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修然換回了原來的衣服。爲了試探換的那件布料輕薄透風,夜晚地面溼涼,易受風、着涼。邱陣見修然態度軟化,抱着被子跑到後者旁邊。
修然微笑着拒絕了兩個人蓋一個被子的提議。
邱陣並不意外,留下被子,囑咐修然注意保暖。結果沒走兩步,他就看見修然走到馬車旁邊,把被子遞給建蘭。
邱陣:。。。心塞
邱陣頓時警覺,建蘭和那個姑娘,誰是情敵!難道都是
森林的深夜寂靜的可怕,白天的聲音全部消失,鳥鳴彷彿是幻覺一般。透過樹葉的間隙,可見高掛於星辰中間的圓月,細看之下絲絲血帶在月亮上流動,很是不詳。
篝火即將燃盡,守夜人站起來就近折了幾根樹枝,扔進火堆中。伴着輕微的一聲咔嚓,火苗竄高。他沒有坐下,反而握緊手中佩劍。
不多時,一暗箭從灌木中射出,正對着守夜人的後背。守夜人轉身一劍擋住箭羽,卻不知從哪來的一盆水從天上落下,下面正是火堆,攻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守夜人只能眼睜睜看着火焰熄滅,四周陷入黑暗,唯剩月亮和星辰柔和且微小的光芒,聊勝於無。
偷襲者創造了有利條件,行跡暴露不再等待,衝了出來,與被短兵相接的鏗鏘之奏驚醒的衆人戰在一起。
修然睡在馬車旁邊,坐着曲腿靠在馬車車廂上,醒後也未動,被一人誤以爲他還睡着。那人提劍而上,還未靠近就被修然一個帶毒的銀針拿下。
修然有精神力就好比一個探照燈,在黑夜裡是天然的優勢。他‘看到’一人偷偷摸摸的在車廂後側向前蹭,起身一腳將他踢下去,撿起他掉在鐵劍顛了顛,轉身遞給了建蘭。
以前在修然的世界裡,武俠內力都是遙不可及的事情,就算末世也沒聽說那個門派弟子擁有內力,大殺四方喪屍。雖然有了異能,修然依舊武俠有着嚮往。到了一個真有內力的世界,修然的武俠夢蠢蠢欲動。
衆多兵器裡,修然最喜歡的是長劍,帥氣瀟灑、氣勢逐日。他有心學劍,然師傅醉心醫術,並不會武。師兄總在外出遊歷,就教了兩招花架子,再加上前世拍戲的那些華而不實的劍招,唬人還行。要真對着敵人用,那是自尋死路。
最後修然在書堆裡翻出一本鞭法,學了鞭子和暗器。原劇本中的結香女配,學的就是鞭子。
曲喬雨做了一個夢,醒來之後她不記得具體的內容了,但是她覺得很悲傷,掩面無聲哭泣。外面突然響起嘈雜的聲音,她掀起簾子,看到一人拿着弓箭正對準建蘭,大聲喊道:“小心!”
這一嗓子提醒了建蘭也驚到了弓箭手。後者見自己暴露,迅速撤退,已經拉滿的弓對着曲喬雨。
曲喬雨其實是會武的,可她只在家裡與護院打過,哪見過這架勢,直接嚇呆了。她愣愣的看着一支箭向自己飛來,金屬箭頭被月光鍍上一層粉色。身體因恐懼不受控制的僵住,能做的只有不停的發出尖叫聲。
突然,車廂傾斜,她狠狠的撞到木板上。曲喬雨閉着眼睛,雙手抱頭,趴在車廂裡。在她頭上,一隻箭插在車廂內壁上。
“閉嘴。”耳朵要振破了,修然呵斥道。
尖叫聲戛然而止。
修然撕下來一個袖子,看着胳膊上扎進肉裡的木茬,面不改色的一根根挑出來。原來在關鍵時刻,修然使勁推了一下車廂,誰知他碰的地方,表面都是木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修然用了多大力,那些刺就紮了有多深。
那邊偷襲者聽到信號,迅速撤退。這場襲擊來的快去的也快,不知是何目的。
曲喬雨驚魂未定,見建蘭一回來,緊緊的拽住他的衣服。建蘭拖着大型人體掛墜,幫着修然挑刺上藥。
邱陣走過來,面色不好,眼神帶着殺氣掃過曲喬雨。曲喬雨被嚇得夠嗆,把臉埋在建蘭的袖子裡。
“公子,這個...”邱陣手下遞給邱陣一塊黑色牌子,質地不凡。它是從一個黑衣人的身上搜出來的。
襲擊他們的人都穿着夜行裝,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除了牌子以外,他們身上還有一個燒焦的紋身。那紋路他們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們身上也有,是右護法的人。。。邱陣用手指磨蹭牌子。
“公子,有狼羣!”
