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甬道看似正規,不過歸根到底還是屬於盜洞。
摸金前輩所著古書有載,所有的墓都是一體的,只要開出了盜洞,即使再填埋,遇到下雨之類的天氣依舊會對墓裡造成破壞。
挖出這條甬道的人應該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纔沒有貿然將甬道填埋,而是不知從哪裡找來消失已久的冰夷菌種植在此處。
甬道傾斜向下,而頂上的“井蓋”中央又開出了泄陰孔,下雨時勢必會有雨水灌進甬道里,順着甬道流進墓室。
而在甬道內鋪上冰夷菌之後,灌進來的雨水便會被冰夷菌吸收。至於散發出來的溼氣也會由甬道牆壁上塗抹的火蝠灰吸乾,從而保持墓裡的乾燥。
聽完我的解釋,董胖子這才恍然大悟:“小夏哥,我看你倒是比我更適合幹這一行。”
我苦笑一聲說道:“你可得了吧,我這點東西還是最近才惡補的。只要我找到了爺爺,就能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了,鬼才願意整天沒事兒往別人墳裡面鑽呢。”
我和董胖子正說着,羅四海拿出一把小刀,彎腰切下巴掌大的一塊冰夷菌。
冰夷菌躺在羅四海的手心裡軟綿綿的,不過旋即便乾癟了下去,而羅四海的手中溼漉漉的,好似將一碗水倒扣在了他的手上。
羅四海苦笑一聲,將手上已經乾癟的冰夷菌扔在地上,隨後胡亂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喃喃地說道:“看來這東西離根即死,本來打算弄一塊出去好好研究一下呢。”
當下我們三人繼續往前走,一路傾斜向下,走了百十來步腳底下終於變成了結實的條石地面,而田七大叔和褚博正站在一堵牆跟前。
這堵牆是甬道的盡頭,也就意味着只要過了這堵牆,我們就正是進到了桑吉墓了。
不過看田七大叔和褚博二人的表情,這面牆似乎有問題。
當下我上前去輕輕敲了下牆面,當即便覺得有些蹊蹺,牆面竟然有些鬆軟。
我試着用指甲在上面劃了一下,牆面上當即出現一道清晰的劃痕,而在我的
指甲縫裡也殘留着一些白色的東西。
將指甲縫裡面的東西摳出來後我用手指頭捻了捻,感覺有些滑膩。
“這是……石蠟?”我有些不太確定地問道。
田七大叔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說道:“你猜的沒錯,是石蠟,這堵牆應該是挖出這條甬道的後人封的蠟牆。”
董胖子一聽,頓時樂了:“那還不好辦嘛,咱們直接在上面挖出一個窟窿不就得了。要不乾脆就放火烤上幾分鐘,蠟牆不就化開了嗎?”
田七大叔搖了搖頭:“沒那麼簡單,通常蠟牆裡面都會封着其他的東西,我以前聽說過有人遇到過蠟牆裡面封着古代煉丹術士用的礬酸,那東西沾在人身上,馬上燒得連皮都不剩。”
聽田七大叔這麼一說,董胖子當即向後跳了幾步,躲得遠遠的,生怕這裡面也封着田七大叔說的礬酸。
褚博卻微微搖了搖頭:“礬酸是紅色的,封在石蠟裡面應該能看到。這蠟牆看着透亮,不像是有什麼東西。”
話雖這麼說,褚博卻也沒有貿然開挖的意思。而是從包裡拿出一根筷子一般粗的竹管子,小心翼翼的扎進蠟牆裡。
石蠟很鬆軟,竹管子輕而易舉的便紮了進去,只剩下不到半寸還留在牆外。
褚博的傢伙什我們先前都見過,至於這根管子我也聽田七大叔講過。這種管子是倒鬥人專門用來對付在古墓裡的糉子的,管子一頭尖銳,上面還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扎進糉子身體裡之後頃刻便能泄了屍體裡的屍氣。
這種法子比黑驢蹄子簡單有效,不過要製作這種竹管卻很是麻煩。竹子必須是泰山陽面四季受光而生的,上面的符文則是由每一派當家人親手刻上去的,至於其他細節就更加繁瑣了。
聽田七大叔說,前幾年山東郭家的這麼一根竹管流落到了黑市裡,衆多散派倒鬥人蜂擁而至,最後竟炒到了百萬高價。
等了三五分鐘也不見管子裡有什麼東西流出來,田七大叔也有些納悶了:“難不成是咱們多慮了?”
褚博卻並不這麼認爲:“如果這蠟牆裡面什麼都沒有,那豈不是等於打開了門歡迎盜墓賊嗎?”
我心裡不禁暗笑,這傢伙說的好像自己不是盜墓賊似得。
說罷,褚博將竹管慢慢抽了出來,隨後換了個位置又紮了下去,不過這一回依舊沒有發現。
他還是不死心,就在他第三次將竹管扎進蠟牆的時候,竹管裡終於有了動靜。
就見一股類似於雞蛋清的液體從竹管裡慢慢流了出來,液體順着竹管滴落到地面上。
我們幾個人都躲得遠遠的,按照我的猜測,此時地面上應該會被腐蝕出一個凹坑。
不過等了半分鐘,流出來的液體都已經蒸發乾淨了,卻也不見地面上有任何反應。
董胖子笑了一聲說道:“敢情這蠟牆裡面裝的是清水啊,還搞得這麼玄乎,這不是嚇唬人嘛。”
褚博將竹管拔出之後挪了幾寸又紮了進去,與先前一樣,又是一股雞蛋清一般的液體流了出來。
如此反覆了幾次,眼看着牆面上已經被褚博扎出了七八個窟窿,他這才停了手,盯着牆面上的窟窿眼思考着。
董胖子有些不耐煩了,對着我直髮牢騷:“小夏哥,這哥們兒又搞什麼鬼,咱們直接開挖不就得了,牆裡面的東西不是沒危險嗎?”
沒等我說話,褚博便開口了,他指着牆上的窟窿眼,用手中的竹管點了點先前有液體的流出的那幾個說道:“這牆裡面的東西應該是按照九釋玲瓏陣佈置的,剛纔那些液體也不是尋常之物,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鬼涎。”
田七大叔眉頭一皺:“你說的九釋玲瓏陣是當年吐蕃的淨空和尚和中原的重陽道士論法時佈下的九釋玲瓏陣嗎?”
褚博點點頭,表情卻不似田七大叔那般嚴肅:“早些年我在家父那裡見到過當日淨空大師所擺的九釋玲瓏陣,應該不會有錯。”
田七大叔眉頭皺的更緊了:“當年淨空和尚正是憑藉此陣贏了重陽道士,這麼多年無數後人想要破解這陣法,卻無一成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