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長君弒兄上位,在九月十三日舉辦開國大典,改國號爲萬神,封劉曦光爲丞相,封齊陽齊寒爲雙煞將軍,封武臻爲開國大將軍,封簡沉淮爲紫光祿大夫,封何禕長爲翰林書院大學士,何不才爲中南太守,魏明奇續正一品大將軍護南邊防。封章緋爲開國女將,偏正品護國大將軍管理京城禁衛軍。
一條一條的分封劃下去,還有關於自己一路過來能夠用到的人。甚至包括了一開始就有一些反感的例如孫霖等人。孫霖和周姒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關係,長君到現在還不算很清楚,但是就算是在這樣的不清不楚的情況下,長君依舊能夠放心的任用這些人。
不,不能說是放心的運用,只是因爲這些人甚至和她的父親沾上了一點點的關係的。例如孫霖,這個人在自己的父親還在的時候就已經是朝廷裡的人了,然後就是諸葛凌雲的時候依舊被用着的,但是到了諸葛軒的時候,卻是完全被辭退了的。
不過那個時候諸葛軒辭退了一大批人,誰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不是有什麼陰謀的。但是就算是這樣,長君現在也得將人給重新用回來,不過現在她沒有這麼着急的爲了要籠絡人而將這些人給這些人給放在一些以後會難以控制的職位上來,不過就算是這樣,長君的這個做法也讓一堆人對她原本的看法發生了一點點的轉變。
不管長君到底有沒有殺害自己的二哥,或者是不管諸葛軒到底對這個國家的貢獻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總之,長君一介女流之輩,成功的登上了這個就算是男人都十分的渴望的低位,沒有人心裡是高興的。
讓一個女人給壓在頭頂上,不管是對男人來說還是對女人來說,都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考驗,所以說這麼一開始的時候,在長君開國大典舉行之前,就發生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叛亂。
但是這些事情對長君來說都不過是小意思罷了。在將諸葛軒推翻之後,長君顯然和程頌又有了一些不緊不鬆的聯繫,而這一次的聯繫裡,順理成章將白雪的禁制給解開了。
而沒有了天陰閣的插手,對長君來說,這些爆發的叛亂不過就是一場不大不小的戰鬥就能夠完全解決的事情。
在齊陽和齊寒的帶領下,長君親自坐鎮,在鮮血裡來去自如。而正是這樣的一些事情的發生,讓長君顯然就變成了在衆人眼裡的魔鬼。嗜血嗜殺的魔鬼。長君用鮮血和屍體堆積起來的王朝尊嚴,最後在百姓的恐懼以及欽佩下穩穩當當的建立起來了。
不過在這裡的事情解決了之後,眼見現在的長君已經帶領着整個王朝走向正軌,齊陽和齊寒也對長君遞上了辭別函。
他們想要回到石峰谷去。
尤其是齊寒。
長君是不敢面對齊寒的,齊寒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挺過來的呢?長君還記得在自己將諸葛軒關押起來了之後,去見那些被武臻帶出來的自己的朋友。而齊寒已經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齊陽的感應是正確的,一旦兩人之中有一些深度的昏迷,另外一人就是怎麼也感應不到的。而這個深度的昏迷顯然也是天陰閣做的鬼。
不過在程頌的解決下,齊寒很快就醒了過來。長君還給程頌開玩笑,“現在的皇宮可不是以前可以比的了,你真的不要孤派人送你出去麼?”
