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碰瓷兒
可是這條狹窄長梯並不好閃躲,相比之下,與其讓他們毫無規律的四散着躲閃,遠不如讓那名御劍男子躲避他們三個來得方便。
受了那位被呼作幽夢師姐的影響,大家都以爲這名男子也會在臨近之時拔地而起,從他們的上方巧妙的掠過。
然而那名男子卻並沒有像那名少女那般,他只是忙着喊他們讓開,卻對自己對腳下的飛劍完全把控不住方向。
“你們蹲下!蹲下!”顯然,他不僅無法控制速度,連方向也無法控制。不像是他在御劍,更像是劍在御他。
哪裡能聽他的口令蹲下,長梯的兩側各自僅僅只有一條用以搭手的扶繩,站着時,那扶繩的位置大約與腋下等高。原本扶着都算勉強,生怕會從邊上的空蕩處跌出去,倘若蹲下,便連扶的地方也沒有,萬一失去平衡,豈不從邊上摔下去?!
“你自己不能叫它停下嗎?”夕夜質問道。
方纔爲了保持平衡,夕夜與洛洛和林蘇青是分兩邊而立,他與洛洛是一起,而林蘇青則是獨自在對面。而狗子自打蹦上了雲朵開始,就再沒有下來的打算。眼見着那御劍飛行的男子與劍正直衝林蘇青那邊而去,狗子卻依然悠閒自在的林蘇青背後的雲朵上端坐着,半點行動也無。
“我說了還不熟練!”那男子急了,彷彿腳下的飛劍聽得懂話似的,他不停地對劍說道,“快停下!萬一他們是未來的師弟師妹!這不是叫我落得個欺凌之過嗎?”
恰這時,原本摸出了毫筆正打算應對一番的林蘇青,一聽男子此言,他當即將持筆之手負在身後,毫不猶豫地將筆塞回了袖口內。
“這件事咱們必須解釋清楚啊。”那御劍的男子執意要解釋,“真的只是個誤會!”
間不容髮,迫在眉睫,飛劍即刻刺近夕夜與林蘇青……突然!
夕夜一看,火冒三丈:“分明控得住!你爲何要放縱它?!”
夕夜霸道,半點不饒他道:“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男子的笑容頓時有僵硬在臉上,不過很快便恢復自然,道:“小兄弟何出此言?這是什麼意思?”
“在下與這位兄弟遠無親,近無仇,作何要襲擊於他?”那御劍的男子頂着一臉的愁苦道,“何況,的確是在下對新劍駕馭不周,同時又不熟練御劍飛行之術而造成的巧合而已。在下賠禮就是,小兄弟可不要冤枉在下。”
“小兄弟說得有理,是在下的錯處。”那名男子半點不同夕夜爭論,直接應了下來,“一來由於在下新得,還比較稀罕它,不願動用粗狠的手段;二來是聽聞有靈性之物,特別是法器,如能共情便可發揮它最大的威力,是在下過分解讀了先生的話,以爲強制馴服,對寶劍的威力會有損害。”
夕夜一步上前去到林蘇青所在的那一邊,擋在林蘇青身前,由自己面對着那把飛來之劍,他怒視着御劍男子,作勢要蓄力打出一拳。
聽起來很趾高氣昂,但唯有了解他的林蘇青與洛洛熟知,夕夜並非在得意自己的見識,也並非有一丁點瞧不起誰的意思。
“有無遠親我不知道,有無近仇,也只有你自己心裡最是清楚。”夕夜別過臉去,不想再同他說下去,“小青青,我們走。”
“小兄弟你這是冤枉我了。”那男子當即跳下飛劍,落在長梯上,輕飄飄的,梯子半天也沒有因他的突然落地而產生動盪。
莫不是特地碰瓷?藉機向三清墟去告他個欺弱霸凌之過?狗子心想着,唔……是林蘇青會幹的事兒……
“即使再親近、再有靈性,武器終究只是武器,只能是它聽你的。”夕夜一本正經的說教,“豈能容它放肆。”
飛劍戛然而止,恰恰停頓在距離夕夜與林蘇青一丈開外的半空中。
洛洛一怒,當即要攻擊那劍上的男子,恰在這時,她一眼發現夕夜率先忍不住了——
“誒誒小兄弟且慢……”那男子很熟悉這條長梯,跑走起來穩穩當當,他追上去攔住夕夜去路時,竟是如履平地,然而夕夜可沒那麼熟悉,頓時受了長梯的搖動,晃了
“不可無禮!”那男子將腳一頓,彷彿是在訓斥靈獸似的衝飛劍連連斥責,並緊忙捏決,試圖強行控住腳下的那把正任性飛馳的寶劍。
說着他轉身就要打頭繼續往前。
而至於夕夜嘛……狗子琢磨着,唔……恐怕它這小崽子是巴不得惹出個什麼亂子來。這小崽子仗着自己的身份,怕是要揪住這個事情不依不撓了。可是,夕夜鬧這一出是要作甚呢?