邱陣帶來的都是魔教裡武功不錯的人,有些人受了輕傷,沒有人死亡。血腥味引來了狼羣,又是一陣折騰。邱陣索性下令連夜趕路,在第二天天黑前把修然三人送到了九柳山莊外面。
九柳山莊建於九柳山上,山上柳樹並不多,山的名字是後改的,因爲九柳山莊的名氣很大,久而久之,大家也忘了那座山叫什麼名字。商隊在山下,將三人放了下來。
“教主,不跟上去?”
邱陣看着修然的背影,搖搖頭:“先把生意做完。走,早去早歸。”
山路崎嶇,遍地都是碎石塊,曲喬雨走的艱難。她看着前面健步如飛的兩個人,咬咬牙提起裙子,加快腳步,卻不想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這一下摔得結實,手和胳膊磨破了皮,背部也在疼,她委屈的哭了出來。
建蘭在最前面探路,修然在曲喬雨前面。修然把曲喬雨提起來,拍了拍她的衣服,遞給她一塊帶着藥香的手帕。手帕上繡着一朵結香花,是心靈手巧的師兄送給他的。
曲喬雨捏着手帕,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哭的更厲害了。
修然:...
“怎麼,臉都哭花了。”建蘭溫柔的說道,他順道把手帕拿出來塞回修然手裡,順道瞪了他一眼。然後掏出另一塊幫曲喬雨擦臉,一樣的材質,不同的是結香花的地方被一團線代替。那團線被修然親切的稱之爲蘭花,手帕自然出自修然之手。
“建蘭。”曲喬雨可憐兮兮的說道,不好意思說自己不想走了。
“扭到腳了?”建蘭伸手想要按按她的腳踝,還沒抓住呢,就被躲了過去。
“是建蘭失禮了,若是小雨姑娘不嫌棄,我揹你上去。”建蘭背對着曲喬雨蹲下。
曲喬雨的手使勁抓着腳踝,摳出了一道紅印。她看着寬廣的後背,兩隻胳膊搭在建蘭脖子上,趴在他的後背上,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修然的表情。修然落腳輕,臉上一直風輕雲淡的,難倒她的山路在修然的腳下根本不算什麼。
曲喬雨好像想起了一點什麼,突然有些嫉妒,明明建蘭對自己比修然溫柔的多,可是他們之間的默契自己怎麼也比不上;明明她也會武功,明明她也可以輕鬆上山,可她現在以一個虛假的藉口趴在建蘭身上;明明自己比她漂亮,爲什麼父親喜歡她;明明他說過要娶自己,可聖旨。。。
曲喬雨感覺大腦發暈,越想越疼,可還控制不住想,疼的暈了過去。
九柳山莊樂於好客,常年開着大門迎接俠士,而今天大門緊閉,氣氛凝重,戒備森嚴 。
“近日,九柳山莊不迎客,諸位改日再來吧。”闞衣客氣的說道。
修然疑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魔教猖狂,數個小世家被滅人。其中一倖存者逃出來,我家莊主好心收留,誰料那人竟是魔教假扮的,把我家莊主打成重傷。”闞衣憤憤不平的說道:“抱歉了各位,”
“我是你們莊主的朋友建蘭,能讓我們進去麼?”建蘭說道。
闞衣搖搖頭:“不是我不信任你們,多事之秋,現在九柳山莊乃是非之地。公子帶着兩個姑娘,九柳山莊沒辦法保證三人的安全。”
“姑娘?”曲喬雨看了看修然的裝扮,要不是建蘭介紹,她還以爲是男子呢。她問道:“你怎麼看出來他是姑娘的?”
“姑娘說笑了,闞衣眼睛很好,這位姑娘雖然女扮男裝,但是特徵十分明顯,一看就是姑娘。”
眼睛不好的曲喬雨、建蘭:。。。
一看就是姑娘的修然:。。。
“我曾習過醫術,可能對柳莊主有些幫助,可否我們進去?”建蘭再次問道。
“這。。。請稍等,我去問問管家。”闞衣不一會兒就回來了,與她同行的還有一人,建蘭認識,正是九柳山莊的管家。
“建蘭公子可算來了,快請進。”管家知道建蘭的醫術高超,急忙將三人迎了進去。莊主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這回受了傷,可是心疼,就盼着建蘭快點到。
“建蘭公子,莊主的房間就在裡面。幾位的住處闞衣安排,山莊還有其他事情,莊主就麻煩建蘭公子了。”
“放心。”
這個房間不是柳末裴,也就是莊主,平素住的,應該是遇刺後換了一個房間。建蘭推門而入,房間比較空曠,沒有花草和裝飾品,複雜華麗的牀顯得格外亮眼。大牀上鋪了兩層軟墊,上面躺着一人,一動不動、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