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欲蓋彌彰
誰也不知道在天瑞院之外，各方各界已經劍拔弩張。形勢之緊，一觸即發。
林蘇青入了三清墟，在天瑞院。對於這件事，最爲震驚的當屬三清墟吏司處的衆位考官。
因爲他們知道，以林蘇青的實力，倘若當真來考，是一定能考得過的。不過，假如他不用他的潛在實力，而是用後來修成的“實力”的話，是否能順利考過便有待定奪。
顯而易見的，武試他是一定過不了的。至於能考過的關鍵便是天瑞院這個特例——天瑞院重文試。只可惜林蘇青受了尊者們開放的特例：免試入學。因此誰也無法估量他的文試能力。
但是，經過吏司處試魔石的摸底，已經有不少的先生對林蘇青起了“滅魔”之心。
“那林蘇青執念深種，連他自己都不知曉。”有當日的考官如是說道。
“恐怕他以爲自己沒有執念。”
“有沒有執念，哪是他自以爲是的？只不過我不明白在於，試魔石分明已經測得清清楚楚了，那小子留着必然會成禍患，可是尊者們爲何還要留下他來？”
“我看不是尊者們要留他，我認爲，尊者們實則是要‘滅’他的，只是那小子耍了手段，沒能在試魔石的幻境內‘滅’成他。”
帶給那些考官的滋味怕是如同在重傷之後又被孔戮先生連揭傷疤似的。
“我天武院本就不修術法，特別是那幻術，能懂幻術的又有幾個？有不明白之處問出來何以損害顏面？”孔戮先生疾言厲色，對蕪先生的話完全不認同，“當問則問，沒有什麼羞於出口的！”
“你！”孔戮先生一口不平之氣鬱結在胸，不善表達，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堵得眼珠子瞪得暴突。
“手段？”天修院的掌院先生蕪先生詫異，自知問得唐突了，他沉了沉面色，泰然道，“試魔石內生出的幻境，除了諸位考官與在上的尊者們能夠知曉，我等一無所知。只是，眼下既然召開大會商議此人，之於他使過的手段，還請諸位詳細告知，吾等也好參與意見，以準確定奪此人去留。”
“唉。”那位考官外貌看上去與凡人的不惑之數差不多，此時愁眉苦臉倒顯得比孔戮還老上幾分，“那林蘇青的幻術修得如何，暫時無法確定。可是那小子的心術很了得啊。”
孔戮一臉迷惑，他兀自琢磨了片刻，還是不解，於是又問道：“你還是沒說爲什麼拿那個凡小子沒轍啊。”
他越說眉頭越皺：“施術者通常會控制身處幻境之中他人的意識，或者強加自己的意識給對方。通過影響他人的思維，令事情的進程跟隨自己所設想的方向發展與延伸……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唉孔戮先生，當那林蘇青以幻象進入試魔石之後，不就意味着——其實一切都變成了在他的幻境之中了？”
“莽夫！”蕪先生不禁破口罵。
“二位先生別吵了……”最難堪的還是吏司處的衆位考官……
其他考官早已無顏再談下去，更是對孔戮先生怨言在心。
“唉。”孰料孔戮先生一問，那些考官紛紛嘆起氣來。
“我對幻術不大瞭解，請問這其中有什麼特別之處嗎？”孔戮單刀直入地問道。
“二位先生有所不知。吏司處的幻境其實可以這樣理解——即爲那位掌院先生先設下了試魔石之內的幻術幻境，而後又設下陣法，將試魔石擬爲施術者。”那位年輕的考官認認真真的梳理，“於是相當於是——試魔石之內的幻術是試魔石所施。可是試魔石與試魔石之內的幻境其實都只是那位掌院先生幻境呀，這樣說，二位先生可能理解？”
“何故嘆氣？”孔戮快人快語，“是那名凡人實力太強，令你們束手無策了？”
煩悶的情緒一上頭，連那位年輕考官也有些急躁了。
他回答道：“幻術其實也是陣法的一種，但凡陣法都會有施術範圍，通常稱之爲幻境。而，一旦幻境生成，那麼在幻境之中的一切，幾乎都可以根據施術人的意念去變幻。”
“你以後還是少說話吧，不說話反倒能顯得你有智慧。”這一句蕪先生說得毫不留情。
情緒一上頭，他以爲自己失了分寸，連忙又道：“不知……我可有講清楚？”
這話一出，某些考官的臉色便是更難看了，蕪先生斜眸量孔戮先生一眼，暗自哂笑，只道孔戮先生是有嘴沒舌的豬腦子。
“蕪先生有所不知，那林蘇青是以幻象入的試魔石內的幻境，即使有意‘留’他在幻境，也實在是‘留’不住。”有一位考官道，“他從入場便是幻象。”
唯獨那位年輕的考官，彷彿渾不在意，依然與孔戮先生搭話，他接着說道：“孔戮先生，吾等雖然與試魔石配合了十幾萬年，可畢竟那試魔石的幻術不是我們所設的呀。是十幾萬年前天瑞院的初任掌院先生所設立，而且還是陣中陣。”
“是啊，那又如何？”孔戮先生反問道。
“陣中陣？”蕪先生也突然有些不明白了，“什麼陣中陣。”
那位年輕的考官倒沒有怎麼在意孔戮先生的話，似乎只捉到了孔戮先生言語之中所提出的問題。
有些考官不愛聽他這樣的話，紛紛偏走目光誰也不願出面回答他。唯有其中一位較爲年輕的考官，愁眉不展的上前一步，爲他解析。
哼，天武院的掌院先生孔戮斜了一眼蕪先生，鄙夷之情溢於言表，心道，不就是天修院出了不少俊傑英豪，至於如此居功自傲，氣充志驕？
蕪先生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道：“吏司處現在所擔心的癥結在於，無法確定處於林蘇青幻境之中他們，是否在無意間被林蘇青強加過意識，或是操控過意識。”
孔戮先生還是不大明白，於是直言不諱的問道：“諸位是試魔石的考官，早已與試魔石中的幻術配合得天衣無縫，如何被那凡小子用手段戲耍了？”
看似有兼聽謙遜之明，實則毫無奮矜之容，言語之間更是傲慢無比，處處細節都將自己彰顯在高位。就連他無法獲知的幻境，也特地指出來只是出於各司其職互不干涉的緣故。
蕪先生神情肅穆地點了點頭，在那個名爲林蘇青的凡小子出現之前，三清墟不曾有過這樣的烏龍事件，若不是親耳聽聞親眼所見，他都不能相信那幻境居然會要“留”誰卻留不住的事情發生。因此，這也是他第一次聽到有關於試魔石的陣法之事。
“哦？怎麼個了得法？”孔戮不大理解，“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能有什麼心術？竟能令諸位見多識廣的考官也對他束手無措？”
孔戮先生橫了蕪先生一眼，不與他計較，而是轉頭對那位年輕考官嚴肅的問道：“那所測驗出來的林蘇青的靈力層級如何？”
作者君提示：這一章有伏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