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三十里, 一間破草屋...”君墨夜領着景流年在一片山林裡轉悠着,嘴裡不停嘟囔道。
“我猜,應該就是前面那個了吧。”景流年突然頓住腳步指着前面說道。
君墨夜順着所指方向看去, 呃...果真是...破草屋!君墨夜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好吧, 他信了...
君墨夜輕輕悄悄推開門, 並不是他怕打擾, 而是他怕這門稍一用力就壞掉了,還得陪...
“屋裡有人沒?...”君墨夜輕聲問道。
“誰啊?”一聲女聲傳出。
‘呦呵,有情況啊...'君墨夜捏着下巴有些玩味腹誹。
隨後, 小靈撩開門簾,一身素雅, “夜皇...景後?!”不禁驚訝, 剛剛還在說這倆人會什麼時候來, 沒想到,還真不經唸叨。
“你是...凌絕的夫人?”君墨夜歪着腦袋問了問。
“呃...不是, 就是朋友,那個...兩位裡面請。”小靈有些羞,將兩人請進了屋。
出乎意料的屋內倒是乾淨整潔,充滿生活氣息,不過還是無法將這處與鬼王凌絕相聯繫...
“凌絕呢?”景流年在一旁問道。
“他...”
“誰找我?”小靈剛出口, 凌絕便從門外進來了, 手上拿着衣角擦着汗...
小靈捂了捂臉...
“我們來看看你說的病人。”景流年直接說道。
“哎呦!是景後啊, 我剛纔還想去照你們, 沒想到你們二人自己找來了, 來來來,人在裡面, 我帶你們去。”凌絕也顧不上形象,上前引着路。
硬木牀上,妹妹還在穩穩的睡着,脈搏比之前更加虛弱,臉上也青白了些...
“是心竭之症無疑,好在求生慾望很強,能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治療倒不是難事,給我兩天。”景流年打眼看了看便知病況如何。
“多謝。”小靈不知現在心裡是何滋味,高興?輕鬆?期待?好像都有,但她知道,可能最多的是愧疚...
皇宮朝堂之上...
“朕前段日子身體不適,未能上朝,卻也設了專門管事的人,原本覺得可以安心養病,爭取早些歸政,卻不曾料到被人檢舉。”君辰坐在鎏金座上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底下人第一次見到皇上如此嚴肅,不禁有些心顫,都顫顫巍巍唯恐禍事臨頭...
“劉大人,聽說朕不在朝時您尤其關心朝政?”君辰臉上含着笑意,卻不達心..
“老臣是怕朝政堆積,皇上憂心,加重病情,再者,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病重多日理應有人暫代監國,淳王又是皇族血脈,臣覺得再適合不過。”劉仁撫倒是卑亢。
“淳王叔當然血統尊貴,就算是朕這一國之君的位子讓賢也不爲過,不過,王叔平淡山水,不理朝政之事,是全朝上下無人不知的,而劉大人您此時將王叔推於水火,居心...爲何?”君辰一聲比一聲沉靜。
“皇上明鑑,老臣...並未他想。”劉仁撫有些不知所措。
“並未他想?還是說大人你有一勾結外人挑撥皇室關係?要是如此,大人也太看輕朕與王叔之間的情義了吧。”君辰發笑道。
“臣...”
“不必再講,朕雖年幼,卻不是兩眼瞎,你們私下裡那些彎彎繞繞朕一清二楚,之所以沒有挑明,是顧忌父皇在位時扶持左右的情義,但是,自今日起,一切與朕不和的,朕絕不姑息,散朝。”君辰威嚴十足,說完,甩了甩龍袍,離開了。
朝堂下,面面相覷,不知該做些什麼...“劉大人...這...”有膽大的上前開口..
