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後,凌天宇一行三終於來到了插天峰腳下,而這一天,正是迦樓羅所定的決戰之日。
高聳入雲的插天峰腳下,凌天宇正站在當年血河所在的位置,內心充滿了感嘆,短短的一年間,在他身上,可謂發生了驚天鉅變,但他卻不後悔自己所走的每一步,畢竟人生是向前看的。
見凌天宇如老僧入定一般卻也不動,強良不禁不耐煩起來,他說道:“后土,再不走的話,比賽可就開始了,小心迦樓羅過來追殺我們。”
聽了強良的喊叫,凌天宇才緩過神來,他不禁迴應道:“這就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閃電忽然對着凌天宇身後狂叫起來,就彷彿是有什麼人要在凌天宇對他不利一般。
凌天宇忽然感覺到空氣中迷漫着一股冰涼的氣息,一股殺氣從凌天宇身後不遠處緩緩飄來。凌天宇清楚,那殺氣並不是特別得在針對某人,只是對方很自然而然得散發出的一股氣息。凌天宇在心裡打個突,心中不自覺得思考起對方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來。
玄冥、強良也同樣感覺到了這股沒由來的殺氣,兩個人不禁同時凝神觀看,只見一個樣貌奇醜的年輕人,緩緩得向着這個方向走來。
這個年輕人走路的姿式很奇怪,他的左腳先邁出一步,然後再拖着這右腳緩緩前行,他的速度本來應該很慢,但是他每邁出一步,卻彷彿走了很遠一般。凌天宇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裡不禁驚道:縮地成寸。
這個年輕人竟然只邁出幾步就來到了凌天宇幾人的身前,從近處看,只覺得那人的面貌更加得醜陋,他的眼睛和凌天宇一樣,也是血紅色的,只是一張嘴卻不似是人嘴,更像是一隻鳥嘴。他冷冷得打量着凌天宇一行三人,眼中露出一種不屑的神色來。看他的樣子,顯然他也是來參加此次比賽的。
見那年輕人如此輕蔑的眼神,強良心中大怒,他不禁出口罵道:“小子,你混哪裡的?竟然敢用這種眼神來看你幾位爺爺,找死嗎?”
玄冥剛想喝止,但卻已經來不及了。
那年輕人卻不理會強良的叫囂,他反而冷冷得問道:“你們也是來參加繼承大統的比寒的?”他的聲音也如同他的相貌一般,異常沙啞,難聽至極。
還末及玄冥和凌天宇開口,強良就答道:“是又怎麼樣?你小子以爲你是誰呀?在這天地之間,就算是魔尊仙地來了,我也不會讓他用這種眼神輕看於我。”
那年輕人怪異得一笑,用他那難以入耳的聲音說道:“算你們走運,迦樓羅定了規據,在比寒之前,不準任何人私鬥,不然,我一定將你們都殺了!”他的表情異常猙獰,就好像是來自於地獄裡的惡鬼一般。
“你什麼意思?”年輕人的話語無疑像是一顆*,直接將強良心中的怒火徹底得點燃了。強良直接拿出了寶劍,準備與對方徹底動起手來。
而這時,從前方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道:“既然來了,何不進來,爲何還要在外面磨磨蹭蹭。難道不知道大夥時間寶貴嗎?”這聲音竟然是迦樓羅所發。
強良無奈收起寶劍,對着那年輕人道:“算你走運。”
那青年卻冷哼一聲,道“記住,我叫帝江。”
強良卻道:“我又不想和你交朋友,你叫什麼又與我何干?”
