
白筱榆皺着眉頭,乾脆扭頭就走,丫的她還不伺候了呢。
走了沒有五步,身後的房門咔嚓一聲,被人打開,白筱榆下意識的回過頭,只見傅擎崬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頭髮溼透,俊美的臉上帶着剔透的水珠,他單手伏在門框上,看着白筱榆道,“找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