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篁點點頭，一心只想聽這位神仙的教導，完全沒有注意到韓傅那句“同爲二刺猿”隱藏的含義。
“等你確定了喜歡的人，千萬別慫，唉，想當年，哥們兒因爲沒敢開口，錯過了多少好姑娘。”他看了一眼程篁手腕上的手鍊，對着程篁眉毛一挑，玩味地說，“男的一頭紅毛，其實也很瀟灑吧。”
“嗯？！”程篁大驚，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學長，只見韓傅眯起眼睛嘿嘿一笑，那幅樸實無華的黑色眼鏡便逐漸變了顏色，黑色的外表如冰殼遇熱融化一半消失殆盡，一副晶瑩剔透如水晶般閃爍着光芒的華麗眼鏡，如脫下了一層黑色的僞裝一樣出現在韓傅的鼻樑上。
“同款，巧吧。”一雙鳳眼神采奕奕，韓傅看了眼程篁手上的精巧手鍊，神秘兮兮地說道，“有logo，看看你能不能發現。”
“走了兄弟，回家吃飯，回見，萬老闆，謝啦。”水晶眼鏡重新收斂了光彩變爲黑色，韓傅謝過萬谷後，轉身朝窗戶走去。
看着眼前這個前一秒還活生生的灰色身影在走向窗戶的途中逐漸如鬼魅一般變得透明，繼而緩緩消失在空氣中，程篁徹底傻眼了，他指着有兩人高的落地窗扭頭問道，“這兄弟不是人？”
“廢話，不是人還能是鬼？”吳溪楠敲了一下程篁的腦殼，沒好氣地說。
“不是鬼？”程篁揉着腦袋看向滿臉笑意的萬谷。
“是人，這也屬於他能力的一部分。”萬老闆笑着說。
“學長這能力是啥東西，還真跟神仙一樣，好想要。”程篁羨慕地說。
“以後讓他自己告訴你吧，我們也不清楚，韓傅那樣的人，外人很難解釋清楚。”萬谷笑了笑，對周舒窈說道，“都去我辦公室吧，孟部長有任務交給他。”
“子謙你不是有話對吳組長說嗎？”他看着站在一邊跟保鏢一樣一聲不吭的小孩，和顏悅色道。
“我能加你的微信嗎？”聽他還沒有到變聲器的稚嫩嗓音，最多隻是個初中生的萬子謙顯然比程篁要直率得多，他把手機打開，微信的二維碼界面出現在吳溪楠眼中，顯然是早就準備好了。
“好呀。”
看着之前才陰陽怪氣過小孩的吳溪楠此時乖巧的跟個兔子一樣，程篁鄙視地眯起眼睛。
“你有男朋友嗎。”萬子謙繼續說道。
“噗，可以啊兄弟，口味兒很獨特啊。”程篁剛拿起桌上的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口，沒等嚥下去就又瞬間噴了出來，水霧瞬間溼透了吳溪楠的頭髮。
“程篁你就是故意的！反正老闆也能治好你，我戳你幾刀也沒啥事兒！”被程篁噴了一臉礦泉水，吳溪楠先是一愣，隨即一邊大叫着一邊抽出了短刀，作勢戳向程篁的大腿。
“別急，等會兒再戳他，人家還等着你呢。”周舒窈笑着伸出手，一個淡綠色的毛巾隨即出現在手中，她把被萬谷拉住的吳溪楠的頭髮擦乾，輕輕推向站在原地伸着手板着背紅着臉的男孩。
“等你喜歡過一百個比我好看的女生之後，我再考慮考慮。”吳溪楠隨口說完，掃完二維碼後，把手機還給萬子謙，扭頭對着笑眯眯走來地黃正澤喊道，“老黃，程篁說你是菜逼。”
“我還真是菜逼。”黃正澤小聲嘟囔，笑容不變地向他們走去。
“萬家主，久仰久仰。”他主動朝萬谷伸出手。
“黃老師客氣了，你和周老師的過人風采着實令我仰慕已久。”
“家主過譽了，家主當年及冠後一人沿河行醫七百里着實是功德無量，實在是令在下佩服。”
“黃老師當年一人火燒天兵八千救人二十萬才叫救黎民於水火啊。”
與之前跟周舒窈跟萬谷的情形一樣，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奉承了起來，像是在比較誰的馬屁拍的更響一樣，幾分鐘後，從相貌到能力再到穿着，黃正澤和萬谷真的讓程篁見識到了話癆遇見話癆比兩個老司機在一起比拼車速更能漲知識。
當黃正澤開始轉而誇讚萬子謙年少有爲的時候，周舒窈終於看不下去了，她拉過程篁對黃正澤說道，“萬家主不是說孟老師有任務嗎，咱們過去吧，別耽誤了事。”
“走走走，萬老哥請。”
“黃老弟先請。”
“萬老哥家大業大，您請。”
“黃老弟殺傷力大，你請。”
“.......”
吳溪楠翻了個白眼，看不下去這兩個平均年齡三十多歲的老男人從客套變成互相拿對方的缺陷逗樂子的幼稚樣子，拉着程篁的胳膊率先走出房間，走向下一樓層。
在離開房間之前，程篁又看了一眼韓傅消失的那處玻璃窗，心裡一驚。令他感到韓傅能力通神的，不僅是他那看似遊戲人間的姿態，也不是周圍人視其爲強者的語氣，而是在韓傅離開後，程篁始終覺得，韓傅似乎跟那個琉璃眼鏡一樣，能看穿一切，不管是他對雲桐的心思還是他的家世，還是他的未來，讓他心生這種想法的，不僅是因爲韓傅的那句後知後覺的“二刺猿前輩”，更因爲他說的不要猶豫。
離開了會議室，在吳溪楠半領半強迫的拉扯中，兩人穿過走廊，程篁一邊竭力從吳溪楠手裡抽出胳膊，一邊看着兩邊門牌上掛着的各式名稱，才發現這整棟大樓似乎全部是這些人的產業。
程篁不知道其他樓層怎樣，單看這一層，每個牌子上的內容卻大致相同，內容分爲三行。
第一行是“xxx店長”或“xxx店員”等職位，第二行是“xx組長”“xxx副組長”，第三行纔是各自的名字。
“你們這辦公室這麼多？”嘗試無果，程篁放棄了抽回自己胳膊的打算，隨即有些驚歎，長長的走廊中，兩邊的每一個房間都是一個獨立辦公室，程篁似乎沒看見有多人共用一個的房間。
“地方大嘛，而且大部分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家庭，不在這兒待着，也就我們沒房子的喜歡在這住。”吳溪楠拽着程篁的胳膊，沒聽清他問的什麼，自顧自地解釋道。
“這不是辦公室嗎？”
“不是啊，職工公寓。”
“不是去辦公室？”程篁愣了愣，隨即眼神古怪，猶豫道，“女孩子的閨房，我不好跟你一起去吧。”
“呦，現在倒是不好意思了，之前說黃段子的時候不是很囂張嗎？”吳溪楠沒有回頭，鄙視地說。
“不帶着你一起，難不成把你跟他們留在一塊？尬死你。”也不顧程篁看不看得見，吳溪楠翻了個白眼，停在一個房間門口，打開房門，“一身炸雞味兒，我先去換個衣服。”
沒有跟着吳溪楠走進房間，程篁站在門外，揉了揉手腕，暗暗感嘆一句這女司機力氣還不小，隨即看向門牌上的字。
秋陽東區一中高三學生，陽和廣場肯德基分店打工學生。
情報部（組）兼參考組組長。
吳溪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