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修然四人坐在一個酒樓二層一個小隔間內, 柳末裴伸着脖子往窗外看,不由擔憂:“小雨姑娘真的在京都麼?就算在京都,這麼大怎麼找啊?她不會有事吧。”
“不會。”邱陣說道。
曲喬雨是這部電影的女主角, 男主角有事她都不會有事。
柳末裴揉揉脖子:“你知道小雨姑娘在哪?你真的和魔教沒關係??幹嘛!”
建蘭打斷了柳末裴的話, 他敲敲窗臺示意大家看下面。
只見一個人在人羣中穿行, 她身材嬌小, 臉包的嚴嚴實實, 只能看見兩撇小鬍子,背上還背了一個包裹。
修然:...
柳末裴:...
一陣喧鬧的聲音響起,一行侍衛拿着畫像從街頭走來。聽到聲音, 曲喬雨回頭看一眼,加快了腳步。柳末裴使勁向曲喬雨揮手, 然而後者並沒有看到, 柳末裴想開口喊她, 被建蘭一把拽回來,差點沒岔氣。
修然向着曲喬雨扔了一根筷子, 正好砸在她的頭上。曲喬雨捂着散落的頭巾,氣憤的擡頭看,隨即眼睛一亮,匆匆向酒樓跑去。修然和建蘭正在二樓顯眼的地方等着她。
曲喬雨不顧自己幾乎沒用的僞裝,嗒嗒嗒, 提着拖地長袍跑上樓, 期間撞到一個人, 一頭烏黑的長髮徹底散開。曲喬雨對着那人微微俯身表示道歉, 然後衝向了組織。
“怎麼了?”曲巧見嚴摯遠突然停下腳步問道。
“無事。”嚴摯遠低頭看着手心的一根髮絲, 小心收好。扶着樓梯扶手的那隻手在顫抖,他的小雨終於回來了。
“你先回去。”嚴摯遠對着曲巧說道, 後者點點頭帶着婢女向酒樓門口走去。
嚴摯遠轉身剛想上樓,聽到咣噹一聲,酒樓的門被侍衛長踢出去倒在地上。正巧掉在曲巧前面,小姑娘被嚇得臉色蒼白,他只得先收斂了自己的心思,快步下樓,將曲巧摟在懷裡柔聲安慰。
“你們在幹什麼?”嚴摯遠厲聲呵斥。
“五皇子多有得罪,在下在找一個小偷,搜!”侍衛長竟是直接略過他。三皇子看不起嚴摯遠,他的手下對他也很是不恭敬。
嚴摯遠壓下心中的怒火,借勢說道:“你可別忘了這酒樓是誰開得,上一個在這裡鬧事的人可是屍骨無存。”
侍衛長一驚,他這纔看見酒樓的名字。這酒樓經營時間不長,只有短短五年,就在京城站穩了腳跟。剛開始的時候很多人找它麻煩,可在裡面鬧事的人沒有一個有好結果的。侍衛長心存忌諱,將人叫了回來。
“五日後就是確立太子的日子,不知五弟準備的怎麼樣了,需要三哥幫你一把麼?”三皇子看夠了戲,出來說道。
“不勞三個費心。”嚴摯遠低頭彎腰行禮說道。論職位三皇子要比他高兩個等級,按照規矩必須行禮。嚴摯遠再不想對任何人彎腰,所以他一定要爭到那個位置。再忍兩天,他對自己說道,他也嘚瑟不了多久了。
“本想在五弟大婚的時候送一份大禮的,可惜了...”三皇子惋惜的看了一眼樓上,揚長而去。
嚴摯遠一下子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麼,心開始瘋狂的跳動。他竟然敢對小雨出手,他等不及了。
曲喬雨立於窗前,透過輕薄的窗紙看着嚴摯遠遠去的背影,沉默着。
柳末裴盯着邱陣的面具,那個人長得和邱陣面具下的面孔一模一樣。
皇室、相同的模樣...這些都讓人聯想到皇室辛密。
修然想起和邱陣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有些心疼,將手搭在邱陣的手背上,給予安慰。
邱陣反手握住修然的手,咬耳朵:“想知道麼?”
修然搖搖頭,向邱陣靠了靠,他輕聲說道:“什麼時候想說,就告訴我。”
酒樓提供住宿服務,五個人要了四個房間,自然修然與邱陣一間,其他人一人一間。凌晨,趕早的小攤已經擺好了木頭桌椅。修然發現身邊的位置上有一點暖暖的溫度,但是空無一人。
修然站起來,打開窗戶,吹了一會兒涼風,並無睡意。於是將外衫簡單披在身上,推門。他發現曲喬雨坐在大堂中,桌子前面有一壺酒,神色迷惘。她拿着巴掌大小的碗口,一碗接着一碗的喝,不見醉態。
曲喬雨看見修然,她咬着嘴脣語無倫次的小聲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一樣...我不記得了...我不知道...我”
“你想恢復記憶麼?”修然問道。
曲喬雨猛然擡頭看向修然,這段時間她好像想起了什麼,都是斷斷續續的畫面,歡樂和悲傷混雜在一起。她渴望恢復記憶,又有些畏懼恢復記憶。她頓了頓問道:“你有幾分把握?”