不知爲何,它總覺林蘇青在謀劃什麼。
“怎麼的?”站穩後的夕夜,神色不改,側着臉斜着眼看他,“難道是因爲我們還未考上三清墟,所以受了欺負便連話也不讓說嗎?難道你的別有居心,被我指出來了,因損害了你的顏面,所以須得我向你鄭重道歉?”
一個趔趄。
“我懶得同你揪扯那把破劍。”夕夜擺擺手,不願再繞着那把劍絮叨,“你且說說……”
這一來二去渾不講理的模樣,狗子以前只在林蘇青身上見識過,今下算是聽明白了——林蘇青反常的沒有碰瓷,夕夜倒是碰上了。唉,怎麼好的習慣不學,盡學不要臉的招式。
夕夜的語氣之中有着一種源自他身份的一種天生的傲氣,與誰也不願意低頭,但絕非傲慢與自以爲是。
他捏着劍決,將飛劍往背上揹着的劍鞘裡收去,緊接着便見那碩大的寶劍頓時化作普通大小,自覺地飛入了他身後的劍鞘中,聽話的落入,一聲脆響,劍鞘與劍合二爲一,便再無響動。
就在夕夜的一拳即將打出之際,林蘇青一把按住了夕夜的手腕,目光緊盯着夕夜,像是在暗示什麼,隨即林蘇青微微地搖了搖頭,便看向那御劍男子。這是在暗示夕夜稍安勿躁,倒要看一看那男子將作何打算。
那男子衝他們禮貌地抱了抱拳,賠禮笑道:“寶劍如同寵獸,俱有靈性。只是這把劍是在下新得的寶貝,尚處於磨合期間,方纔衝撞了,實在抱歉。還請諸位多多包涵、見諒。”
彷彿只是繞個興致,又彷彿隨時會衝向誰。
御劍的男子滿面禮貌的笑容等候着夕夜下文,卻聽夕夜道:“你爲何專讓它襲擊我兄弟?”
但是!他拳風未出,那名御劍的男子彷彿已然覺察了他一拳的威力。只見那男子猛地繃緊了全身肌肉,急忙眼疾手快的捏決發力,要與夕夜的蓄力爭搶先後!
只見飛劍即將衝撞林蘇青!
以他的實力,考三清墟綽綽有餘,以他的身份,三清墟對他也絕不會有所怠慢,他爲何偏要爲難這麼個御劍都不熟練的蠢小子?
看熱鬧的狗子不由得感慨道——真是個老實巴交的傻孩子。
不過,事情似乎沒有表面看來的那樣簡單。依狗子的推測,之所以林蘇青見着機會也沒碰,恐怕是有擔心,擔心一個不慎惹出什麼亂子來。
這一動作恰好被身後的狗子看進了眼底——不禁疑惑,分明準備抵禦,卻爲何突然收手,不躲不閃也不抵抗?難道別有打算?那……林蘇青究竟是何目的?
夕夜伸着食指上下來回指着那名男子,大發不滿。這個時候,因危險暫停,長梯也不似方纔那般劇烈晃盪。夕夜瞧瞧他,而後抱着膀子說道:“武器畢竟是武器,再通靈性又如何,也不過是武器罷了。”
然而這一句彷彿點燃了飛劍的什麼怒氣,它愈發的不聽控制,並且肆意地橫衝直撞。但它並不直接去撞誰,而是圍繞着長梯上的大家衝來撞去,即將撞到時卻又故意繞開似的。
“馴服不等於縱容,你這般縱它襲擊無辜,只怕今後不是你駕馭它,而是它駕馭你。你瞧瞧你對它逆來順受的模樣。好像它纔是主子。”
“我知道你們三清墟有一條規矩——不可欺弱,不可霸凌。你若坦白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不去告你這個狀。”夕夜睨了那御劍男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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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