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男人的眸色越來越涼,她幾乎是沒有任何預兆的提出了離婚的要求,讓他一點兒防備都沒有,可是這個女人現在提離婚,她真的瘋了嗎?
車廂裡再度陷入了安靜,可是溫度卻越來越冷。
好半天之後,司機最終還是鼓足勇氣問他打算去哪兒。
慕慎西周身的冷氣壓才慢慢斂了去,那雙桃花眼裡像是裹了一層濃濃的冷意,他直接回了一句:“先去別院。”
他不相信,她就這麼狠心!
他不相信,她對孩子們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就這樣說離婚就離婚!
一般來說,女人對自己的孩子有絕對的把控度,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她的親生孩子,可是她現在竟然把孩子拋下,不要撫養權,就要離婚,難道他真的有這麼不好?
慕慎西的車子剛到別院,團團和圓圓聽到動靜就從屋子裡飛撲了出來,身後還跟着高大威猛的迪奧,衝着他熱情的吐了吐舌頭。
那樣子,萌的不行。
可惜這會兒慕慎西實在無心欣賞迪奧的蠢樣,那傢伙似乎也覺得自己被人嫌棄了,搖頭晃腦的找了一個地方蹲着。
而兩個小傢伙臉紅撲撲的,興奮的叫道:“爸爸!”
慕慎西一左一右將兩個孩子納入懷裡:“團團,圓圓,慢一點!哥哥身體不好,圓圓要照顧好哥哥!”
小傢伙彷彿被託付了重任一般,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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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明明我是哥哥,要保護好妹妹的!”團團不甘示弱了,他覺得他是男子漢,應該有英雄氣概,要保護好自己的妹妹。
慕慎西看着兩個孩子,心頓時軟成了一團:“那你們互相保護好不好。”
然後團團到底是年紀大一些,上次的哮喘病犯了之後,如今養了幾天精神了很多,烏黑的眼睛如同黑葡萄一般,閃着光:“爸爸,媽媽呢?”
提到這個稱呼,慕慎西眸色一滯:“團團很喜歡媽媽?”
孩子點了點頭,另一個也跟着點頭:“我們很想媽媽,她這兩天都沒有來看團團圓圓了,爸爸,你說媽媽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不會的!”這樣的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可是他絕不允許沐棉這個時候離婚,孩子不能沒有媽媽,她想自由,作夢去吧!
慕慎西越想越是這麼回事,當年那個女人答應自己會好好照顧好孩子,如今半途而廢,他必須要找個理由把她抓回來。
這樣一來,慕慎西又聯繫了律師,說他要跟沐棉當面談離婚的事宜,否則他拒絕離婚!
第二天沐棉來見他,在慕慎西的印象中,沐棉是不愛打扮自己的姑娘,她平時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對於他的要求也是無條件的服從。
但是今天,她穿的很漂亮,有種特別驚豔的感覺。
眉描得精細,妖嬈,尤其是那眼睛,跟妖精一樣,脣膏也是如今最流行的素粉色,帶了一點兒粉,一點兒誘人!
慕慎西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太太這麼好看,他握着茶杯的手一緊,看向她身後的律師,笑了一下:“沐棉,如果你不親自跟我談,離婚免談!”
這語氣分明是想趕人了。
最終協商不下,律師最終退出了這個茶室,一時之間只剩下夫妻兩人,沐棉手指微不可察的緊了緊:“慕慎西,我們當初說好了是協議結婚,如今我覺得這段婚姻沒有必要維持下去了,如果你要孩子,我不跟你爭,但是我要自由。”
“沐棉,當初我是怎麼幫你的,忘了?”男人的語氣幽涼:“還是說,你打算過河拆橋?”
“慕先生,你對我並無感情,何必這樣?”沐棉不能理解,當初慕慎西動不動就用離婚的事情威脅她,如今她如他所願,怎麼這個男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我不想讓孩子們沒有媽媽!”慕慎西說。
空氣中似乎有一道涼涼的笑,是沐棉,她在笑,眼神裡卻沒有一絲溫度,她的笑有幾分冷,有幾分虛浮:“慕慎西,這個理由,你用的不覺得可笑嗎?”