“八分。”修然的異能正好作用於人腦,他能構造一個短時間假的記憶,也可以幫助別人恢復記憶。
曲喬雨捧起酒罈猛地灌了自己一大口,她用袖子擦擦嘴脣,看着修然剛要回答,被一個喊聲打斷。
“小雨!”
嚴摯遠心情不錯,他撬開了那人的嘴,審出了三皇子派人在江湖上濫殺無辜的罪名。正好父皇那裡正愁江湖人該怎麼安置。父皇連夜派人圍了三皇子府,在他書房裡找出了更多的證據,這罪名是落實了。他按耐不住自己的內心,連夜跑到酒樓。
他想看到曲喬雨,想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可是他忘了,他在曲喬雨的心裡是她的妹夫,他也從來沒跟曲喬雨解釋過。如果曲喬雨還有記憶的話,定然不會給他好臉色。而且她現在沒有記憶。
曲喬雨:“我見過公子麼?”
嚴摯遠被喜悅衝昏的大腦,一下子就冷靜了。他不可思議的看着曲喬雨,指着自己說道:“小雨,你不認識我了麼?我是嚴摯遠啊,我們一起約定過一生一世在一起啊。”
“對不起公子,我真的不認識你。”曲喬雨的心又疼了起來。
嚴摯遠搖頭,他不相信曲喬雨會忘了他。這時,他看見同桌而修然,他指着修然說道:“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威脅你!”
“你在幹什麼,他是我朋友!”曲喬雨擋在修然面前,眉頭緊皺。
嚴摯遠看着曲喬雨眼睛中的陌生,慌不擇言,語氣裡帶着濃濃的諷刺:“單純的朋友?孤男寡女坐在一起,朋友!”
“你...”瞎啊。曲喬雨想這麼反駁,良好的素養阻止了他:“公子,我真的不認識你,但是我建議公子多出去走走,畢竟將性別都分不清,怕是病入膏肓了。”
四周人很是贊同曲喬雨的話,傳來了笑聲,嚴摯遠倍覺難看。他指着修然對曲喬雨說:“你被他騙了,他分明就是男子。”
“那你倒是問問其他人,是姑娘還是女子?”曲喬雨看向大堂其他桌客人,客人紛紛幫腔。
“這位公子你可別指鹿爲馬,這位姑娘不過灑脫穿了男子的衣服。”
“就是...”
嚴摯遠氣的說不出話來,他抄起一個空酒罈扔向修然。
酒罈在空中炸裂,碎片一點都沒有碰到修然,反而是嚴摯遠的衣服被反彈的碎片割破了袖子,大堂上又傳來一陣笑聲。嚴摯遠彷彿能聽見大家對他的嘲笑,看修然更是不順眼,他把手放在身上的佩劍劍柄上。
又是一個力道,他不僅沒抽出佩劍,手還被打的生疼。
邱陣站在修然背後,護着他冷冷的說:“滾!”
邱陣剛剛沐浴完,身上還帶着水氣,沒穿裡衣,裹了一層單薄的黑袍。從修然的視野裡,剛好可以看到邱陣的好身材。修然側側身,擋住了袍子縫隙。
邱陣沒帶面具,黑色的頭髮擋住了半邊臉。嚴摯遠認出了他,睜大了眼睛,聲音發顫:“你還活着。”
邱陣不再看他,用手指撥弄修然的頭髮,玩的不亦樂乎。他還故意伸脖子,將自己的頭髮垂到修然手裡。修然捏了捏,然後繫了一個扣。
“好,很好。”我能除掉三皇子也能除掉你,嚴摯遠心中放下狠話,現實中灰突突的走了。
修然將邱陣搭在他肩膀的手撥下去,上樓:“男女授受不清。”
邱陣一臉哀怨的看着修然的背影,然後面無表情的盯着曲喬雨。
曲喬雨埋頭默默喝酒。
“給我查,他是什麼人!”嚴摯遠越想越心虛、害怕,他是不是來找自己報仇的。
他佔了他的位置,佔了他的身份,現在真正的皇子回來了,如果他要這個位置,那自己呢?怎麼辦?混淆皇室血脈可是欺君之罪!
不,不行,他奮鬥這麼多年得到的今天,怎能拱手想讓!爲了今天他過了多少暗無天日、擔驚受怕的日子,纔得到的今天!
他要先下手爲強!
自從離開九柳山莊之後,管家一直沒得到重用,聽到五皇子的查邱陣的消息後。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你見過他,他和我長得很像?”
管家低着頭,沒注意到嚴摯遠一臉殺意。
“是的,他平日帶着面具,我也只見過一次。”
“戴面具啊,戴面具就好。”嚴摯遠大笑起來,眼神示意左右殺了管家。只要沒人知道他的長相,殺了他,就永遠沒有人知道自己代替皇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