然後齊寒就醒過來了。長君一瞬間就僵硬了身體,看着齊寒的眼眸帶着深深的歉意。
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歉意又有什麼用呢?那個爲了保護自己而死去的人,再也不可能復活過來了啊。
齊寒在見到長君視線的那一刻還有些暈沉,半點都沒有反應過來。長君將周圍的人都趕走了,和齊寒單獨待在一起,搬了小凳子坐在他的牀邊,“齊寒大哥,灼華對不起你。”
齊寒搖頭,似乎已經知道了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他沒有說話,真個人都變現得很平靜,垂下來的眼眸泛着淡淡的青色。看起來憔悴極了。這是長君在認識了齊陽齊寒兩兄弟之後見過的兩人最憔悴的時候。
但是這些憔悴,卻都和自己有着許許多多龐大的關係。如果不是爲了救自己,平素央就不會死去,如果不是爲了自己的性命,平素央也能夠好好的離開,遠離這些戰爭和死亡。但是自己將這些人拉進來,陪着自己一起在這樣無法預知的未來裡一起顛沛流離的,但是卻無法將這些人好好的保護起來啊。
“對不起,齊寒大哥,真的對不起。”長君將一個淺色的瓦罐從懷裡拿出來,交給了齊寒,“我沒用,甚至連,連她的遺體也保存不下來。”
齊寒擡起頭看了一眼那個罐子,制止了長君的話,將罐子接過去抱在懷裡對着長君搖頭,“這是她自己的決定,我不能說什麼。”
說完又是一陣沉默,最後才擡起頭來,看着長君,“我唯一後悔的事情,便是沒有早日將自己的心意告訴她。”
“我以前一直在想,她每次見到我的時候都是恨不得躲開的樣子,是不是討厭我呢?如果我貿然表白了自己的心意,是不是會對她造成苦惱呢?那就晚一點在說吧。晚一點吧。”
“但是,這個晚一點總不能一直晚下去,那就在這一次的戰爭結束了之後在告訴她吧。”
“但是長君,”齊寒看着長君的眼神裡竟然反射出了一點點的水光。長君一時之間有些手忙腳亂,心裡的酸澀更是難以排解。
“但是長君啊,這個晚一點,就晚了一輩子。我現在想要告訴她,想要問問她,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了,但是她聽不見了,也看不見我的改變了。”
長君離開的時候心裡更是沉重得厲害,她在上一次在空惜靈的懷裡流了眼淚之後已經流不出眼淚來了,即便是現在心裡難受得緊的,但是眼眶還是乾乾澀澀的。只覺得疼痛難忍。
如果齊寒打自己一頓,罵自己一頓的話,肯定能讓自己好受一些的。但是齊寒齊陽,平素央簡沉淮簡沉吟這些人,都是將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疼愛的,哪裡會讓自己蒙受一點點的責備呢?而正是這些人對自己的好,才讓長君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們,覺得自己欠他們的越來越多。
纔會在齊陽和齊寒準備回去的時候只能低聲下氣的請求。
齊陽和齊寒是準備回到石峰谷度過餘生的,陪着散仙,無憂無慮,但是長君卻要爲了自己的國家的安穩,將這兩個疲憊重傷的人都給留下來,留在這樣的凡塵俗世裡漂泊。
但是齊陽和齊寒最後還是留下來了,因爲長君說,哪裡的人,終究要回歸哪裡。齊陽和齊寒的身世雖然還是一個謎題,散仙也沒有多說,但是到底也是凡塵當中的人啊。畢竟他們從小吃百家飯長大,後來被程家人接待了一陣子,才落入了散仙的手裡去。
所以和散仙這樣真正的超脫世外的人來說,齊陽和齊寒到底是一個凡人。
所以兩人最後還是留了下來。
並起隨着長君一起參加了開國大典,接着就是分封大典。
等長君忙得暈頭轉向的時候,卻將自己身邊的另外一個人給忽視了過去。不,也許不是忽視,只是因爲那個人和自己太熟悉了,熟悉到了她已經將他劃分成了自己的一個部分。
不過她在感情上,一直磕磕碰碰,從來都沒有正經過的。現在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卻完全忘記了她這樣劃分的另外一個人是不是和她有着同樣的想法。
而待在長君之前的丞相府的家裡的劉曦光,顯然不會有這樣的想法。感情是需要經營的。但是長君和其他所有人經營友情親情,卻獨獨忘了和他經營愛情。
劉曦光知道自己是喜歡那個人的,但是那個人是不是一樣的喜歡自己呢?這一點他之前不會懷疑,但是在今天的時候他忽然就懷疑了起來。因爲在從昏迷當中醒過來的時候,他的身邊除了丫鬟和一些長君的朋友章緋和簡沉吟,卻缺少了長君。
章緋是一個很會看人心情的人,在見到他醒過來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明白了過來,於是不斷的解釋,“陛下她現在很忙,你也知道長君纔剛剛登基,有很多的事情在忙。然後素央姐不是又因爲她遇難了麼?陛下現在還要爲她準備一個合理的下葬藉口,安葬皇陵,然後還要面對平家人的指責。他們這羣畜生,現在知道巴結素央姐貶低平笑柳,之前呢?還真當我們是瞎子不成?”
劉曦光看着義憤填膺的章緋,又看了看爲自己準備營養餐的簡沉吟,輕輕道,“啊,是麼?她已經登基了啊。”
章緋的話語全部卡在喉嚨裡,一臉尷尬的看着兀自下牀然後接過了簡沉吟手上的藥膳的劉曦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