“我是要你記住待會兒是誰要了你的命!”帝江口氣極大,顯然對自己的實力有着無與倫比的自信。
“你……”強良卻怒極,心裡無名業火生起,若不是迦樓羅有言在先的話,強良一定會直接與他拼了。
帝江冷笑一聲,不再言語,顯然是不想再與強良多作口舌之外爭。
強良還不甘心,仍想口出惡,卻被玄冥喝止了。
凌天宇、強良和玄冥三人早就來過此地,雖然算不上熟悉,卻也認得路,沒過多久,他們就來到當年魔劍所在的大廳門前,這裡也正是魔族至尊的埋屍之所。
凌天宇等人的速度可謂人間極速,但那個年輕人卻不緊不慢得跟在他們身後,竟也沒有被落下。
閃電並沒有跟着凌天宇進入到魔族至尊的墓中,它彷彿是有所顧及一般,無論凌天宇如何招喚,它就是不進來。對此,凌天宇也沒有辦法,只好任它所爲。
凌天宇是最後一個進入墓內的。當年那個高大的祭臺如今已經被徹底得拆平了。空蕩蕩的大廳裡只剩下一尊巨大的雕像,凌天宇記得那雕像正是魔族至尊本人。
除凌天宇外,這寬闊的墓室裡,只有五個人,分別是玄冥、強良、奢比屍、以及在插天峰腳下與凌天宇等人相遇的帝江和另一個凌天宇從來沒有見過的青年人。
最後這個青年人模樣長得倒是十分俊俏,只是臉色過於蒼白,就彷彿是生了什麼大病一樣,讓人一看就有一種病秧秧的感覺。他的名字叫做天吳,也是六個魔眼主人之一。
當然了,凌天宇也注意到,自他一進門時起,奢比屍就看着他,一副要把他生呑活拔的樣子。但是,凌天宇卻不以爲然,與奢比屍相比,凌天宇更爲在意那個與他們在插天峰腳下相遇的年輕人,此人雖然其貌不揚,但是其實力絕非庸手。
在凌天宇打量那年輕人的同時,那個年輕人卻也在打量着玄冥,無疑,在凌天宇來時的一行三人,玄冥的功力是最爲高深莫測的。
六人已經齊聚,可是卻還不見迦樓羅等一干人等的影子,但凌天宇卻並不着急,他清楚,迦樓羅一定躲在暗處,窺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種情況下,有的人可以沉得住氣,有的人卻不能。強良無疑屬於後者,他見遲遲沒有動靜,心中異常急躁,只是大家都不說什麼,他也只能忍耐罷了。可強良的性子太急了,等了一會兒,見還是沒有什麼動靜,終於再也無法忍耐下去,不由得說道:“可惡,他們什麼時候出來,難不成要我們統統悶死在這兒不成?”
也不知道迦樓羅是不是聽見了強良的抱怨,隨着強良的話音一落,原本平靜的虛空上,忽然裂開一道縫隙,迦樓羅和一箇中年男子並肩從裂縫中顯化出來。
凌天宇定睛一看,只見那中年男子面如冠玉,無鬍鬚,十分英俊,只是一雙眼睛精光暴閃,給人以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凌天宇用神識一探,只覺得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並不怎麼厲害,但此人與迦樓羅並肩而立,又豈會是平庸之輩?
那中年男子向下掃視一眼,而後點了點頭,對迦樓羅道:“四哥,不錯,人已經到齊了。”這句話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既然他叫迦樓羅四哥,那麼顯然,他也是魔族六聖裡的人物,而在傳說中,迦樓羅排行老四,緊那羅排行老五,那麼這個人無疑就是六聖中排行老幺的摩呼羅迦了。
迦樓羅聽後點了點頭,而後對着下方衆人道:“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麼就開始吧!不過比賽開始之前,我們還是得訂個規則纔好,你們說呢?”
迦樓羅雖然在詢問衆人,但是又有誰能左右他的意思呢?所以沒有人開口,甚至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見沒有人開口,迦樓羅繼續說道:“既然你們都不吭聲,那麼比賽的規則就由我訂了。”
所有人都凝神細聽起來,生怕錯過一個字一個詞,畢竟這場比賽關係重大。勝者的好處無疑是多多的。
迦樓羅頗有深義得看了凌天宇、玄冥和強良一眼,他的嘴角上揚,流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但這笑容,凌天宇怎麼看怎麼像是有陰謀得逞的味道。
迦樓羅清了清喉嚨,高聲說道:“這場比賽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六個人一起的混戰,可以施展各種手段擊殺對方,最後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活下來的人,就是魔族的無上至尊!是我們魔族的新一任王者。”
迦樓羅說得極爲乾脆,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的感覺。他的話語無疑就像是一個驚雷一樣在六個人心中炸開。
奢比屍聽到這幾條規則之後,不禁高興得心花怒放,他做夢都想殺死凌天宇替燭九陰報仇,可是卻苦於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現在他終於可以出手了。且,在這種場合之下,幾乎沒有人能幫得了凌天宇,那麼如果各施手段的話,他不相信現在的自己還不是凌天宇的對手。
凌天宇卻一陣失神,他現在竟然有一些後悔來到這個地方了,他不想與玄冥動手,而比賽的規則卻是隻有一個人能活下去,那麼也就意味着他和玄冥之中有一個人會死,亦或是兩個人沒有一個能活命走出去。凌天宇心神大亂。
而就在這個時候,迦樓羅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只聽他高聲道:“那麼,比賽開始吧!”
隨着話音一落,一場混戰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