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擎崬冷眼看着病牀之上的鄭策,薄脣輕啓,不帶任何感情的道,“有沒有王法,你自己心裡不是最清楚的嗎?”
鄭策一口氣哽在喉嚨,當真是如卡了魚刺一般,吞不下也吐不出。
傅擎崬徑自道,“我早跟你說過,別打我的主意,是你自己不長記性,這次險些連累你的家人,好受了吧?”
鄭策咬了下牙,然後沉聲道,“傅擎崬,有本事你別拿我家人作威脅!”
傅擎崬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嗤笑一聲,然後道,“說得好像如果我不用你的家人威脅你,你跟我就能處在平等的位置了似的。”
傅擎崬言語的諷刺,和臉上赤.裸.裸的嘲笑,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戳在了鄭策的心坎之上。
鄭策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傅擎崬一雙漆黑如夜的眸子睨着他,開口道,“這次是白筱榆求我,我才放你們全家一條生路,我勸你以後管好自己的嘴,不要連累了身邊的人,還有,不是白筱榆每次用這種方式求我,我都會答應的,畢竟我身邊也不缺女人,不是每時每刻都有這種需要的。”
傅擎崬說到後半面的時候,意味深長,語帶輕佻,眼中閃過的某種亮光,也像是在眷戀着回憶的味道。
鄭策一聽,兩隻眼睛陡然瞪大,下意識的提高聲音道,“傅擎崬,你說什麼?!”
傅擎崬如願的看到了鄭策幾近抓狂的模樣,他坐在病牀邊的椅子上,似笑非笑的回道,“怎麼,白筱榆沒有跟你說嗎?我還以爲剛纔她進來,是來跟你說這件事的呢。”
鄭策放在外面的兩隻手,緊緊的抓着被單,惡狠狠地瞪着傅擎崬,他厲聲道,“你到底對筱榆做了什麼?!”
傅擎崬對鄭策的惡劣態度不以爲意,因爲他興趣上來的時候,就越發的喜歡捉弄對方,對方越是抓狂,他就越是高興,也許這是一種病,但他早已經習慣,並且已經病入膏肓。
脣角扯起一抹十足玩味的笑容,傅擎崬看着鄭策,滿眼挑釁的道,“你別問我對她做了什麼,是她眼巴巴的求着我,讓我放了你們的,我能怎麼辦?她都主動獻身了,難道我說我不要嗎?”
鄭策氣的一把掀開被子,起身欲下牀。
傅擎崬動作更快,他咻的站起身,一手卡在鄭策的脖頸,活生生的將他按回了病牀之上。
鄭策的雙手下意識的扣住傅擎崬的手臂,瞪大眼睛看着他,傅擎崬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寒,他按着鄭策,鄭策根本起不來。
卡着鄭策脖頸的手背上,青筋隱現,傅擎崬看着鄭策憋紅的臉,他開口道,“別他媽一副急於拼死拼活的架勢,你在敢觸我逆鱗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今天這樣的下場,說實話,我還真佩服你這種不長腦子的人,你以爲憑你就能調查出我的底細?”
鄭策只覺得肺裡面的空氣越來越少,他雙手緊緊地扣着傅擎崬的手臂,但卻因爲處在下方,根本用不上力氣,他憋得雙眼逐漸泛紅,耳邊也嗡嗡作響,但卻清楚的聽到傅擎崬的這句話。
確實,鄭策這樣一個身家清白,沒有任何背景的人,是不可能會翻到傅擎崬在金三角的底細的,是傅擎崬故意叫人透露給鄭策,讓他知道個鳳毛麟角,以爲抓到了什麼大把柄,所以急於在別人面前展露。
傅擎崬不過稍稍動一下手指,鄭策就可以死上千萬個來回,但他就是想要白筱榆認慫,或者說想讓她知道,她跟他之間,是不平等的,她早晚都要哭着來求他。
現在他做到了。
在鄭策幾近翻白眼的時候,傅擎崬忽然抽回手,鄭策大口大口的呼吸,傅擎崬站在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眼中帶着滿滿的嫌惡和鄙夷。
鍾嘉欣買完飲料回來的時候,正看到病牀上的鄭策雙手捂着喉嚨,大口的呼吸,她美目圓瞪,愣了一下之後,趕緊衝進來,把袋子放到一邊,然後伏在鄭策身邊道,“鄭策,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鄭策不停的咳嗽,鍾嘉欣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她下意識的看向傅擎崬,出聲道,“他這是怎麼了啊?”
傅擎崬面無表情的回道,“發瘋了吧。”
鍾嘉欣以爲自己聽錯了,正兀自出神的時候,鄭策掙扎着從牀上坐起來,然後紅着眼睛瞪着傅擎崬道,“你他媽不是人,把筱榆還給我!”
說着,他踉蹌着站起身,直接朝着傅擎崬使勁兒。
鍾嘉欣嚇壞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晃神的功夫,鄭策來到傅擎崬面前,傅擎崬微微皺眉,一擡手,輕而易舉的扣住了鄭策揮拳的手腕,然後只聽到咔嚓一聲輕響,隨即就是鄭策痛不欲生的低吼。
傅擎崬皺眉甩開鄭策的胳膊,鄭策疼的整個人蹲下身去,鍾嘉欣大驚失色,忙蹲下身子,扶着鄭策,慌亂的道,“你,你怎麼樣……”
鄭策疼的當時冷汗就下來了,鍾嘉欣猛地擡起頭,瞪着傅擎崬道,“你幹什麼?!”
傅擎崬垂目看着鍾嘉欣,出聲回道,“讓他長點教訓,不是誰的女人,都是他能惦記的起的。”
此話一出,鍾嘉欣瞪大的眼睛中,瞳孔驟然緊縮。
鄭策慢慢習慣了忍受這種疼痛,他站起身,還要跟傅擎崬較勁兒,鍾嘉欣攔住他,皺眉道,“你幹什麼你,瘋了嗎?你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
鄭策沉聲道,“你走開,不管你的事!”
鍾嘉欣道,“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什麼都不關我的事,你欠我一條命,你的命就是我的,我不許你打架,聽到了沒有?!”
鄭策用另一條沒受傷的手臂,一把將鍾嘉欣撥開,鍾嘉欣踉蹌兩下之後,馬上回來擋住他,就是不讓鄭策跟傅擎崬打架。
傅擎崬看在眼中,也知道鍾嘉欣是真的喜歡鄭策,不過就是這樣,他才更加的嗤之以鼻。
薄脣輕啓,傅擎崬看着鄭策道,“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以後離我的女人遠一點,不然我再見你,要的就不是你的一隻手了。”
說罷,不待鄭策說些什麼,傅擎崬邁步就往外面走去。
一路乘電梯下到樓下,傅擎崬俊美的臉上,始終帶着一層生人勿近的寒意,他不是在生氣鄭策,而是在生氣自己,本來他只是爲了教訓而教訓,但是當時那句我的女人,你也惦記的起,一說完之後,他自己都驚訝了,白筱榆何時成了他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