“怎麼,你想否認你不是圓圓的媽媽?”慕慎西的目光也跟着沉了下來,他看着女人這種表情,只覺得不喜歡至極,沐棉的五官應該是柔和的,帶着一層少見的柔順,可是現在的她像是帶了一種刺一般,撲天蓋地朝他逼了過去。
他覺得心裡有些堵,你說這個女人清清淡淡的一副形象不好嗎,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給她衣食無憂,甚至可以幫她把沐氏拿到手中,她可以見孩子,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慕慎西想不明白,明明這兩年挺好的,她有什麼不滿足的。
“我是圓圓的媽媽不假,可是我這兩年已經替你照顧好孩子,履行了當初的承諾,事到如今她已經回來了,你爲什麼不肯離婚!”沐棉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冷了幾分。
慕慎西只覺得心裡有個東西堵着他很不舒服,他喝了一口茶之後,那茶已經涼透了,微苦的味道如同自己的心:“你別忘了,咱們當初的協議,只要我不同意你永遠別想提離婚!”
“慕慎西,你什麼意思!”沐棉氣急敗壞的吼了一句:“還有,你以爲這樣就能阻止我跟你離婚嗎,你放心,當年的錢我會給你,但是我必須要離婚!”
“等我把錢打到你賬上,離婚協議書你就給我簽了,不然有些秘密,我就不一定能保守到底了!”說完,沐棉轉身離開。
慕慎西覺得這丫頭長脾氣了,有個性!
可是,她說什麼,她說要把錢還給他,離婚!
這幾年慕慎西還是沐棉有些瞭解的,她沒錢,她根本不可能拿出這麼多錢,所以,這個婚他離不了,可是他沒有想到,當他收到那一大筆錢時,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女人到底預謀了多久,她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的這個打算,她竟然想離婚,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扯了,而離婚協議書上,她秀雅的字體如刀子一般刺眼!
律師一天到晚的給他打電話,催他把離婚協議簽了,他覺得煩,最後索性關機了,他開始慌了,然後他最後給沐棉打電話的時候,提示,此號碼爲空號。
她不要孩子,她什麼都不要,只要離婚,只要自由,只要離開他!
這一天,律師直接找到了慕氏。
讓他籤離婚協議,慕慎西只能躲着,說自己忙,他親自去找沐棉,可是找了她能去的任何一個角落,可是他始終找不到沐棉。
她,不見了。
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
她應該是對自己徹底失望了,纔會走的,對不對?
而法國那邊的事情,幾乎不過是一夜之間發生的事情。
晨光靜好,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溫柔,點點碎碎的金光從巨大的落地窗飄浮了進來,將世界萬物勾勒的更加美好,像是描了一道淺淺的金邊兒。
早餐時間,John跟時初坐在餐桌邊慢條斯理的吃着早餐,兩人動作優雅,像是有一種被傳承下來的貴族風範,而他們還不知道,這一刻的寧靜很快就會被打碎!
廚房裡傭人還在忙前忙後的準備早餐。
而女人纖細的手掌裡漫不經心的拿着一塊起司片,一小口一小口的撕着,看着自己的養生粥偶爾還是會皺一下眉,最後還是硬着頭皮一口一口的喝着。
有些東西,早已經習慣,鉻入記憶裡,兩年前清嶼給自己準備的食譜,沒想到她已經堅持吃了兩年,可是很多事情早已經變了。
她如今所住的房子其實還是兩年前時初跟陸寶住過的地方。
只是如今已經物是人非。
而這時,電話突然響起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寧靜,John站起身,跟時初示意了一下,然後去不遠處接起電話。
一通電話講的時間不長,但是男人的臉色隱隱變了,甚至偶爾還夾雜着不可置信的怒火,時初的早餐吃不下去了,目光微側,似乎注意到女人的目光,男人的語氣又低了很多。
今天一早,他名下的酒莊突然曝出紅酒出現質量問題的事情。
而法國那邊跟C國還有時差,現如今部分媒體已經知悉,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負責法國事宜的經理已經將產品急速下架,但是具體怎麼挽回這次危機還需要John親自回來,這是他一手創辦起來的品牌,如果就此毀了,不堪設想。
更重要的是,他身爲酒莊負責人,必須在當場。
時初也看出了事態緊急,因爲事情纔剛剛發生,網絡上還並沒有曝出什麼醜聞,但是一旦曝光出來,對酒莊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法國人喜歡紅酒,幾乎視紅酒如命,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們一直信賴的品牌出現這種問題,恐怕到時候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所以這事情,當務之急必須要馬上找到出事的源頭。
而John在酒莊熟知各種釀酒環節,他現在回去再適合不過,男人那雙冰藍色的眸子,因爲怒火全部變化了深藍色,濃的彷彿成擠出一點兒藍色來。
他緊緊的攥着拳頭,目光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這件事情,一定跟厲晟堯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