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看了她的體檢報告。她的身體健康,沒什麼疾病。重要的是,她的視力賊好,倆眼都是2.0。想想自己,0.5的視力,800度的近視眼,失敗啊……
隨後,我給了後勤處安明珊的尺寸。後勤處的人告訴我,照安明珊的尺寸,制服有現成的,待會兒給我送來。有了這樣的保證,我們兩個便回去拿了戶口本、我的身份證、她的個人檔案,去了(當地的)派出所。安明珊似乎對這裡有牴觸情緒,但還是妥協了。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們終於辦妥了一切手續。出了派出所,我們倆開始往回走,就等着領身份證了。
安明珊邊走邊說:“書誠,我想通了,今天是我人生中的新起點。以後,我一定會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以前,我被他們逼着做了不少的壞事;今後,我一定要多做好事,改過自新。知道嗎,在我心裡,天,從今天開始,才真正晴朗了。”
我說:“沒看出來,你還挺有文采的。”
安明珊說:“我看電視上就是這麼說的。”
但是,在日後的相處中,我慢慢發現,安明珊變得不喜歡和別人交流,跟得了自閉症似的。我知道,一個新的麻煩找上門了……
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了。但我無意中發現安明珊雖然不喜歡說話,但記憶力超強。而她對於這件事卻毫不知情,只是認爲自己能一下子記住許多東西。
眼看着年關將至,我算了算,從十六歲離開家鄉到現在,已經十一年了。趁現在難得能閒下來,我決定回老家一趟,至少也要看看家鄉的變化。
臘月二十的早上,隨益居。
我穿着正裝下樓到客廳,看見安明珊正在看書。
我說:“喲嗬,知道學習了啊。看的什麼書啊這麼入神啊?”我湊近看了一眼,接着說:“《三體》?有意思。”
安明珊擡頭看看我,說:“你知道嗎?這個葉文潔太可憐了。她的父親和妹妹被批鬥而死……”
我打斷她,說:“到底可憐與否你接着往下看,看看她都幹了點兒什麼好事兒。要知道,看一個人不能光憑第一印象。正所謂‘所信者目也,而目猶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猶不足恃’。就是說,按照常理,應該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事物),但有時也會(看)走眼;應該相信自己的判斷,但有時也會走心。所以,真正看一個人是很不容易的(知人固不易矣)。”
安明珊若有所思,說:“知道了。咦,你出去啊?”
我說:“是啊。去和領導請假,我要回趟老家。離家十載,現在難得閒下來了,該回去看看了。”
安明珊用她那天真的眼神看着我說:“你的老家……在哪兒?”
我說:“和《三體》的作者是老鄉。”
安明珊說:“你是河南人?”
我說:“再猜猜。”
安明珊試探地說:“你是山西人?”
安明珊突然說:“太好了!……”
我打斷她,說:“打住!你怎麼知道你是山西的?”
安明珊說:“那不是靈異局調查的結果嗎?自從我加入了靈異局,我看出了靈異局實事求是的本質,讓我心服口服。我記得當時我的檔案裡寫的我就是山西人!我看了一眼,到現在還沒忘……”
我說:“hold住,hold住!不是,就算你是山西的,你至於這麼激動嗎?”
安明珊說:“那個,我現在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你和我是同鄉,我當然激動了。”
我說:“你別這樣想,要知道,我、局長、胖子、薇薇,我們都可以當你的朋友,甚至是親人。”
安明珊突然含着淚說:“謝……謝謝你。那個,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我說:“那怎麼行?”
安明珊說:“你是不是嫌棄我?”
我說:“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這樣很容易被人家誤會的。”
安明珊說:“你心虛了,說明劉副局長說的是真的。你該不會對我有意思了吧?”
我說:“誰對你有意思了?不是,你腦子裡天天都想着點兒什麼呢?正所謂‘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我說你這小丫頭片子,我……”
安明珊說:“你……你想怎樣?”
我小聲地說:“我……我還真不能把你怎麼樣我還。”
安明珊說:“那好,我們去靈異局!”我突然發現安明珊對提到故鄉時非常的敏感,只好答應了她。我們一起來到了局長辦公室。
靈異局,局長辦公室。
我說:“局長,我申請……”
局長說:“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準了。書誠啊,大家都是男人。男人嘛,是要好好鬆快一下,這我理解。你們正月底來銷假,別遲到了!”我和安明珊交了假條,離開了。
局長接着說:“別玩得太過,免得傷身,你懂的……哦對了,差點兒忘了,你可要看緊她,別給老子弄丟了!不然,你知道後果是什麼!行了,月底回來銷假,走吧。”
我說:“知道了知道了,就算我沒了,也會讓她活着回來的。”說完就離開了。
可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們來的前幾個小時,局長又接到了那個神秘的電話。
電話那頭仍用加工後的聲音說:“他們倆這次回山西,師父算出他們是九死一生,但你要準他們的假!”
局長說:“可這不是把他們往死路上推嗎?他們要是玩兒完了,你要我拿什麼向師父交代?我做不到。”
神秘人說:“這就是師父的意思,是對他們的歷練。”
局長說:“他可是你徒弟,你還說他是你一手培養出來的最滿意的徒弟,我也把他看作自己的親兒子一樣。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我還是那句話,做不到!”
神秘人惡狠狠地說:“你當我不心疼他嗎!可你別忘了,當初誰是伯樂,誰是馬伕!”
局長說:“你!……”
神秘人說:“不過你也別太擔心,這次我會親自出馬保護他們的。而且最讓我意外的是,據我們的人報告,那件事竟然還有別的人知道,而且就在山西。”
局長說:“你的意思是……”
神秘人說:“沒錯,我不方便直接出面,所以我要你帶人跟着他們,秘密跟蹤!找到之後秘密帶……不,押回局裡!隨行的人中該有誰不該有誰,(就)不用我不多說了吧?”
局長說:“可山西也不是小地方,我又沒見過(對方),你讓我上哪兒找去?”
神秘人說:“他在李書誠要去的地方,我的人在那裡待命,你去了之後找他們就是了。”
局長剛要掛電話,神秘人又說:“對了,你要帶着你局長的證件才能和我的人接頭,我會把你的資料發給他們的。”
局長說:“好好好,你說了算。”
局長掛掉電話後安排劉善暫時擔任他做夢都想擔任的局長一職,當然,是代理的,不過這也足夠把他高興得幾天睡不着的了。等我們離開後不久,局長便和兩個親信買了火車票,和我們一起來到了我的故鄉。
作者對對碰。
問:作者先生,如果你漂泊在外會想家嗎?
答:當然。人人都有家,誰都會想家,這是人之常情。但我會在自己有了一番作爲之後再想着回家,因爲這也是人之常情。