“滾。”劉仁撫憤憤道,眼裡閃過一絲陰鷙。
書房裡,君辰百無聊賴的趴在案牘上,把玩着細豪毛筆。
“怎麼了?”蕭瑾剛進門就看到君辰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沒我想的那樣簡單。”君辰將下巴枕在手背上說道。
“此事,我不插手,自己解決。”蕭瑾毫不客氣說着,隨後將一小包裹放在案牘之上,許是路上時間長了,紙包有些浸了油。
“這是...”君辰打開紙包,“焦糖酥!”大喜,隨即捏起一塊送入口中,一陣香甜充盈滿口,君辰眉間愁雲可算是徹底消散了。
“路上去哪了,這麼長時間,糖酥都浸油了。”君辰將口中點心嚥下問道。
“審了孫意。”蕭瑾簡單說道,“所猜沒錯,刀疤劉極善易容之術,七年前沒能找到圖,又怕事情敗露,便擅自離開了混刀樓,換了個身份,又聽說圖在我這兒,那時夜皇當政,便捐了份功名,入朝爲官,意圖奪圖。”蕭瑾儘可能簡短。
“唔...是這樣啊,那你打算將他如何?”君辰端坐着。
“隨你。”
“呃...那便...殺了吧,不過在此之前,把春錦圖找回來,我還想看看裡面到底畫了什麼,都不告訴我。”君辰抱怨道,她不是聖人,不會原諒任何一個傷害過她或者身邊人的人,她堅持壞人就要受到懲罰。
“再說。”蕭瑾不想提起春錦圖,更不想告訴她圖也找回...
淳王府...
“她當真如此說?”池塘邊,一男子白色衣袖隨風飄起,舉手投足風雅淡然。
“回王爺,千真萬確。”劉仁撫在旁邊恭敬道,自始至終未敢擡頭。
“倒是聰明,既顯了危,又斷了本王的後路,卻也只能受着,看來的確是本王小瞧了,雖不是親出,倒也有點兒本王那皇兄的作風,你先下去吧。”男子淡淡說道,正是君辰口中淡然山水的王叔,君清的淳王,曾經君墨夜最有力的競爭者,君墨白。
收了魚食,找了個亭子,坐着,撫上了琴...
八年前...
“皇兄,他是...”君墨白看着君墨夜懷裡小小的一隻問道。
“我兒子。”君墨夜燦笑着。
君墨白不可置信的打量站在一旁的皇后景流年,眼裡滿是探究...
“是他撿來的。”景流年扶額,生怕誤會些什麼。
“哦哦。”君墨白看着窩在君墨夜臂彎了熟睡的君辰,不禁逗弄着,誰知,還在睡夢中突然被打擾的君辰一口咬住伸來的手指,怒視着君墨白。
被咬之人不怒反笑,且笑到停不下來,還把君辰嚇得一愣,這人...腦子不好?...
接下來的日子,君墨白時時來寢殿看看君辰,問問課業,教教劍法,相處到是融洽,君墨白甚至想到以後給他找一個什麼樣的媳婦...
然而某一個晚上,君辰正在沐浴,君墨白一個健步衝了進來。
“君辰,我...”隨後兩人皆是一愣,回過神的君辰羞憤不已,拿起旁邊堆放的衣袍就向君墨白打去,“出去!”
而後,君墨白便乖乖站在門外,反映了好一會兒...‘君辰...是個女子?!’,想着想着,不禁臉紅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君辰從屋裡叫道:“進來吧。”
君墨白猶豫了片刻,隨後硬着頭皮推門而進。
“那個...本王不知...”
“我還以爲你們都知道,難道這麼不明顯?”君辰上下看了看自己,...好吧,不能怪他們...
“找我有事?”君辰問道。
“哦,是關於明日開天祭祖之事,想跟你說一下要注意的事。”君墨白說起正事。
“來的正好,我正發愁呢,父皇他們也不管我...”君辰說着有些委屈...
“好,聽着......”
近一年的相處,在君辰與君墨白之間架起了不可言說的橋樑...然而...
“你是...”君辰看着君墨白一臉澄淨。
“你不認得我?別鬧,今日帶你出去玩兒。”君墨白仍舊笑的開心。
“元寶公公,他...是誰啊?”君辰看想一旁侍候的元寶,再一次問道。
“這是淳王爺,您的王叔。”元寶回道。
“她這是...”君墨白一臉不相信。
“回王爺,前些日子,小皇子病重,等醒過來就這樣了。”元寶答道。
“......”君墨白沒再說話,獨自的離開了,自此便很少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